“谅谅乖,你肚子饿不饿?妈咪带你去麦当劳买薯条、汉堡,好不好?”她试着岔开这个话题。
“我们也帮妈妈和大妈咪买汉堡和薯条回去,好不好?”她要求,她的懂事令人动心。
“谅谅乖!我们现在就去买。”林怡芝牵着她的小手,带着十分满足的表情走向速食店。
即使她这辈子没法拥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也没有遗憾了。
☆☆☆
今天轮到陈柔儿为谅谅说故事,所以在林怡芝为谅谅洗完澡,并喝完沉馥泡的牛女乃之后,就由陈柔儿带回房间去睡觉了。
这些工作可是她们三人协调好的,只因她们都爱谅谅,所以陈柔儿也十分愿意让她们分享孩子成长的过程,让她们不只是空顶着“干妈”的头衔而已。
沉馥正在洗澡,客厅内只有林怡芝一人。
门铃乍响。
她实在想不出这么晚还会有谁来,通常会登门拜访的人除了吴孟远外就只有……想到这儿,她的心跳急促的加快;正犹豫要不要去开门时,门铃又响了一次,同时,沉馥也从浴室内探出了头。
“咦,恰芝你在啊!那你不快去看看是谁,免得吵醒了谅谅。”
要不是怕吵醒孩子,恐怕她会让门铃继续响下去,只因……算了!伸头、缩头都一刀,逃避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方法。
一打开门,温德明带着一脸的歉意出现在她面前;她刚才的果决在见到他时化成乌有。
“怡芝!”他原本黯然的脸上又有了光彩。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休息,跑来这儿做什么?”她略带责备的语气,仍掩饰不了心中的悸动和情感。
“这几天,我打电话到店里都没有找到你,我很担心。”多教人窝心的一句话,令怡芝鼻子微微发酸。
“有沉馥和柔儿在,我不会有事;最近店里比较忙,你不用担心。”她淡淡的说:“如果没有什么事,你早一点回去休息。”她知道白天医院的工作是十分繁重的。
“怡芝,别赶我走!”温德明捉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前。“为什么你还要如此对待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接纳我?”
“德明,别把感情放在我身上,不值得的。”她抽出被握住的手,垂下眼睑不肯正视他。“这世上还有比我好太多、太多的女孩子,我只不过是残花败柳,我配不上你,你就当从来没有认识我吧!”
“到现在你还说这种傻话?!”他一副心痛至极的样子。“如果我真的在乎过去,我今天会为了你牵肠挂肚,还会为了你睡不好、吃不下吗?说这种话或许有点肉麻,只是我真的很伤心,为什么到如今你仍无法明白我对你的心、对你的爱、对你的感情?”
他的付出,她怎会不明白?她不是个冷血的人,而且她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没有爱,但他是这么好、这么杰出的一个男人,她有什么条件去爱他?甚至她连当一个女人的条件都已经没有了。
想至此,她的泪水止不住地从颊上滑落。
“怡芝!别哭!”温德明深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心疼不已的轻抚着她。
“我真的希望你可以走出过去的阴霾,我希望由我来照顾你,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
一听到他提“家”字时,她的泪水更不可抑制地泛流。
“你要的我给不起,也没有办法!”她的头摇得如波浪鼓。
“听我说!”他捧住她的脸,深情款款地凝视她。“只要你愿意,你就给得起。”
“德明,你明知道我已经丧失当女人的条件,你又何苦逼我呢?”
“你又说什么傻话!”他一字一句坚定地说着:“如果你指的是无法生育这件事,我不是告诉你,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我不在乎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我在乎的只有你。”
“不!不!”她怎么可以因自己使他被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温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温港生夫妇对他的期望又是那么高,她不能教他伤了父母的心啊!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见你,我不爱你,你懂吗?我——不——爱——你!”
她像发狂似地推开他,然后旋身逃命似地冲入屋内,将他隔在门外。
有谁会明白要她说出这句“我不爱你”是如何痛苦而困难的,但是她宁愿将所有的苦一肩挑,宁愿自己受煎熬,也不愿见到他因为她而受到任何伤害。
“怡芝,我不会放弃的。五年前我不放弃,五年后的今天,我也不会放弃!”
他凄怆坚定的语气教林怡芝的心阵阵抽痛着。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他会有多伤心。
她不是真的狠得下心一次又一次地伤他的心,只是为了他的将来,她不得不如此。
“你走!不要再来了,求求你,走!”她的心绪如波涛汹涌,哽咽的声音有掩不住的悲切。门外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走远的脚步声。
泪水彷佛要从她体内流到干,再也止不住地……☆☆☆
烈阳下,三张娇俏、洋溢青春的脸蛋,神情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毕业了!终于领到毕业证书了。
这也是代表人生的另一个旅程的开始。十七岁,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年岁,有着梦想,有着憧憬。
“好热喔!想不想去吃冰?”陈柔儿把刚领到手的毕业证书当扇子扇,红通通的小脸如苹果般。
“好哇!”沉馥拍着双手附议。
“我不去,你们去就好了。”林怡芝轻轻地说。
“怡芝!”陈柔儿拉着她,嘟着小嘴霸道的说:“你不去不行,我们三个人少了一个你,又有什么意思。走啦!”
“柔儿说得对,而且今天由我请客,如果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沉馥特地强调了今天她要请客,原因无他,只是平常请客的人一直是陈柔儿。因为三人中,她家里的环境最好;她父亲在镇上拥有一间规模很大的食品加工厂,且陈和仁又只有她这个掌上明珠,真的是捧在手心都怕把她给捏碎般地疼爱着。
“走吧!还考虑什么,说不定以后我们三个人要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
陈柔儿一手牵着沉馥,一手牵着林怡芝,眉宇间流露出不舍。
阿美冰果室是镇上唯一卖冰品的地方,冬天就改卖咸汤圆;平时生意不是很好,只因镇上的人都十分刻苦勤俭,上工的都会自己打点便当,吃一碗冰就认为是一种额外的享受,所以老板娘一见到她们三人,原本懒洋洋的表情马上一振,笑瞇瞇的招呼着。
“坐坐坐,今天想吃什么冰?”
“我要红豆牛女乃月见冰。沉馥,可以吗?”陈柔儿首先说。
所谓红豆牛女乃月见冰就是红豆牛女乃冰外加一颗澄黄的鸡蛋黄;在冰果室里,它可以算是最贵的一种冰品。
“那有什么问题。”沉馥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仍不以为意。平时吃东西都是由陈柔儿抢着付钱,她和林怡芝只负责吃,以至于昨晚她狠下心把养了好久的猪宝宝宰了,就是想回请陈柔儿。“怡芝,你呢?”她问。
“给我一碗清冰好了。”林怡芝知道沉馥家里的状况,所以十分善解人意的要了店里最便宜的冰。
沉馥投给她感激的一眼,但是还是替她和自己点了粉圆冰。
“沉馥……”
“唉!我难得请一次客,你只吃一碗清冰不是小看了我吗?等你有了工作、领了薪水,记得要回请我和柔儿就行了。”她这么说是想让林怡芝的心宽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