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小心毁容了,就赖你一辈子!”打个哆嗦,她被电惨了。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妳别一天到晚提这个。”
“OK、OK,我换个话题。”好讨厌喔,他连生气都这么桃花,害她快压不住将他扑倒就地正法的念头了;赶紧转移思想。“你打断庄子维几根骨头?”
“我只是把他的下巴打月兑臼,没断他半根骨头。”
“哇!你的修养真的变好了。”她偷偷开心,他修养再好,还是为她破戒打人,可见心里很重视她,不枉她三年苦苦追求,值啊!
“废话,我每天坐禅念经的。”
“念什么经?”她跳起来。
“佛经啊!妳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加入邪教?”
“我怕你剃光头,毁了出家人的清誉。”他若当和尚,她就去烧了他出家的庙,谁都甭想抢走她的心上人。
“什么话,我是那么没自制力的人吗?”
“我对你的意志坚定当然有信心。”这不是废话吗?让她攻坚了三年都攻不下来,他是第一个。“但我不信其他尼姑、和尚禁得起你的桃花眼。”
郑士衷指着她的手不停发抖。“妳……算妳狠。”
“一般般啦!”跳下最后一层楼梯,袁媛对他挥挥手。“我从后门走,不想再见到庄子维了。”
“好。”他头点到一半才突然想起。“等一下,太晚了,妳一个人走夜路回家我不放心,我跟柳慑说一声,然后送妳回去。”
“我不坐你开的车喔!”他开车技术是出了名的烂,发他驾照的人等于是间接犯了杀人罪。
“我还有点公民常识,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说着,他转身找柳慑去。
“我在后门等你啊!”她对着他的背影吼。
他没回话,只是摇了下手。
她撇撇嘴,提着裙襬走向后门。“就算你没喝酒,开起车也像人家灌了一打高粱那么恐怖啊!”
至于她,她会开车,但不会停车,不管是路边停车或倒车入库全都不行。幸好现在满街都是计程车,方便得很,能不能开车上路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袁媛在后门无聊地站了约五分钟,一阵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兴奋地回头。“衷……咦,怎么是你?柳哥。”
“士衷去处理庄子维的事了。”无论是要索赔、提告、揍人,柳慑不管,概由郑士衷全权决定。
“喔!”袁媛嘟着嘴凝望柳慑半晌。“那么柳哥你是特意来找我谈话的?”
柳慑扬眉,本就粗犷的五官显出一丝凶气。
“士衷认为庄子维是骗子,妳是受害者,但是我却觉得情形正好相反;妳说呢?”
袁媛拍手。“柳哥不愧神探之名,猜得好。”
“为什么?妳明明知道庄子维已婚,妳还跟他交往结婚;妳是想毁掉自己的名誉?还是破坏他的家庭?”问过庄子维事情始末后,柳慑就很奇怪,袁媛是多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被如此蹩脚的演技骗倒?
而今,袁媛的话说明了一切,她是自愿上当受骗的;他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你试试每天有几十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念着要你结婚,抱一堆相亲照片让你挑,看你能坚持多久?”
他比出一根手指。“一个星期。”
二十八岁的时候他老妈也对他使过这种催命大法,结果他七天就崩溃了,答应相亲,最高记录一天相三个,相得他头晕;然后……终于相到了,在他工作最忙碌的时候,匆匆办了婚礼,成家、生子,个中滋味尚未品出,一个误会打来,妻离子散。有一天,他望着曾经热闹、最后又变得空洞的家,才蓦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现在他努力地寻找,却不知伊人在何方?
“那我比你厉害,我撑了三年。”因为她爱郑士衷,她要他,非他不可。“柳哥,我对衷哥怎么样,难道你不清楚?”
“我知道妳爱士衷,但他心里只有冬冬。”
“冬冬死了,但我活着,我不在乎他心里继续留着冬冬的影子,可是我希望能够一直陪伴着他。”
“这跟妳搞那么多事出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十几个人每天逼我结婚,我禁不起烦,就去相亲,换耳根子清静几天,很值得。至于大舅怎么会选中庄子维?我只能说是天意,庄子维品性不坏,但很懦弱,大舅叫他追我,他也没胆拒绝,甚至还照着大舅帮他拟的泡妞行程表行事,随便一套问,就被我发现他已婚,我暗示他好几次,他不听劝,我干脆跟他玩到底,提出结婚的要求,他吓得脸色发青,却还是同意了。他老婆来闹场是我找人通知的,我就不信闹这么难看后,还有人敢跟我说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鬼话。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藉此观察衷哥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若他无动于衷,代表我三年的努力是白费工夫,我认栽。但结果你看到了,衷哥很在乎我,甚至为我破戒打人,这证明他心中有我,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柳慑的太阳穴胀得发痛。“士衷认识妳真不知道算他好运,还是衰神罩顶?”
“不管是好运、噩运,总之你等着喝我和衷哥的喜酒就是了。”
柳慑恍然看见九条狐狸尾巴在她身后摇呀摇的,上帝啊,这么强悍的女人看上郑士衷,请为他默哀吧!
第二章
大清早,郑士衷拎着早餐走出第一征信社,而柳慑正打着哈欠准备进入公司。
“你去哪里?”跷班跷得这么光明正大,不太好吧?
郑士衷举高装着三明治、广东粥的袋子。“找小媛一起吃早餐。”
“干么?还怕她想不开?放心吧!以她的个性,绝不会被男人骗一次就自杀的。”
“我知道小媛很坚强,不过碰到这种事,谁都会心情不好,我这个做干哥哥的开心她一下,也是应该的。”
“单纯的关心?”
郑士衷狂翻白眼。“大哥大,我跟小媛之间比开水还清白,麻烦你的思想别太龌龊。”
“现在是比开水清白,过些日子就难说喽!”柳慑咕哝着。
“你说什么?”
“我说大大哥,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你若真对小媛没兴趣,尽快离她远一点,否则被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你哭都来不及。”他们从还在当警察时就爱互相打趣,柳慑叫郑士衷大大哥;郑士衷则唤柳慑大哥大,连黑道大佬见到这对罪犯克星都要后退三步。
“小媛不是霸王龙,不吃人。”郑士衷拎着早餐往外走。“你啊!有时间跟我耍嘴皮子,不如趴下来睡几分钟,你的眼睛快比熊猫还黑了。”说完,走人。
“爱情是盲目的。”柳慑继续打哈欠。他不也是盲者之一吗?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妻儿,他已经很久没好好睡顿觉了。
郑士衷搭计程车来到袁家。他本来是开车的,但是才驶离征信社一百公尺就将车子开上安全岛,下不来了,只好请人来拖吊。
幸亏现在台北满街计程车,否则靠11号公车走到袁媛家,早餐都可以当下午茶了。
他按电铃,袁母来应门,郑士衷礼貌性的微笑打招呼,袁母瞬间呆掉。
任她年过半百,见识万千,但还是免不了痴迷。
真是夭寿,怎么会有男人的眼睛这样勾魂,简直是天生来祸害女人的。
“伯母早,请问小媛在吗?”
袁母呆滞,两个眼睛呈心型。
“伯母!”郑士衷加大声音喊道。
“啊!”袁母猛然回神。“士衷,这么早,有事吗?”声音甜得像蜜。
“我找小媛,她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