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枚棋子我当了,但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后悔选上我。”
“我很期待喔!”这倒非虚言,如此美丽又聪慧的女子本就吸引人,她现在仍是含苞待放,但他毫不怀疑,待她真正盛开时,那魅力绝对堪比天仙、更胜妖魔。
他也想试试自己的定力如何,若有一天,她要勾引他的灵魂入地狱,他拒绝得了吗?
这样的挑战不只她心动,他也同样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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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蓝岚答应接下庞昱的代理人工作,白天她上学读书,课余时间就由他辅导她学习企管课程,除了回宿舍睡觉外,其他时间她都跟他泡在一起。幸好学校规定一年级全体住宿,否则蓝岚还不知怎么跟父母交代她的行踪呢!
现在她如同出笼的小鸟,完全自由自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皆由自己操控;而刘力军至今再也没出现过,听说已经当兵去了。
本来刘家父母还预计要让小俩口在刘力军当兵前先正式订婚,免得发生兵变;但刘力军拒绝了。蓝岚知道他是没脸再见她,这桩荒唐的指月复为婚……也许得无限期拖下去了。
蓝岚也不在意,她现在有一堆事要忙,暂时不想再烦感情的事。
倒是庞昱看她如此埋头苦学大大吃了一惊;他派人观察了她四年,但真正一相处才知道小呢子拚起命来有多疯,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学习;连睡觉都还要放日文、英文录音带听,说是睡眠学习法。
短短半年,她英、日、法,加上中文,四国语言听说读写流利。
“看来我可以剔除其他代理人了。”他叹,她一个可顶十个用。
“早该剔除的,与其多头投资,不如看准目标,获利更多。”这半年来的朝夕相对,她算是稍微模清他的脾性了,机敏而善疑,果断又狠绝。
经营之道他说起来头头是道,但论到真正实践……嘿,没见过他这样做生意的,天南地北、各行各业地并购公司,说好听点是不将鸡蛋放同一个篮子里,免得一篮全砸光;讲难听点嘛,他名下产业分得太散,扎根不深,难成大器。
难怪他永远只教她合纵和连横,让她明白抱成一团力量大的道理;但可惜啊!他自己做不到。
“我以为妳知道我还有其他代理人和代理人备选,会发火呢!”真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的脾气、个性改得他都快认不得了。
“早半年前肯定会,谁喜欢像摊子上的肉,被人挑挑拣拣的?但现在,我还不清楚你的多疑吗?无所不用其极地考验身边每一个人,这是你的嗜好、也是你性格上一大弱点。”所以她现在已经很少再被他气得发火,倒是常令他跌破眼镜。
“我有这么变态吗?”他无辜啊!
“那永无止尽的谜,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人的极限。别告诉我你做那些事只单纯是为了好玩,没其他目的。”
她这样说他就无言以对了。确实,他很喜欢给身边的人丢谜题,看他们接题时的反应、处理的方式,再判断这个人的能力。
也因此,他在商场上名声并不好,多数人认为他并购他人公司就并购,该给底下员工的离职金还是要发,何苦为难那些辛苦讨生活的人?
偏偏他从不主动开除任何一个员工,总是交给他们一个难到死的任务,让他们知难而退,主动去职,以节省遣散费。
其实他冤啊!他真的没打算开除员工,他只是要借着这些考验找出真正的人才,至于那些无法完成任务者,只要不作怪,他也听之任之。
所以说,像他这样开明的老板简直是千年难寻,别人不理解是他们的损失。
可蓝岚却不想让他太骄傲,兜头一大盆冰水浇下去。“你以为你是用自己的方法在寻找人才,但我告诉你,更多人才根本不屑你这种考验,他们只觉得你在污辱他们。”
“那妳认为我该如何发掘人才?”
“礼贤下士。”
“像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那样?”他嗤笑一声。“现在的企业运作就像一部精密的机械,丝毫的差错都会造成整体崩溃,太有个性的人才磨合性差,对公司而言是祸非福。”
“你并购一家公司,应该做过事先调查,大家的能力如何,你一清二楚,何苦再考验?”这只说明了一件事,他多疑,难以信任别人。
“调查只是表面,不比亲自考验,就像妳,原以为妳只是貌美聪慧、脾气坏。谁知道……”
“我又怎么了?”她自信这半年来表现良好。
“妳的执着之深堪比大海。”
好吧!她认了,她就是走偏激路线,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那他呢?
“一个谜是考验、两个谜是测试、三个谜、四个谜……又算什么?”要揭疮疤就来啊!谁怕谁?
“咳!”一记可疑的红闪过他脸庞。
她看得差点痴了,只觉得此刻的他像踏着月色而来,清俊潇洒无比。
“算了,我承认我喜欢考验人,人性本恶,不经过重重测试,我无法信任一个人。这样蓝大小姐满意了吗?”
她也红了脸,不敢看他,小小声地说:“我满不满意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关心的是,你收购这么多种产业,该如何整合?”
“这个重责大任就交给妳了。”他栽培她的目的就是为此。
“那真是承蒙你看得起啦!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你收购的公司类型实在太多,区域分布又太散,没个十年、八年肯定整合不起来,而那时候,家主的候选大赛也结束了。”
“家主做得上就做,做不上我也不在乎,反正凭我这几年的打拚,收获已经不小了。”
“真的?”
“哪里不真?”
“你居然连我都想瞒。”她不禁有些落寞,半年的相处,她仍未获得他真心的信任。“你不渴望家主之位,何必辛辛苦苦置办那么多产业,又天南地北找人替你整合?”
他沈默了,真的没想过她问的问题,那个位置,他很渴望吗?有多想要?
这几年,他像只饿极的野兽到处吞吃产业,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在飞机上度过,今天从美国飞日本,明天从日本飞法国,钱是赚得很多,却什么也没享受到,不累吗?
他不精守成,所以到处寻找人才,最后找到了蓝岚;这番心思,究竟是为什么?
是的,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满月复的锦绣河山,不甘于平凡生活。
“唉!妳说的对,我一直很看重家主之位,我不是个清高的人。”他承认他骨子里也是偏执的,跟她很像,不是吗?忍不住深深望她一眼,这个偶然遇到的女孩,绝色的美貌下藏着勇往直前的韧性,与他用淡然去包裹野心,恰成镜子的两面。
他们的相遇是缘分还是冤孽?突然,他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滋味。
是不是该防防她?
他不希望她变成他的弱点,倘使有一天,这个代理人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枪尖,他就该提前预防,扼杀危险于摇篮中。
“呿,清高又不能当饭吃。”她撇撇嘴。“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我们走的方向不对,家主的竞赛只剩四年半就结束了,按我们现在的进度,很难拔得头筹。”
她一番话瞬间击碎他提防的念头。纵使得到一切,他一人独享又有什么意思?蓝岚是如此地了解他,若离开她,或许这一生他再难找到知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