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感到头又大了两圈。
“算了,以后小姐的事都交给我处理吧!这位是李大婶,新来的厨工,你带她去熟悉一下环境吧!”赵风拖着沉重的脚步往二楼迈。
以前他为什么会觉得“真假小姐”是个好主意呢?分明是荒唐又累死人!
唉,容蓉麻烦,岑晨更麻烦,全天下的女人名字都叫“麻烦”。
他走到容蓉……现在是岑晨的房门口,举手敲了两下,唤一声:“小姐。”
啪啪啪地,一个脚步声慌慌张张地冲过来开门。“来了。”
房门打开,岑晨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先感到一股阴风袭面扑来。
她忍不住打一个哆嗦。“赵赵赵……赵大哥……”谢天谢地,她还记得怎么叫人。不过……是不是她搞错了,怎么觉得今天他身上的阴气特别吓人?
“方便进去谈谈吗?”他提的是问句,脸上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
岑晨能说什么,马上让路。
赵风大步进房,登时被里头的景象吓了一跳。一大堆的书,从商业理论、企业管理……到社交礼仪、插花、茶道……什么都有。
“哪儿来这么多书?”
“是老师们介绍的参考书,说是上课要用,我就把它们全留下来了,有什么不对吗?”她说话间,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表情。
“人家介绍妳就买?”把那些家教全辞了再换一批,居然来这里教书兼推销,混蛋。
“买?”她赶紧摇头又摆手。“他们没跟我说要收钱啊!应该是含在家教费里的吧?”真要她付钱买,她哪里买得起?
他无言地看着她,这女孩也太天真了吧!哪有当家教兼赠教材的?除非那个家教是来做善事,而不是来赚钱。
他俊美的五官真是好看,美得像冰一样,晶莹剔透,唯一的坏处就是——好冷。
岑晨看着看着不自禁又打个哆嗦。初入容家,她对赵风是感激与戒慎并重,如今嘛,畏惧似乎是站在了上风,一见他生气,她心头就发寒。
真是奇怪。想她做美发业十余年,什么样的客人没碰过,那种身上刺龙刺凤的大哥都没在怕了,偏偏就是对赵风特别在意。
他眉一横,她苦恼地说:“我不知道这些书要额外付费,我立刻拿去退,你不要生气喔!”说着,手一伸、把书一扫,抱了个满怀匆匆往外走。
“算了。”他挡下她的脚步。“买就买了,反正以后用得着。不过这批家教是不能留了,得全部换新。”
见他不火,她稍微松口气。“为什么要把家教都辞掉?他们不错啊!教得挺认真的。”
“不关教学态度的问题,重点在于他们对妳有不轨意图。”
“呃?请问……你所谓的不轨意图是指什么?”她不太明白耶!
“就是说他们存心占妳便宜、在妳身上找好处。”
“有吗?”她没感觉到啊!“我们上课的地点就在客厅,不可能发生那种事吧?”她以为他所谓的占便宜,就是吃她豆腐。
“我是说他们想骗妳的钱。”这个女人脑袋在想什么啊?
“我又没钱。”她直觉回答,忘了自己正顶着容蓉的身分。岑晨没钱,容蓉有啊!
好吧!他肯定了,她是脑残兼白痴。“妳现在的身分是容家大小姐,拥有亿万家财。”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
“呃……”她悄悄退离他一步又一步,感觉他身边的阴气又加强了,好冷啊!退到墙角,终于温暖一些些了。
“『小姐』这称号代表什么意思,妳应该明白吧?”他怒问着逼近她,打定主意要好好训她一顿。
耶!他怎么靠过来了,恶灵退散、恶灵退散。第一次发现他身上的气息这么冷,比冰箱冷冻库还冷,她怕啊!
“小姐。”对她,他已失去耐性,那语气也就更冰了。
“哇!”她跳起来,是错觉?还是怎么了?感觉他今天特别恐怖,那一身的寒气已经不足冷了,那叫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啊!
