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材料统一由严府在各地经营的牧场、农庄运来,菜、肉保证新鲜。
不过负责爷儿们、小姐食物的厨师常换,因为严公子贪鲜,一道菜出过三回以上,他就不吃了,厨师若不能自动自发跟上他的脚步,很快便会被替换。
但也因此,这儿的厨师手艺比皇宫御厨还好。毕竟,王上都没有严公子挑嘴。
所以戴祸水一进严府就被那大厨的手艺给吸引了,一沈迷便不可自拔。
她多想在这里落地生根啊!但可惜……经过这一闹二闹,怕严公子是不愿再留她了。
她只能乘机多吃点好东西,以待日后回味。
“水儿。”严公子一进厨房,就见她左手持著包子、右手拿汤匙,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不亦乐乎。
戴祸水见到他,很是开心地对他招招手,要他一块儿来享用。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那粥他见过三次了,记得味道普通。
戴祸水舀来一匙粥,送进他嘴里。
“唔!”严公子差点呛著。
他拚命摆手。这种吃法,他消受不起,会噎死的。
戴祸水把肩一耸,如此美味,他无福享受,就便宜她了,她本来还想跟他分享美味包子的。
她继续吃,用完包子,再拿肉末馒头、酿肉卷、梅饼……
严公子看著她一口接一口,吃得又多又快,怎么还是一副娇小的模样,一点也不见长大。
幸好她举止斯文,吃相还不难看。
不过……忍不住好奇,他大掌袭向她胸前,模到一团凸起,虽然小巧,却十足绵软,感觉还不错。
禁不住,他换手又多模了两把。
她一开始呆了一下,却见他眼神清澈,只是单纯的好奇。她这辈子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不似一般闺阁女子,一接触男人就大惊小敝,既然并非心存恶念,她也就没这么大的反应。
“我以为你这么瘦,胸前应该也是扁平的才对,原来也是有料的。只可惜小了点,真不知那么多食物你都吃到哪儿去了,一点都不长肉。”
“我吃饭是为了避免饿晕,又不是吃来长肉的。”她执起他的手写著。
“一、两餐没吃饿不晕的。”
“我两个时辰没吃东西就晕了。”上回陪他玩落难游戏可是豁命以拚,全是为了能多尝几回严府的好东西。
以他的内力约莫可以三天不进粒米。“你是不是有病?”
她把肩一耸,心里觉得有病的是他才对,正常人哪会为了怕麻烦而不爱吃东西?
严公子突然把她拉起来。“走,我请大夫给你瞧瞧,看你的身体是哪里出了毛病?”
她还没吃饱呢!拍开他的手,她跑回灶前,捉了三个包子再跑回来。
一个包子他都吃不完,她居然能连进三个,不得不佩服她。
“你一餐最多能吃多少?”
“三、五笼包子没问题。”她与他步出厨房。
“一笼五个,”他张口结舌。“严府的包子用料向来充足,个头又大。就算是个大肚汉,三个也够饱了,你真能一口气吃三、五笼?”
