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带着秦晴回到家,却想不到会看见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客人──江少则。
江少则见到他们俩手牵手、神态亲昵地从电梯走出来,也是一愣。“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
许未和秦晴对视一眼,却没放开彼此的手,他们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这段感情,只是没说,被人发现就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上次我不是要你帮我调两杯特制擂茶?”许未笑答。
“对,你说要用来求婚……啊!原来你的对象是她?”许未配秦晴,这……让江少则怎么说呢?论性情,这两人该是合适的;但外貌,肯定要被一堆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没错,我的对象就是小晴,有问题吗?”当然,这话只是随口问问,许未向来是忠于自己的心;择其所爱、爱其所钟,绝不改变。
“江医生是嫉妒啦!见别人都是双双对对,他却孤家寡人,心情难免不好。”秦晴调笑道。
“呿,谁要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除非是像许未这种呆子。”江少则宁愿继续享受他精采的夜生活。
“如果你硬要怀抱一大座森林的话,奉劝你定期上泌尿科做检查,夜生活过得太精采对身体不好的。”许未亏他。
“呸呸呸,我才没那么倒楣。”江少则向来是群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我先祝福你啦!这么晚找我做什么?”许未问。
“你就让我站在这儿,也不请我进去坐?”江少则鄙视许未,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抱歉,我今晚的安排没你的分。”烛光晚餐只适合两个人用,弄上三个人那就失了味道了。
“没义气。”江少则哼了声,却也识相地不做电灯泡。“恭喜你啦!林小蔷撤回了对你的投诉,院长要我来通知你明天准时去上班。你真是好运,也不知那林小蔷怎么想的,这种事可以随便拿来玩吗?”
许未望了秦晴一眼,心里隐隐有个感觉,林小蔷的转变是因为秦晴的劝慰;一个无法确定可以顺利诞生的孩子和与心上人相处的时间相比,孰轻孰重,任何一个爱过的人都知道。
不过许未本就不太在意林小蔷的投诉,而今他更关心的是:“那我的假期呢?”
“当然取消啦!”江少则理所当然地说。
许未一脸失落,亏他还计划好跟秦晴一起去旅行的,现在也泡汤了,白高兴一场,真不甘心。
“如果我想请假休息一段时间呢?”
“院长不会答应的。别忘了,他还指望你能替医院争取到那位退休高官到医院做导管手术,虽然因为林小蔷闹了一场,有传闻你已经被剔除于名单外,但院长的个性你知道的,事情未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江少则说。
“我对争取那个病人并没有兴趣。”在许未看来,人命是平等的,没有阶级之分。
“算了,要旅行总是有机会的,院长也是为你着想,才鼓励你争取这个出名的机会,如果你能治好那位退休高官,以对方的影响力,你在医界的地位就鲜有人能撼动,不至于出现几年前那种从这家医院换到那家医院,一年到头更换工作岗位的窘境了。”在这种事情上,秦晴的眼光总是最敏锐的。
她一番话点醒两个大男人。其实对于院长那样费心争取这位退休高官到医院就诊,许未和江少则心里都是有几分疑惑和不满的,医生又不是偶像明星,何必成天想着要出名。
可听秦晴一讲,他们就了解院长的苦心了。做医生只要顾好病人和同事就好,但当院长,他要面对的事就更多样了,不能不去用那个心机啊!
“我明白了,我会尽量配合的。少则,就麻烦你帮我跟院长说一声,有什么事要我做,请他只管开口。”言毕,许未挥手送客。
江少则目瞪口呆,赶他赶得这么勤,这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真是……算了,何苦羡慕别人恩爱,他自找自己的快乐去。
待江少则走后,许未才打开门,请秦晴进屋。
进入他家后,她坐在沙发上,便开始大声哀叹:“惨了,看来从明天起有得忙了。”
“怎么会?”他帮她倒了杯水。“那位退休高官的病历我看过,不是很复杂的手术,应该不会太忙的。”
“我说的不是那位高官,是没想到林小蔷这么快撤回投诉,你又接受了记者采访,明天的报纸肯定可观,以你的魅力……”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个透。“我看以后的门诊量要加倍了。”
“妳是不是想太多了?”他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吸引人啊!他若真魅力无穷,当医生的头几年就不会被逼得游走于各医院间了。
“是你和院长想得不够多,要不然我们来打赌,明天的报纸上绝不会有半句批评你的话,反而会称赞你认真负责,从容不迫……总之是好话成篇,然后你就等着被一大堆追星族淹死吧!”
“妳这话夸得我都要害臊了,像是自己卖花赞花香。”
“我这是再真不过的实话。”她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相信我吧!可怜的孩子,从明天起你就准备沐浴在镁光灯底下,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了。”
“越说越像真的。”他才不信,他又不是明星,只是个闷闷的,连交际应酬都不会的无聊医生,哪有这么大的魅力?“不谈这事,妳不是饿了,我弄东西给妳吃。”
“白酒蛤蜊义大利面。”这玩意儿她喜欢,亦步亦趋地跟他走进厨房。“你除了会做义大利面还会做什么?”
“一般的家常菜都难不了我。”他边说,边开冰箱拿东西。
“这么厉害?”
“妳多上我家吃几次饭不就知道了?”他先烧水下面。
“那从明天起,我的三餐都交给你负责啦!”幸福地趴在他背上看他下面,手法多么俐落啊!日后她有口福了。
“那妳从外科、内科那里A来的大餐怎么办?”
“对喔!当初说好他们要请我吃一个月的大餐的,那就……等赌约结束后,再麻烦你喽!”
“这保证没问题。”看面煮到一个火候,他拿筷子挟起一根试吃。
“我也要。”她贪吃地探过了脑袋。
他把面吹得凉一点再喂进她嘴里。“如何?”
“好像还没熟透,咬起来还有一点硬硬的。”
“义大利面就是要煮到中间留一条芯,那才有嚼劲。”他说着,捞起面条,转而调白酱,爆香蒜末,大火炒蛤蜊。
“哇,好香。”香得她一身骨头都软了,就这么瘫在他背上。
“吃起来更可口。”想不到许未瘦归瘦,肩上负着秦晴,一边锅铲依旧舞得俐落。
她看得呆了,锅中爆起的白烟半遮着他的脸,突然,她觉得他比那一锅面更可口,更秀色可餐。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秦晴乍然的沈默让他疑惑。
“不知为何,越看你越觉得好看。”俊美的五官衬上凛然的气质,让人无限迷恋;就连她这在他身边工作三年多的人,理应习惯了,还是深深为之着迷。
“妳可别学其他人一见我就发呆,我会昏倒的。”
“我不呆,我偷袭。”扳过他的脸,她飞快一吻印上他的唇。
她的体重没有让他丢锅弃铲,但这香甜如蜜的亲吻却让他心头乱怦、热血沸腾。
再顾不得锅中物,他转身,两手捧住她的脸,张开嘴,舌头探进她唇中疯狂地搅动。
“唔!”她轻吟一声,双臂攀上他的脖子,丁香小舌与他的纠缠,两舌相交,传送着丝丝的电流,在两人身体里搧扬起剧烈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