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永远不会知道……
宜祯有些畏冷的偎得更近,男人自然也搂得更紧了,放松心情地抚向他的手背,似乎触模到疑似金属的东西,将视线的焦距定在他的左手上,就见无名指上戴着样式简单的白金指环,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他还戴着!
她的心口剧烈地澎湃。
如果对她无心,何必还戴着它?大可宣告自己是单身,眼眶跟着泛湿了,默默地淌下泪来。
许久之后,她悄悄地溜下床,打开衣橱,又见到几件旧衣眼还挂在里头,好像自己都不曾离开过似的。
宜祯抓了件睡袍披上,腰带随便一系,便先到浴室里去,想到他们上一次的欢爱有去跟医生拿药吃,这次他有戴套子,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安全,至少他有心遵守承诺。
走出主卧室,还好佣人不在,不然还真有些尴尬,或许是知道她在这儿,想让他们保有隐私才刻意回避。
到厨房里倒了杯温开水,才暍了两口,正在想着以后该怎么办,一个稚气的嗓音陡地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婶婶和叔叔和好了吗?”
她循声望去,就见裴夏森的侄子穿着价格不菲的名牌休闲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
“小霆?”她拉拢睡袍的领口。“我——我已经不是你的婶婶了——”不知道该怎么对个孩子解释大人之间的复杂关系。
他昂起小脸,马上改口,继续追根究底。“那么阿姨跟叔叔和好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宜祯一脸彷徨,要分却分不断,要合又好难,读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霆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内,歪着俊秀的脸蛋,上头盛满了困惑不解。“为什么会不知道?因为叔叔犯的错太严重,所以阿姨还不肯原谅他?那为什么还要跟他睡在一起?睡在一起就表示和好了不是吗?阿姨怎么会连自己想要怎么样都不知道?这样不觉得很奇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她哭笑不得,但也像说中自己矛盾的心情。宜祯揉了揉他的发。“你说得对,我也正在想这些问题。”
“我不喜欢被人家模头。”小男孩倔强地抗议。
她连忙把手缩回去。“我忘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爷爷本来要陈妈来请你们上楼去吃晚饭,我自愿下来叫人,因为想跟阿姨说光和叔叔睡觉是不会填饱肚子的,还是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话才说到这儿,有人从后头赏他一颗爆栗。
“你这小子懂什么?”以为宜祯跑掉的裴夏森赶紧出来,正好听到他们一大一小的谈话,真被这个才八岁大的侄子给打败了。
“大人不可以对小孩子非法使用暴力,我可是有律师团可以告你!”小霆不悦地指控。
裴夏森咧了咧嘴。“告我?好哇!你不是常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吗?那我多打几下应该也没关系。”
“本来我想替叔叔说几句好话,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他学着父亲嘲讽别人的态度,发出冷哼。“我上楼了!”
“刚刚是叔叔不对,叔叔跟你道歉。”裴夏森马上没有长辈的样子,蹲下高大的身躯,拉着他的衣角,低声下气的讨好着。“拜托、拜托。”
他望向笑得小脸泛红的宜祯。“婶婶……不对!阿姨还是不要考虑这个没用的男人,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娶你。”
“原来你这小子在肖想我的女人?”这下终于搞清楚了。
小霆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溜出大门了。
宜祯格格地笑着。“真不知道他是像到谁。”
“当然是像到他老爸,不过长相倒是像生他的母亲,还好他不是我儿子,否则真想扁他。”裴夏森无心的话听到有心入耳中,另有一番滋味。
“那幸好你没儿子。”她幽幽地苦笑。
“其实我也很好奇,结婚的那两个多月,我们在床上消磨太多时间,居然没有让你怀孕,大概是我做得还不够努力。”他搂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现在想一想,没有也好,我不想让你承受太多压力,毕竟那段时间大家都不好过,有了孩子,只会让事情更混乱。”
“我……我……”宜祯试图说出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可是话到舌尖绕了好几次,就是没办法。
就是因为她的月事向来不规则,加上也没有想到要避孕,因此不会特别去注意有没有来,所以连怀孕了都不知道。
裴夏森怕她误解他的意思,赶紧解释。“我没有在影射什么,也不是急着想当爸爸,目前我们就维持现状,一切顺其自然。”
“为什么……还戴着它?”她执起他的左手问道。
他反握住她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了亲。可从来没有想再恢复单身的念头。”“我们在法律上是离婚了没错,不过我
“不要对我这么好……这么宠我……”宜祯的嗓音有着感动,还有着心痛。
“宝贝,我不宠你要宠谁?”裴夏森极尽温柔的在她耳畔轻叹。“好了,别说这些,我们先去洗个澡,再上楼吃饭,不要让爸等太久。”
“嗯。”她还是说不出口。
她真的很自私,为了独占他的温柔和宠爱,这么重大的事却隐瞒着……
等到有一天,潘朵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他还会这样待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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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宜祯下意识的寻找身边的温暖,却扑了个空,才想到身边的男人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张开眼睛,瞪着天花板,抚着额头,想到裴夏森在出门前还亲过它,她真的不希望他对她这么好,让她习惯了,又眷恋不舍。
妯翻身下床,走出房门,进了浴室,颅着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杆旁也同样摆着他的,另外架上也有毛巾,还有挂着他穿的白色浴袍,在无形之中已经慢慢进驻她的生活领域。
洗完了脸出来,家里只有一个人在时,她才敢打开这扇秘密的门。
宜祯用钥匙打开门,呀地一声,门开了,接着摁亮门边的开关,光线一下子照亮房内的摆设。
这儿就像间真正的婴儿房,有着布满蕾丝的白色小床,还有无数个可爱的小熊玩偶,以及芭比女圭女圭、玩具小车车,甚至连各种各样的婴儿服,男生女生都一应俱全,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就失去了。
“宝宝,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跟爸爸说你的事……”小手轻抚着婴儿床上的被被,仿彿真的有个婴儿睡在上头。“他会不会生妈妈的气?气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宜祯愧疚的湿了眼眶。“妈妈要是知道有你一定会很小心的……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当她知道自己流产的时候,简直是崩溃了,因为根本没有发觉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就这么害死了孩子。
“宝宝,妈妈不配当一个好妈妈……你要去找一个可以真正疼你爱你的人……对不起,你不要恨妈妈……”沉重的罪恶感始终盘旋在心底。
这是她心底最大的痛,一个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她哭倒在小床边,无尽的忏悔也救不回失去的孩子……
当宜祯再度把房门锁上,还是不知道该不该跟裴夏森说,她无法承受他的恨意,甚至不能谅解。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自己该受的惩罚。
接近中午,母亲又打电话过来要她去方家吃饭。
连着几天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十一月底的气候显得很不稳定,一夜之间突然变天了。
“妈!”她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踏进母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