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已经很久没过敏了,长年练武培养出警觉性,总能在危机上门前及时避开。
但这两天不晓得倒了什么邪楣,他居然连续被偷袭成功。
前天的偷袭者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这可以理解;小孩子有一点像小猫小狈,可能是因为单纯吧!
他虽对女人过敏,但对猫狗还好,不要接触太久,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中。否则他怎么会捡了一堆母猫、母狗回家养?
但女人就不行了,一碰到,他立刻彻底投降。
今天……该死,被个女人抱个正着,呜,好痒,又要去打止痒针了。
“白痴!”柳琳睨他一眼,走过去扶起可怜的空中飞女。“嗨,妳还好吧?”
女人用力地摇头、再摇头,她的头好痛,像有千根针在剌。
“哈啰?”柳琳对她摆摆手。
女人用手撑起疼得快裂开的脑袋,王右森这才认出她是昨天被硬塞进他家的那名受伤的新娘。
她的头上缠着层层绷带,脸颊、下巴都有伤痕,一只眼睛还黑青。
可怜,这时的她看起来也有点像猪头了。
他对她的厌恶感突然减轻许多,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柳琳很生气地对着王右森吼:“你明知道她受伤了,还这么粗鲁地对待她,她要是病情加重,别怪我找你算帐。”
王右森暗暗嘟喽着:“我怎么知道偷袭者是她?况且毫无预警扑进一个男人怀里,本来就有问题好吗?”
但他不喜欢跟女人争辩,只是有点愧疚地说:“嘿,妳……下回妳有事直接在门口说就好了,别随便闯进我房里,我敏感。”
柳琳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活生生沙文猪一只。
女人头一回定下心神仔细观察救了她一命的王右森,那一张红肿的脸,真是要命的丑。
如果现在是半夜,她八成会以为撞鬼了。不晓得在医院时,她为什么会劈头喊他老公?
她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医生说这是因为她头部受了重创,过些日子她也许会想起。
她倒是无所谓啦,既然没有撞成白痴或者瘫痪,失去一些些记忆实在不值得太过大惊小敝。
于是,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快乐地接受医院和警察的安排,住进这名叫王右森的男人家中。
据他们说,像她这样柔弱可爱的女孩,去住收容中心绝不是个好主意。而王右森是百分之百、比太监还安全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功夫非常高强的太监,既可以保护她,又不会危害到她。
她没有意见地住了进来,结果……警察骗人,她第二天就被伤害了。
呜,头好痛……她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可是脑袋又被撞了一下,让那件要紧事瞬间变得模糊了。
“小姐。”柳琳看着她皱眉,心头直冒寒气。“妳还好吧?”虽然王右森很讨厌,但她也不希望他牵扯进命案里头。
“嗯……”女人歪着头想了好久。“应该还好。”
柳琳又试探地问:“妳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这回女人很干脆地摇头。“我……”她想说自己丧失了记忆,但原先促使她跑来找王右森的要事突然闯进脑海。“猫咪!”她叫了一声。
王右森和柳琳同时呆住。“妳叫『猫咪』?”
女人的名字当然不叫“猫咪”,她只是来告诉王右森,他所养的猫莫名其妙地都睡昏过去了。
她打猫群身边走过,不必蹲下细闻,就可以嗅到那些猫身上发出浓浓的酒味。
柳琳翻了个白眼走了,她还要上课,而且她不想理一堆醉死的猫。
王右森就可怜了,他是主人,跑不掉,而那些猫喝醉了居然还会发酒疯。
醉猫们把他家的桌椅抓咬得乱七八糟,庭院的盆栽给打翻了十来只,厨房里腌的酱菜、咸鱼啦,给拨得全沾上泥灰。
一个晚上,他家被个名叫醉猫的台风闹得损失惨重。
包教人哀怨的是,那些猫还吐了一地,弄得整个家里臭气熏天。
王右森只能戴上手套、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大业。
“猫咪”,就是那个失忆的女人,一直跟在他身边。
王右森不想一直叫她“喂”,那挺没礼貌的,既然他第一次问她名字,她自称“猫咪”,尽避是误会,也算她与那个名字有缘,就叫她“猫咪”吧!
她耸耸肩,可有可无地应了声。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她不太在乎被叫成什么。
王右森撇头睨了她一眼。“『猫咪』,妳要帮忙吗?”
“猫咪”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王右森被她瞧得心头直发寒,“猫咪”已知道他有恐女症,也答应不随便与他肌肤相亲,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因为她的性别是——女。
是会欺负他、让他生不如死的人种。
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三步。“如果妳不想帮忙,拜托别靠我太近,也不要直勾勾盯着我瞧。”
猫咪轻叹了口气,声音娇软软的,带有天鹅绒的滑女敕与豆腐脑的香甜。
王右森这才注意到“猫咪”其实很年轻,可能才二十上下,身材纤细,颇有古典女圭女圭的气质,如果脸上没有那么多伤口、黑青,也许她会挺漂亮。
但那就代表着,她的危险性将增加一倍不止。
据他过去的经验,越是美丽的女人,那伤害力更是高强。
王右森又往后退了两步。“我看妳出去玩吧!我自己打扫就行了。”
“我没说不帮忙,我只是有些奇怪,一般伤口,比如我脸上这些,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康复不了的。怎么你脸上的红斑消褪得如此快速,不过两个小时,已消失不见。”
“咦?”王右森也吓了一跳,他模模脸,又举起手臂看了一下,真的不痒也不肿了耶!这是他有恐女症以来,第一次过敏消得这么快。
“你的身体强壮得异于常人?”猫咪歪着头看他,如丝媚眼居然魅惑得吓人。
王右森突然被一口唾沫呛到,辛苦地咳了好几声。“我只是普通人。”
“那为什么你的红斑消得这样快?”她对他其实也没什么不良想法,只是好奇心重。“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过敏,以前你也是这样,红斑来得快、去得也快吗?”
“当然不是。”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红斑消得那么快,但为防她再度拿他做实验,他慎重警告她。“这种过敏是很难受的,有时候打针吃药也没用,要拖个两、三天才会好。今天……可能是意外,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妳也别想再对我做实验,明白吗?妳要住这里就得跟我约法三章,不能随便碰我。”
“猫咪”轻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没有欺负人的恶劣嗜好,不会拿你的病开你玩笑。”
王右森突然有些感动,终于有人懂得尊重他这种罹患稀有病症的人了。
可怜他这种病可是连健保局都不承认呢!
如果“猫咪”不要用那种专注到像要把他解剖的眼神看他的话,他会更感激。
“谢谢妳,但可不可以麻烦妳别再盯着我瞧了?”他的心已经快被冻成冰了。
偏她依然故我,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王右森几乎要落荒而逃了。
猫咪终于开口,并且稍微减低凝视他的专注度。“王先生,根据我的观察,你的过敏应该是心理性因素居多。”
般什么?只为了这种简单的原因差点把他吓死。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发现自己有恐女症,我也看过不少心理医生,得到不少建议和忠告,所以妳就不必再解析我的精神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