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度面临如此痴缠,她简直要发疯。
却不知,席冬比她更想昏倒,因为过去,对沈涵晴有好感的人,总是在他一番“殷勤”告诫后,死心离去。
偏这个杨佑荣是打不退、骂不走,比粪坑里的石头还死硬。
席冬换了不下十批工读生来防堵他,他还是有办法穿过防护网,骚扰沈涵晴,搅得她心慌慌、意乱乱。
让席冬和沈涵晴之间看似和谐、实则吊诡的关系因此出现裂缝、摇摇欲坠。
这是一个贿赂现场,不过地点不是某高级俱乐部,或者酒店、PUB,而是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
“邱小姐,我的提议你愿意接受吗?”因为杨佑荣苦追沈涵晴不舍,席冬更卖力防堵,甚至不惜收买沈涵晴极信任的女计程车司机,要求她必要时向他报告涵晴的行踪,并在他无法赶到接人时代替他出马,无论如何,一定要彻底杜绝任何杨佑荣可能单独接触沈涵晴的机会。
“席先生,你这样子很像是保护子女过度的家长耶!”邱小姐皱眉。“把花朵一直放在温室里,其实对她而言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尤其要她如此干涉顾客行为,也有损职业道德。
“但如果这是一朵与众不同的花呢!小晴这么信任你,一个礼拜最少call你三次,我想她应该告诉过你,她怕男人。”
“呃……”这个她倒无法反驳。
“我并不想限制小晴的行动,但是,不管怎样,我要保护她不受伤害。你想想,一个很怕蛇的人,却天天被人拿蛇来戏弄,不是很可怜?”
明明是两码子事,可以拿来相提并论吗?她怀疑。
“邱小姐,我今天来找你,不单纯是因为小晴喜欢搭你的计程车,而是,她信任你,就像一个朋友一样。对於一个饱受跟踪狂骚扰的朋友,你忍心弃她不顾吗?”
唔!这么说就严重了,可是……“正因为沈小姐信任我,要我私底下透露她的行踪,我总觉得……不大好。”
“事急从权呢!邱小姐。”要论到收买沈涵晴身边的人做他的眼线,帮他守护娇花不受外界狂蜂浪蝶侵扰的事,他是从小吧到大,威胁利诱、坑蒙拐骗,他件件在行。
“这样啊!”邱小姐已经有些动摇。
席冬再加一记。“邱小姐,请你站在同为女性的立场想一想,今天,被如此骚扰的人若是你,身旁又无人帮你,那感觉会是多么无助?”
没错,在这个社会上,女性一直是弱势的一群。邱小姐心中的正义感被激起。“好吧!我帮你。”
“谢谢,小晴能交到你这样重义气的朋友,实在是太有福气了。”握住对方的手,席冬让一双眼睛充满感激的雾气。
邱小姐只觉得好感动。“沈小姐能遇到如此关心她的男人,也是她的运气。”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不,你真的是太好了。”席冬又顺利收服一名女性。
但他绝不因此而志得意满。“至於邱小姐帮忙的费用……”
“哎,做好事岂可贪求报偿?”
“不行,这一点我很坚持,你牺牲工作帮助小晴度过难关,我若没有一些表示,良心会不安的。”
“也没什么牺牲啦!只不过花点时间打电话就收钱,多不好意思。”
“打电话也要钱啊,而且还耽误你载客的时间,这些都是损失,请务必让我补偿;就每趟一千,你觉得如何?”
哇,那多载沈涵晴几次,她不就发了?
“好好好。”邱小姐一口答应。
“那就麻烦你了,再度感谢你对小晴诚挚的帮助。”他深深鞠了个躬,下车。
冬向正在外头等他。“又拐了一个女人?”
“说得这么难听,我不过是把事实形容得夸张了一点。”席冬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拜托你的那件事,处理好了吗?”
“我已经拜托了所有朋友,想办法接近沈小姐的熟客,用尽镑种藉口预约沈小姐往后一个月的出差服务,并且将出差地点安排得与你当日行程相近。”说著,冬向递了张预约单给他。
席冬打的好主意是,他的工作也忙,不可能天天有空去接沈涵晴下班,但倘若,她当日的出差地点都恰巧与他工作的地方相同呢?
天意不可能,但人为一定办得到。只要她能出现在他身边,他自然有办法护她周全,杨佑荣休想越雷池一步。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一拿著那张预约单,他满怀欣喜。
“另外,你刚才跟邪位女司机谈话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找你,说杨佑荣现在改成白天到妍美容工作坊门口站岗,晚上则守在梓心园管理员室,赶都赶不走,更夸张的是,他的痴情行为还感动了工作坊里那票女人,纷纷祝福他。”
席冬浓眉深深一皱。“这家伙真是不怕死,冬向,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杨佑荣被妍美容工作坊所有女人讨厌,转而帮助我赶走他?”他的口气阴沈。
“你又想干什么?”
席冬邪邪一笑。“你说呢?”
冬向哼了一声。“你将来一定会下地狱。”
“在下地狱前,我会先上天堂。”因为,他娶到沈涵晴了嘛!
吹著口哨,席冬很快乐地执行追妻大计去也。
若说席冬是一流的谋略家,那么杨佑荣肯定是辛苦的实践者了。
为了追求沈涵晴,他不分晴雨、日夜地守在她可能出现的地点,一心只希望感动佳人,赢取她的芳心。
却不知,他的作为已让她几乎发疯。
“小晴,你家那位痴心汉又来了。”午夜十二点,最晚回公寓的姊妹打电话给她。
沈涵晴长叹一声。“拜托,别再说了。”她已经被缠得快窒息了。
“干么?俗话不是常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想那杨佑荣,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也不差,又爱你爱得要死,你怎么不试著接受他看看?”
“就是因为他动不动就说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才可怕好吗?”杨佑荣的爱太沈重,让沈涵晴承受不起。
而且,她本来就怕男人,像他这样死缠不放,一见她便想动手动脚,只会逼得她想躲到天边去,永远别见他了。
“你这样会不会太无情?他这么喜欢你。”
“但我怕啊!”
“小晴,容我说句不中听的,怕男人真的很奇怪,难得有个男人不介意你这毛病,愿意陪你一起克眼,你真的不试试看?”
“没办法,他只要接近我五十公分,我头就晕了。”比沈涵晴当年症状最严重时还要恐怖。
“哇,这也太离谱了吧!算了、算了,感情是很私密的事,旁人也管不著,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你好歹去劝他回去,省得他淋病了,真有了万一,咱们可承担不起。”说完,挂断电话。
沈涵晴只能抱著残余嘟嘟音的话筒哀嚎。“拜托,那个人这么固执,你叫我怎么劝?”救命啊!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她?
一阵小叮当的音乐声突然响起,是沈涵晴的手机在叫。
她接了电话。“喂——”
“小晴吗?你怎么了?声音好没精神,是不是不舒服?”是席冬。
那一连串的问候让她心头直发暖。“冬哥……”一句话未完,她喉头先哽咽了起来。
“你在哭吗?”
她轻泣著,不说话。
“你等一下。”突然,电话换了人接听。
“小晴,是妈妈啦!”接听者换成了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