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端妍惊喜回望。“凤!”她放开毒姑,转身奔到床前,见十余条吸血蛭已吸饱坏血,纷纷落到床下,而凤彗帝的腿已恢复了大半。
“你……你的腿……”她流着泪凝望他。
凤彗帝艰难地举起手敲了下伤腿。“又有感觉了。”可是……好痛。
宇文端妍大喜,伸手搂住他,呜呜哭泣起来。
凤彗帝温柔地轻拍她的背。“辛苦妳了,妍妍,朕没事了。”
她知道,所以才敢放心哭泣。之前,她一直不敢让软弱冒出头的。
朝中有人图谋不轨,皇宫在内战中被打得稀巴烂,民心不稳、皇上又重伤卧床,她这个丞相再不振作,怕兰陵国又要陷入一片兵灾之中。
她努力撑着,尽避心头为了爱人的伤痛如刀割,她还是忍住了,先处理政事要紧。
而今,他终于月兑险,她感激上苍,当然,最感谢的是毒姑。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发泄出伤痛的情绪了。
“毒姑,”凤彗帝对毒姑招招手。“朕也要谢谢妳。”
毒姑还在怔愣中,刚才还一片温暖的胸膛突然变得清冷,有一点点空虚。
她走过去,拾起那些吸血蛭,小心收好。偶然瞥见凤彗帝和宇文端妍相系的十指,一抹嫉妒涌上心头。
敝怪的,为什么她会觉得凤彗帝抢走了她的朋友?
凤彗帝和宇文端妍是情人,她和宇文端妍是朋友,这之间理当没有冲突啊!
然而,她就是觉得凤彗帝讨厌,他一醒,宇文端妍就忘了她这个朋友了。
“没什么好谢的,若非看在端妍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救你。”她冷语回道,转身走了出去。
“毒姑。”宇文端妍疑惑地回视凤彗帝一眼。“她怎么了?”
“呵呵呵……”凤彗帝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突然心情不好吧!”
“这样啊!”宇文端妍站起来,招呼五名太医。“皇上的腿已经恢复大半,你们快为皇上治疗吧!”说着,她就想往外走。
“妍妍!”凤彗帝急问。“妳去哪里?”
“我去看看毒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说话间,她已离开东宁宫。
“什么?”凤彗帝大惊。“不要啊!妍妍。妳这会儿去找她会出事的。”他急着想去追人,但尚未痊愈的腿岂有力气,他根本无法起身。
“妍妍……”他想哭,几乎可以预见日后与她的美满生活中将出现一道巨大的阻碍,而那道墙的名字就叫——毒姑。
十天后——
拜毒姑之赐,凤彗帝终于既保住他的腿、又保住他一条小命。
不过之前在地道里,经他壮士断趾的脚拇趾是找不回来了。
所幸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他还是能跑、能跳,更重要的是,他仍有能力夜闯丞相府偷香窃玉。
说到这件事他就哀怨,本来他与宇文端妍已是两心相许,就差一道签约程序了。
却突然冒出一个毒姑,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吃错了什么药,像初生的小猫小狈一样爱黏宇文端妍。
而最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还缠着宇文端妍要求同榻而眠、秉烛夜谈到天亮。
不要啊!那他还怎么亲近他可爱的妍妍?
凤彗帝当然是拚命、使劲地给他抗议。
但没用,谁让毒姑救了他一条腿。宇文端妍甚至叫他忍耐,还威胁他,胆敢气走毒姑,就罚他一年不准碰她。
呜,他好可怜,才离病床,又进地狱。
他……他他……他忍不住了。
终于,露出了可怕的獠牙。
这一天的早朝,当百官奏毕政事,凤彗帝命内侍喊完退朝后,他特意将宇文端妍给留下来。
宇文端妍大概也猜出了他心里打什么下流主意。
不过想想,他已十日没法偷袭到她,实在是难为他了,也就不去揭开他的底细。
她想,金銮殿上,一个至高无上的所在,他应该也不敢太乱来才是。
可惜啊可惜,她忘了一件事。凤彗帝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的理想,真要数,只有一个——每日与宇文端妍胡天胡地、缠绵到天明。
至于地点、时间,那关他什么事?难道没有床就不能恩爱吗?少骗人了。
凤彗帝高坐龙椅上,对她招招手。“妍妍。朕有件事想与妳商量,妳上来一下好吗?”
宇文端妍皱了下眉。“皇上,这于礼不合。”
“朕知道,但问题是,能够合礼的地方毒姑那个缠人精都闯得进,除了这里,朕已经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避开她与妳单独谈上一会儿。”他的口气无比哀怨。
宇文端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别这样,毒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她只是难得交到朋友,一时觉得新鲜有趣,没恶意的。”
“救『腿』恩人。”凤彗帝强调,腿跟命是有差别的。“朕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是个阻碍。”
宇文端妍漫步轻移上玉阶,举止端庄、姿态婀娜,娉婷更胜天宫娇娥,谁能想得到那副窈窕身躯里却藏尽天机,心罗天下。
“妍妍。”他步下龙椅迎向她。“不知为何,每见妳一回,朕就觉得妳又美上一分。让朕永远也瞧不够。”
“陛下,你的口才也是与日俱佳啊!”她娇笑回望他。
凤彗帝轻蹙剑眉。“朕还是喜欢听妳喊朕『凤』,不然叫『喂』也可以,叫『陛下』……好恐怖。”
“这样岂非太过失礼,看来臣得好好训练陛下习惯这些尊称。”她半笑半闹地倚近他怀里。
闻言,他脸色大变。“千万不要。妳高兴怎么喊朕都没意见,就是不要训练。”他怕死她的训练了。
想当年,他初登基尚不习惯开口必称“朕”,她也说要训练他,而她的方法就是让他每天写上一千个“朕”字。
期间,他若说错话,她必定惩罚。或瞪、或骂、或踢、或打……现在想想,他居然熬过来了,啊!突然觉得自己好了不起。
“我跟你开玩笑的。”她说。
他松下一大口气。“妍妍。妳吓死朕了。”边说,他打横抱起她,转回龙椅上。
“啊!”她吓一跳。“别这样,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有差吗?”
“当然有。这里可是商议国事的圣堂,岂可轻侮?”
“有这么严重吗?”他可不觉得,大掌悄悄探呀探的,移向她的小脚。“妍妍,朕想死妳了。”
“住手——”她后知后觉想闪,但怎么躲得过早有预谋的男人。“啊!”小脚被掌握住,她浑身一阵发软。
“妍妍,如果妳坚持不与朕签约,那么……朕封妳为后好不好?”虽然偷情也很有趣,可这种情况一遇人阻止,他就没有立场发言了。这样他太亏了,无论如何要改盖口。
她摇头,娇喘吁吁。“不……不行……”
“为什么?”他月兑下她的朝靴,隔着一层白袜对着她的脚又是搔、又是挠的,直逗得她粉颊绋红、直若三月桃花。
“那……那个……后宫不得干政……”她情不自禁扭着娇躯。“放开……凤,不要了!啊……”
他想一想,也对,以她对朝政的狂热,要她从此深居皇宫,再不问政事是太委屈她了。同时……没有她帮忙,他敢拿颈上头颅来打赌,他的皇位绝对坐不了一年,可能很快又会有人叛乱,也许还会有叛军打进皇宫呢!
做不做皇帝对他来讲是没差啦!不过在皇宫里跟她胡天胡地的日子真的挺不错的,要他就这么放下是有些舍不得。
“好吧!既然朕现在是皇帝,就把后宫不得干政这条律法给废了。”他脑子思考的方向永远与正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