“差不多……”写到一半,她眼角闪过一抹森寒,亮晃晃的,带著恶劣的杀意从角落里斜刺过来。
那是一柄利剑,剑尖寸寸逼近,她瞧得一清二楚,却毫无反应。
严公子没发现,他满心还在包子上头。
忽尔,那利剑抖开了一朵剑花,噗地刺入严公子肩头。
他一直到刺痛在身上炸开,才恍然发现府里闯进了刺客。
“来人,捉刺客。”高声大喊的同时,他忙不迭拉著戴祸水逃命。
刺客现身了,白衣飘然,原来是药王门的老三——清风剑客陆无双。
严公子带伤挥出两掌,内力尚可,招式也算俐落,可惜啊!举手投足生疏青涩,显见他并不是一名勤劳的武者。
难怪大朝说他的功夫只构得上三流,遇见真正的高手只有等死一途。
陆无双长剑一挑,严公子臂上再添血痕。
“唔!”严公子吃痛地闷哼。
戴祸水听他申吟,水眸不由自主微敛,任由他拉著跑的小手泛起轻颤。
饱击无效,严公子只好拖著戴祸水再逃。
陆无双一个翻身挡在他身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把她交给我,我便饶你一命。”
严公子把眉一挑。“这句话向来都是我在说的。”现下由别人口中听到,真是刺耳。
“情势不一样了。”陆无双利剑遥指他眉心,打谱严公子一摇头,便一剑送他归阴。
戴祸水眯起清澈的眼,随著陆无双的剑逼近严公子额头,她的心脏也缩得更紧。
“交不交?”陆无双手腕更往前一推,剑尖划破严公子前额,鲜红血珠进出。
“有本事你尽避把人抢去,问我做什么?”严公子却是不服输的人。
陆无双当然有把握抢走戴祸水,可严公子的本事白日里已有人用生命做了最佳实证,他可不愿抢了人,却落个尾巴在背后,搔得人日夜难安。
“我要你亲手把人交给我,并承诺不得找我麻烦。”
“若我不答应呢?”
“你不是这么蠢的人吧?”
“到底谁蠢啊?”严公子哈哈大笑。
随著他的畅笑扬起,咻地,一枝利箭射在陆无双脚边。
陆无双大吃一惊,注意力分散。
“放箭!”严公子大喊,同时拎著戴祸水逃之夭夭。
“姓严的——”万箭袭身,陆无双也只能气极大骂。“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每年花多少银两养这些护卫武师啊?要还派不上用场,我也不必混了。你自个儿要闯进来找死,怨得了谁?”严公子只管拉著戴祸水逃命,同时噼哩啪啦乱骂气死人。
第八章
大朝的伤好得快,也好得巧。
她这厢才下床,那边便听闻陆无双来犯,忙领了一府武师埋伏,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可将药王门三当家射成刺猬一只,直接扛去“种”了。
陆无双一条小命之所以还留下来,是因为争斗中,他将戴祸水给骂得狗血淋头,严公子听得不爽,决定真的将他“种”进莲池里,直到他的狗嘴能长出象牙为止。
不过象牙哪里有这么好长,所以陆无双还是只能称为死人一个。
但他也不愧是条硬汉,被埋进莲池第一天,他一声求饶都没出口。
第二天,他骂人的声音小了点,大概是累了。
第三天,他开始试图与经过的每一名严府下人谈条件,或威胁或利诱,但可惜,一点效果也没有。
第四天……人身毕竟是肉做的,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於是他开始求爷爷、告女乃女乃也是人之常情。
而其中,教陆无双喊得最凶的正是“戴祸水”三字。
他几乎把她在药王门里用过的东西、吃过的食物、穿过的衣裳……凡是能与自己沾上一点边的,全数了一过;无非是想激起戴祸水的怜悯,放他一马。
然而,陆无双注定要失望了。
从头到尾,戴祸水只是睁著一双困惑的水眸望著他,似乎……他们根本不相识。不,她看过很多武林志异,知道不少江湖事,也晓得陆无双这个人,但他们没有相处过吧?起码在她的记忆里,陆无双口中的恩怨纠葛是不存在的。
“大朝,你说他们两个到底谁错认了对方?”戴祸水和陆无双间诡异的气氛令整座严府耸动,於是管家小朝被请来探听虚实。
“不知道。”有鉴於前回在安宁侯府吃亏,大朝伤愈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办法报这个大仇,她才没空陪小朝疯。
“你不知道谁知道?”小朝说:“严府上下从主子到长工,人人皆知你不仅是公子的贴身护卫,更负责所有的情报流通。”
“是又如何?我领的是公子的钱,也只对他负责。你想知道任何事,自己去问公子。”平白无故奉送消息给小朝又没好处,大朝才不干这种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