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在地扭动身子,不管田甜怎么劝他将田蜜当妹妹,安心接受田蜜的撒娇,他就是无法习惯和不是自己亲人的女孩太过亲密。
“你的口才很好。”她实在缠得太紧了,他只好跳到另一张沙发上坐。“我不认同你的想法,可惜我说不出反驳的理由。你想听故事,OK。可也得给我一点休息时间,我从下班就一直给你讲到现在,我……”
“阿慑。”田甜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士衷找你。”她把他的手机递给他。
柳慑把手机留在卧室充电了,所以郑士衷打电话过来,直接吵醒了田甜。
柳慑接过手机,听了片刻,脸色一沉。
“小甜,局里有事,我要过去一趟。”说着,他抓起车钥匙就要准备出门。
“喂,你不是在休假吗?”田蜜故事才听一半,很不爽被从中打断。
田甜拍拍妹妹的肩。“小蜜,犯罪发生是不会挑时间的,所以做刑警就得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心理准备。”
“人又不是机器,哪能这样操?”田蜜不服地辩解。
“没办法,这才是现实。”田甜边打着哈欠,边走进厨房,拿了罐咖啡和一盒三明治给柳慑。“补充点精力,别累坏了。”柳家常备一些即食食品,就是方便柳慑临时有任务时取用。
他心头流过一淌温暖,还是老婆最了解和体谅他。“谢谢。”他给田甜一个用力的拥抱。
“小心开车。”田甜送他出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阿慑,妈最近胃口很差,脸色也不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又说没有。我很担心,私底下帮她挂号明天去医院做健检,你如果抽得出时间,也去看一下。”
“我知道了。拜!”他在她额上一吻。
“拜!”田甜回他一个吻,站在夜风中目送他离去。
柳慑开车上路,车子驶了不到五十公尺,突然又倒车回来,脸红红地给了她两张纸。“小甜,送你的,别让其他人看到,后天……我等你。”说完,踩紧油门,上警局去也。
田甜搔着头发。“什么东西?”
就着路灯瞄一眼,她脸红了;婚前他可是一点浪漫都不懂,婚后倒识得情趣了,买了电影票,要找她约会呢!后天晚上八点,嘻嘻,她要打扮漂亮一点。
“姊,你怎么还不进来?”田蜜在屋里喊。
“来啦!”田甜赶紧把电影票藏好,这婚后的第一次约会可不要再三人行了。
田甜一进屋,田蜜就扑过来。“姊,今晚我跟你一起睡。”没有姊夫撒娇,就赖姊姊喽!
“随便。”田甜任她拉着进卧室。“不过先说好,进来就是要睡觉,你别又聊些五四三的,你正在休年假,我可没有,需要睡眠补充精力。”
“那只说一句行不行?”田蜜可怜兮兮地赖着姊姊。
田甜最禁不起妹妹的撒娇了。“就一句,不准再多。”
“我保证。”她举起右手发誓。“姊,你觉不觉得姊夫对工作太投入了?你们结婚也有半年了,没时间度蜜月就算了,我看他待在家里的时间连三个月都不到,老是留你一个人,不闷吗?”
“结婚前我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了,难道要婚后才突然挑剔?”田甜钻回被窝里。“小蜜,我很满意我跟阿慑的相处方式,也很喜欢这样的婚姻生活,你不要想太多。”
“我才不信,哪对相爱的情人不想朝夕相对,除非你跟姊夫之间根本没有爱。”
“别人喜欢吃面,我就得跟对方一样吗?每个人对爱情和婚姻都有不同的期许,我选择我想要的,有什么不对?”田甜拉高棉被,翻个身,困倦地闭上眼。“已经超过一个问题了,你不睡,我要睡了,晚安。”
“姊……”田蜜跺着脚。“你啊!我才不信会有人不喜欢跟爱人腻在一起,除非……有婆媳问题、沟通不良、没感情,或者……这根本是一桩没有爱的婚姻……”为了柳慑的工作狂,田蜜烦恼了一夜。
倒是当事者田甜睡得很满足。
谁说每个人的感情生活都要一样?她就是欣赏柳慑的认真,和对感情、工作、家庭的超强责任感,他这种凡事一肩扛的大男人作为,让她很有安全感呢!
别人爱操心,让他们去烦好了,她自己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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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柳慑从警局回到家,手中拎着一个蛋糕盒,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
他先在家门口张望半晌,还没下定决心进去,大门已经从里头打开,田甜探出头。“既然回来了,站在那里干什么?”
“呃……”他歪着头,期期艾艾道:“我是想……那个……你……”
“如果你要问的是小蜜,她被朋友叫出去玩了。”田甜看他突然变红的脸,噗哧一声笑出来。“被人当作英雄应该很开心啊!怎么你好像很不乐意?”
“因为真正的英雄是从来不会张扬自己的,比如敝人,更喜欢低调行事。”田蜜不在,他就敢大方进家门了。“给你。”把手中的蛋糕盒递给她。
“什么?”她抽抽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巧克力冰淇淋!”
“上星期你在吃草莓冰淇淋的时候不是说其实你更喜欢巧克力口味,喏,十二吋,够你吃一星期了。”他不是个温柔体贴的老公,也不懂得如何浪漫,结婚至今半年多,他们没有蜜月、没有旅行、没有烛光晚餐、更没有九十九朵玫瑰。
他只记得她酷爱冰淇淋,所以三不五时就买一堆冰淇淋塞满冰箱,让她随时想吃都能满足口月复之欲。
田甜笑嘻嘻地贴近他耳畔。“下星期我要吃芒果口味的。”
田蜜常说柳慑太专注工作了,不是个好丈夫:但好丈夫的定义是什么?在她心里,这个冰淇淋蛋糕就是好丈夫的证明了。
就近闻到她身上魅惑的玫瑰花香,柳慑脑袋晕了一下,心跳瞬间加快,大掌不自禁搂上她的腰。“奇怪,你吃这么多冰淇淋,怎么都没在胖?”
“我得天独厚啊!”她得意地哼了声。“对了,你不是有紧急任务,怎么有空回来?”
“不是你说妈要做健检,要我抽空回来?”他可是从来都把她的话记得牢牢的。“而且任务已经结束,我不继续休假要干么?”
“这么快就把案子解决了?”
“不就找一台失车吗,有多难?”
她脚打滑,差点把手中的蛋糕扔出去。“为了一台失车,半夜找你出去?”
“如果这台车的主人是我们署长呢?”
她愣了一下,喷笑出声。“我好同情那个小偷。”
“你应该同情我们才对,为了一个笨贼,所有同仁的休假都被取消,几百个警察到处找一台车,很辛苦的。”
“哪一天我丢了车,你们能全员出动帮我找车,我再来同情你们。”
“OK,但前提是,你得有车啊!一个连车都没买的人,谈什么丢车?”
“带妈去做完健检,我就去车行看车。”以为她买不起车啊,只是“懒”而已。在台北开车容易,找停车位却千难万难,还不如搭11号公车呢!
“说到妈做健检,你们约了几点,是不是该出发了?”
她看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把蛋糕放进冰箱里,再去叫妈。”
“我去开车,在门口等你们。”说着,他又要往外走。
田甜看他一脸疲惫,拉住他。“你一晚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跟妈叫计程车好了。”
“没事。”他摆摆手。“到医院,你们进去,我在车上眯一会儿就行了。”干刑警多年,他学到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抽空睡觉,睡一小时抵得过别人在床上反复四小时,所以他需要的睡眠时间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