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遮蔽的玉体上只余一方金锁,那是慕容飞云周岁时父王所赠,也是他曾为南朝皇室一族的代表。骨子里,那皇室中人的威严就剩这个了,如今就戴在他最心爱的女人身上,岂下令他又感慨、又激动?
他低头,亲吻一下金锁,复从她的胸膛一路吻下那平坦的小肮。
她不只小脸发烫,整个身子就好像投入熔炉中,烧得快要沸腾了。这哪是什么情调?简直是害人,他每唱一句,就照着那歌词抚过她一处娇躯,手掌又揉、又按、又搔,让她一口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我不听了,我不听了……你快停……”
早半刻钟前他也许停得下来,但事情都到这分上了,让他停,岂不要他命?更快快唱道:“……伸手模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伸手模姐白膝弯,好相牦牛挽泥尘,伸手模姐小腿儿,勿得拨来勿得开,伸手模姐小足儿,小足细细上兄肩……”
当他的身子覆上她娇躯时,她红艳的小嘴吐出一声闷哼,却是疼出了汗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也知道自己是过分了些,赔礼不停。身体契合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唔……”她俏目嗔他一眼,张嘴咬住他肩膀,藕臂也紧搂上他的腰。“你这个坏家伙……”
知道她不气他了,他眨眨眼,双眉轻轻地扬起。“只对你使坏。”说着,他身体缓缓律动起来。
渐渐地,她由最初的闷哼转为甜腻的娇吟。
他身体的起伏更加剧烈,有一、两次,他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撞上了她胸前的金锁,发出铿铿金石声。
她茫然回想起那个月夜,“瑜”字玉佩换他的金锁,镇国将军府内定下金石之盟;不管时间流逝,一朝兴起一朝亡,她与他终于有缘再续前情。
她双手紧抱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感觉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忽然,一个念头板进她的脑海里,他一直坚持拒绝凤帝的延揽,除了对故国的忠心外,更大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姓慕容?要一个皇家子弟对另一名皇帝屈膝,是否太为难他了?哪怕凤帝允许他人朝不拜,对他的自尊也是种伤害吧!
可她却一直在凤皇朝为官,并且职位越升越高,再继续下去,也许她有机会成为凤皇朝中第一位女王爷。
但那时,她和慕容飞云还怎么公开在一起?第一次,她有了哪怕不择手段也要离开官场,与他共效于飞的念头。
“飞云、飞云、飞云……”她不停唤着他的名,心思百转间,兴奋也随着他的律动不停冲击她的心灵,最终将她送上快乐的巅峰。
一番云雨后,余瑜浑身娇软地倚在慕容飞云怀中,纤手把玩着挂在他脖颈上的玉佩;补得真是好啊,浑然天成,不见半丝裂痕。
是谁说破镜难圆的?让她说,她以为人定胜天。
“是不是觉得我好厉害,手艺巧夺天工,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对你的厚脸皮五体投地才是真的。”她用力戳了几下他的胸膛。“有本事将你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疤都补起来,我就佩服你。”刚才两人行周公之礼时,她看到他身体,才真正意识到三年前襄城一战他伤得有多重。
一些零碎伤痕就不说了,从他胸口直划到下月复的那条疤,又深又长,那才叫恐怖。
真难为当年为他治伤的大夫,得费多少气力才能将他从鬼门关口拉回来?难怪他要休养那么多时日,才能再度活蹦乱跳出现在她面前。
“呃……”模模鼻子,他不敢说话了,他再厉害也抹不掉这么多且沉重的伤疤啊!
她用力在他胸膛上拧了一下,立刻又心疼地帮他按摩。“你这人……真是冤家,前辈子欠你的。”
“互欠、互欠。”他嘻皮笑脸地搂着她亲。“唉,其实上马打仗的,谁身上没一些零碎伤痕,看久就习惯了,别太介意。”她身上也有啊!不过他完全没想过要去追究。
“奇怪,你身上这么多伤,怎就这张嘴不伤?”实在是老天无眼啊!
“嘴伤了,还怎么亲你?”他越发油嘴滑舌了。
“少来。”她拍开他又开始使坏的手脚。“给你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该老实招了吧?是不是故意拖住我,不让我回去写奏章?”
“娘子深明大义。”
“说重点。”
“嗯……娘子应该也猜得到,能盗卖军火的人,那官位、那势力……这个……”
“你不必顾忌,就当还是南朝大将军那样,该说什么就直说,这里又没人会对你不利。”她瞪他一眼。“你想暗示什么我知道,无非是盗卖军械的人,背后势力必定不小,可能还牵涉到皇亲国戚,我这样奏上去,会对将来的仕途不利。”
唉,南朝都亡了,他这个大将军离过街老鼠也不过差一步,哪有胆直话直说?做农夫要有农夫的样子,做商人要有商人的手段,他嘛,正在调适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没有权势,不再拥有高官厚禄、千军万马……过去的一切都要抛掉,他现在要做个守法老百姓。
“除了担心你得罪太多人外,我也怕你功高震主,自古良将多无好下场,这是一大主因。”
“那你觉得这事儿要如何处理?”
“奏章还是要上,不过是暗着送,用辞委婉些,请凤帝调查;毕竟,军械外流还有一种可能性。”
“哪一种?呃,你该不会以为是我的部属干的吧,我告诉你,我的部将个个英勇忠心,绝没有那等贪财误国之人。”
他缩缩脖子,不管过多久,仍觉她雌威难犯,不愧镇国将军遗孤,却偏偏吸引住他这个盛京小霸王的心,偶尔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狂,万千名门千金不要,独钟这一朵带刺的玫瑰。
“所以我一开始就把问题的矛头指向大都,而非重阳城啊!你领的兵,我怎会信不过?”
“哼!”她瞪他一眼,对于士兵们的忠心是信任的,但他的话提醒了她,得防范她密奏之后,被有心人士倒打一耙。如此一来,对于重阳城中军械的控管倒要重新审视一遍了。
“娘子,别气啦!我也就随口乱说嘛,说不定事情没那么槽,凤皇朝和蛮族年年争战,战场上难免损耗兵器,也有可能,人家只是偶然捡到几柄伤亡战上掉下来的兵器罢了!”
“少来,漠北草原最缺的就是铁器,有那等战利品,轮得到一般小兵用吗?还拿到我朝境内张扬?”但念在他特意讨好下,她也算了,不计较他对她手下部将的猜疑,转开话题。“那你现在怎么办?与我一起回重阳城?”
她心里是万般不愿和他分开,但也知他身分敏感,一个弄不好,恐害他性命,须得万事小心。
“当然,不和你一块儿,我上哪儿去?来找你之前,我可是把名下产业都清干净了,就剩孤身一人,日后就靠你养了。”
“你还有产业?”
“不过几块田,没什么的。”要说慕容氏的子孙没一点家底,鬼才相信,烂船都有三斤钉呢!但他如今真是两袖清风,所有的产业多在近三年内处置干净了。
他想得很清楚,凤帝虽爱惜他的才能,也忌惮他太出色,这从凤帝令立他的衣冠冢可见一斑,凤帝是要彻底断绝他重新再起的可能性。
那他干脆抛却一切,孑然一身,凤帝总能放心了吧?这样对他与余瑜的未来也比较好。
“那就走吧!一起回重阳城,想必赵乙见到你会很高兴。”
“嗯,我要好好吓赵乙一跳。”慕容飞云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