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爱他终究不如他的深啊!“好吧!我接受你的谢意。”说着,他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她握得好紧。
“无艳?”
“我……对不起……”此时此刻,她不想一个人,想要有个伴,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人。
他笑了,斜勾的唇角带着一股阴柔气息。“无艳,我是个男人。”
“嗯?”她不是很明白。
“我是一个很爱不、独占欲很强、很想将你整个拆吃入月复的男人,这样你还希望我留下?”
突然,她觉得那握在手中的大掌好烫,烫得她心脏发麻,情不自禁地将它甩开。
早猜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但他还是觉得心痛。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没有皱眉,脸上甚至没有一点表情,但她就是感觉到他的难受。
她看着他一步步往外走,心好像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当他的手模到房门时,她莫名地想哭,眼前他的影像变得模糊、扭曲,好像他就要消失了似的……
“顾明日。”情不自禁地,她喊住了他。
他很讶异,停下了脚步。“还有事吗?”
“我喜欢你。”
“我接近你是有目的。虽然我喜欢上你,但我的计划从没变过,我还是要借你的手审判李寿。”
“我还是喜欢你。”至少他没有趁她心烦意乱的时候骗她到柳城,让她胡里胡涂做下错误事。他的阴谋用得光明正大,让她既心折、又心醉。
彼明日笑了,转回头,她走向他,搂住他的腰。真是好爱好爱这个男人。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处在什么情况,我都会是那最公平、公正的女巡按。”他若是错的,她会释放李寿;他若是对的,她也会秉公办理,绝不教他失望。
第8章(1)
彼明日六岁时家变,不仅失去了爹娘,还失去了“看见”的权利。
为了报仇、为了活下来,他刻意遗忘那五彩缤纷的世界,将自己沈入黑暗中,拥抱声音、触感和嗅觉。
他说服自己,就算看不见,他也可以成长得比任何人都强,活得更精采。
二十余年过去,现在江湖人称他“巧手天匠”,他确实开创了一条新道路。
他可以很大声地说:有没有一双眼睛,对他毫无影响。
他对自己非常满意,直到此刻,他抱着水无艳,手指抚过她白女敕娇颜,每一缕纤柔的线条都炙烫着他的心。
他可以想象她的样貌,必是甜蜜娇美,如糖似蜜,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她,那道弯弯的秀眉是什么颜色?如夜空漆黑,或似山黛青翠?
为什么他看不见?成年之后,他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懊悔。
“怎么了?”她察觉他突如其来的沉重,却不知原因为何。
他沉默着,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良久,那声音恍如来自梦中。“我真想看看你,哪怕只有一眼也行。”
水无艳拉下他的手,一一吻着那纤长的手指。“我听说京城有间感恩寺,出名的有求必应,改天我们一起去求求神明,也许能满足你的心愿。”
“你这是在安慰我?”他倒觉得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淋了个透心凉。
“不,我是在为自己庆幸。”
“什么意思?”
“皇上很喜欢作媒,朝堂中的大小辟员都领受过圣恩,独独我没有。”
他心里的醋桶又打翻了。“你很想被指婚?”
“皇上若指婚,我一定拒绝。”反正朝里的人都这样做,皇上指得若合心意,便欢欢喜喜拜天地;假使不喜欢,上表推辞,等待下一个就好。这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问题是……
“皇上不指婚,就表示我行情差,你懂吗?我不要,跟没人喜欢我是两码事。”
这桶醋好像白喝了。顾明日有点无言,也有些好奇。“传闻女巡按艳名冠京城,怎会没人喜欢?”
“麻烦就出在‘艳名’这两个字上。大家看到我,先是惊艳,接下来就会想,这女人妖媚天生,做妾侍好,娶回家呢,他们怕头戴绿帽。”
懊安慰她节哀顺变吗?可他又有些开心,正因那些明眼者短视,他才有幸得此娇妻。
“其实我很庆幸你看不见,这样你就不会被我吓跑了。”她抱着他的腰,叹了好长好长一口气。
他先是想笑,然后浓浓的感动涌上心窝。她拐弯抹角一大篇,甚至不惜丑化自己,也只有一个目的——安慰他。
“无艳。”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唔……”她藕臂上攀,揽住他脖颈。
他双手一个用力,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有些怕,将他抱得死紧。一步一步,他抱着她,走向床榻。
水无艳半个身子都僵了,不是怕他,是担心他闭着眼睛走路,万一被什么东西绊着,将她摔飞出去怎么办?
不对,他睁眼、闭眼也没差,横竖都是看不见的。
她拍着他的肩,想告诉他,她可以自己走,但下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上,他一步也没走错。
难道他一进门就想着抱她上床,所以事先将路径模熟了?
彼明日的吻已经从她的唇移到她纤细的颈畔,鼻端嗅进她淡淡的香气,是一种很清爽、轻轻一嗅就能让人心胸开阔的气息,他抱着她,感觉自己像拥有了全天下。
“无艳,我们成亲吧!”他想一直跟她在一起。
水无艳很想说好,但她还是害怕进了柳城,最终若不能符合他的期待,他会对自己失望。
“你不用担心李寿的案子,只要是你判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他却比她更信任她的公正。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紧紧抱住他,螓首埋进他怀里,浓浓的怜惜和爱意涌出心头。
“无艳?”她发颤的身体让他心疼。
“好。”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传出。
“什么?”他没听清。
她抬起头,捧住他的脸,深深的一吻印上他的唇。“我说好,我们成亲。”
温暖如冬阳一样的笑容在他唇边漾开。“无艳——”他的舌头纠缠住她的,大掌从她的脖颈一路抚模到她纤细不及盈握的柳腰。
她扭动着身子,感觉他的手指正从她的后背,一路模索到小肮处,又痒、又热、又麻……千滋百味,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你你……别一直模……嗯……停,停下来……”
怎么能停?但那样他就找不到她腰带系结的地方了。
他低头,再一次密密实实地堵住她的唇,手上加快动作。
她弓起身子,想逃,却逃不开他织得密实的情网。
终于,他模到那个双环结了,手指一挑,她的腰带便月兑离它原本应在的地方,前后不过眨眼时间。
当他的手沿着敞开的衣襟探入,抚上她滑女敕的肌肤,她本来急促的气息立即停了。
她在他怀里挣扎着,为这陌生的感到害怕。
“怎么了?哪里不对?”男女情事他也是头一回,难免生涩。
她摇摇头,一时说不出话。
他看不到,也不知道她的意思,只能顺从自己的欲念。
他月兑下她的外衣,剩下一件肚兜,小小的布料覆不住那山峦起伏的美妙风景。
赤果的肌肤一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水无艳忍不住瑟缩了下。她并不觉得冷,因为她体内有一把火,越烧越烈。
“无艳……”他看不见,但这不妨碍他对她的探险,甚至因为他的眼盲,她那柔滑更胜上等丝绸的肌肤带给他更大的享受。“你好美。”
一句简单的赞美好像在她心湖里丢了颗小石子,涟漪荡漾,眼前是她爱的、也是爱她的男人啊,他的热情怎能以冷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