她现在是打心底发寒,为什么以前不相信容蓉的话?容蓉早警告过她,赵风是个恶魔、煞星了,偏她没放在心里。
进了容家,亲眼看到赵风,俊逸斯文,说是神仙下凡说服力还大一些,将他形容成恶鬼,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但他现在这一身阴沉,不是鬼又是什么7她读鬼缠上了,呜……不要啊!她才二十五岁,还有一个重病的母亲得照顾,他不要捉她做替死鬼啊!
“妳在干什么?”她剧烈的反应也吓了他一跳。
“赵赵赵……赵大哥,你你你……我……”她现在只想着怎么保命,脑袋都乱成一锅豆腐渣了。“你放过我吧!”她缩,拚命地缩,看能不能缩进墙壁里,也就安全了。
“妳在说什么?我有要对妳不轨吗?”他皱起眉,眼底浮现淡淡的疑惑,阴沉气息消失不见。
“你……”这回换她满肚子纳闷了,怎么有人可以变脸变得这样快,前一秒还像爬出地狱的恶鬼,眨个眼,恶鬼成天使了,还是俊美到让人流口水的那种。“赵大哥,你……你没要让我……呃……彻底消失吧?”
“一个大活人要怎么彻底消失?杀了妳再弃尸荒野吗?”荒谬!他再有钱有势也不会干那等恶行好吗?
呼,她放心了,松下一口气,问道:“赵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她不说他还没想起,经她一提醒,近几日的麻烦一股脑儿涌进心坎,烧得他心火又开始频冒白烟。
“妳好啊!把我的叮嘱都当成耳边风了。”他咬牙冷笑。
耶?怎么阴风又开始吹了?她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吗?讨厌啦!他不笑的时候多英俊,一笑起来就冻人。
她好冷喔!忍不住又打起颤来。
“妳抖什么抖?”按照他调查的结果,她是个很勇敢的人啊!怎么实际见了,却是胆小如鼠,太让人失望了。
“我……我没抖。”她是被他身上的阴森之气冻着啦!
算了,懒得理她,神经兮兮的,不知道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古怪东西,他干脆直接给她下命令。
“妳记住,身为容家大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样子,现在,妳立刻去给我换衣服,把自己弄得像个人样再下来。”
咦?她哪里不像人,反倒是他,阴森更胜鬼一筹吧!
她一头雾水。“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叫妳换下那身破衣服,它们都烂得可以当抹布了。”
“乱讲,虽然有些地方破了、绽线了,但我都有补好。”
“容家大小姐不穿缝补过的东西;就算要缝补,也得送回原厂补,不是妳随便剪块布缝上去就算了事的。”
这下子她是彻底呆了,他讲的话太深奥,她听不太懂耶!
“我这衣服是路边买的,哪里知道原来制造的工厂在哪里?”顶多只有出产国好不好?
“容大小姐是不会穿路边货的。”这算不算是明示了?
“那她穿什么?”她没发觉,自己又在无意识间暴露了底细。
赵风长叹口气,还以为狸猫换太子是项好主意,谁知道实行过程这么难?早知道他还不如自己跷头,将容氏和容蓉都留给赵钰去操心。
“这衣柜里有很多件衣服,妳爱怎么穿就怎么穿。记住,从这一刻起,妳只能穿衣柜里的衣服,不准再穿别的东西。”说完,走人。气死他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岑晨冲过去将房门关上,才有力气挥舞着小小拳头低声怒咆。“开什么玩笑,我当然知道衣柜里塞满衣服,但那是我穿得起的吗?随便一件香奈儿衬衫都要几千、上万块,万一不小心碰丢一颗扣子,我拿什么赔?”虽然容蓉允许她尽量使用,但她不想占人便宜啊!而且在这里享受习惯了,将来任务完成,她又要被打回原样,岂不更痛苦?不如维持原本的勤俭习惯,日子才能真正过得舒坦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