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接著大笑。“幸好你没告诉我,你要演全真派的孙不二道长。”她若出家,他铁定哭死,保护了十多年的宝贝,要轻易让人,就算是三清祖师,他也会卯上去拚命。
“全真七子里面只有孙不二是女的,其他全是男的耶!要我泡在一堆男人里,不如让我死了吧!”
“要剧组里一个男人也没有,这一点恐怕天王老子来也没办法。”他状似苦恼地低著头。
“所以我才要做美容师啊!专门眼侍贵夫人和千金小姐。”她可得意自己的聪明了。
“还有新嫁娘。”妍美容工作坊也做新娘造型服务;有关此项,他就不解了。“难道没有一个新娘子是由丈夫陪著来做护肤、化妆的?”
“哪个男人有耐心去那边一等四、五个小时的?最多就把人送到,时间到了再来接人。”
“如果是我,一定全程陪同。”
“这么有耐性?”
“你不信?”他瞄了她的电脑一眼。
她想起读大学时,他曾为了帮她救回一篇被病毒吃掉的论文,窝在宿舍里陪她熬了一天一夜,没有半点不耐烦的表情,瞧来耐性是很足的。
“可惜,就算你想陪,你女朋友多半也是不愿意的。”
“为什么?”
“当新娘子,谁不希望在老公心里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影像,怎么可能会让没有上妆的素颜破坏了老公的心情?”
“反正婚后日日夜夜都得以真面目相对,我倒觉得,大家看清楚、瞧明白,比那一瞬间的光彩更重要。”
她想了一下。“这也是有道理,不过……”
“小晴。”对讲机里传来心姊的叫声。
沈涵晴瞧了帝冬一眼。“是心姊,我先去看看她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请你上馆子吃饭。”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报恩了。
席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能有更多机会与她相处,他才乐呢!
不过他不强求,俗话说——“呷紧弄破碗。”他一直紧记在心,怕一时的急躁,坏了十余年的布局。
届时美娇娘跑了,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沈涵晴走到玄关,接起对讲机。“心姊,有什么事?”
“我们准备了一桌好菜要谢谢阿冬的辛劳,你快带他下来,大夥儿都在联谊室里。”这倒解决了南冬和沈涵晴的用餐问题。
妍美容工作坊里的女性员工们就算都还没有结婚,也暂时未交男友,但多数都有一定的社会经验,看过的人多,眼力也精了。
但就算她们个个阅历丰富,还是没见过像席冬这样的男人。
要说他“娘娘腔”,他确实是。
比女人爱乾净,一张俊脸白皙无瑕,打扮清爽、举止优雅、谈吐斯文、不抽菸、不喝酒、不吃槟榔,甚至连含糖分过高的饮料他都不喝。
以前,他是模特儿,脸蛋、身体就是生财工具,得好好保养,这还有话说。
如今卸下模特儿身分,当经纪公司的老板,他还能保持一样严谨规律的生活态度,就很难得了。
而更难得的是,他这种严以律己的观念绝不波及旁人,所以妍美容工作坊的这群女人们都很喜欢他。
但他真正让她们爱人心坎的是,他任劳任怨、什么都会;虽然这全是为了他最最心爱的小晴,可仍令人感动。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敬你一杯,阿冬,没有你,这栋公寓大概要被我家浴室漏出来的水淹没了。”心姊抢先举高酒杯喊。
“心姊,我不喝酒。”席冬委婉推辞。
“没关系,我乾杯,你随意。”心姊展现女中豪杰的气魄。
“我也要。”俏美跟著叫。“阿冬,你真是厉害,只要跟房子有关的东西,没一样难得倒你,说实话,你到底是在哪里学得这一身好本领的?”
“阿冬岂止会整修房子,电视、冰箱、录放影机……没有一样难得倒他。”
“他还会修车呢!上回我的摩托车突然发不动,也是他帮我修好的。”
“哇,阿冬简直是天才。”
“我们要敬天才阿冬一杯。”
一夥女人围著席冬又笑又闹。
席冬也一一接下来,期间,不见任何不耐神色。
忽尔,俏美叫道:“不过除了感谢阿冬外,我们还要感谢一个人。”醉眼迷蒙地,她扑向沈涵晴,抱住她,兜头就是一吻。“多亏小晴把阿冬带进来,我们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过,感谢小晴。”
被包围起哄的对象,从席冬变成了沈涵晴。
沈涵晴吓了一跳。
“哇,俏美,你一口酒气,别亲我哪!”她会醉的。
“嫌我嘴臭啊?没关系,你也乾一杯,就变成两口酒气,谁也嫌不了谁了!”俏美喝醉了,连沈涵晴都想灌。
“好哇、好哇,今天咱们不醉不归。”一群女人闹起来,可不比男人差。
沈涵晴在这里也住了几年,很清楚这群大美女平常看起来气质高贵,不过一旦喝醉酒,却是比骡子还“番”,绝不能被她们捉到,否则她非被灌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
“不要啦!我不会喝酒,心姊救命啊!冬哥——”当下,一场追赶跑跳碰在小小的联谊室里展开。
心姊看著一群醉鬼瞎闹,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俏美、还有你们……”她正想赶过去阻止。
“心姊。”席冬怎么可能把如此好的救美机会拱手让人?他不著痕迹地拦下她,问了个工作上的问题。“我旗下有个模特儿,最近接了趟巴黎的工作,但她不放心把妆交给其他美容师打理,一定要你们工作室的,不晓得你能不能派个人陪她去趟巴黎?”
“去巴黎啊?几天?”一谈起工作,心姊立刻全心投入。
“两个星期。”
“薪资要比照我们一般出差加一成喔!”
“没问题,机票和食宿也由我们这边负责。”
“OK,我叫俏美去。”
“多谢心姊。”他说,眼角瞥见沈涵晴已被灌得娇颜酡红,他向心姊轻颔个首。“明天我再派人送合约书过来,这桩交易就当定案。”话落,他转身,解救佳人去也。
心姊愣看著他的背影,半晌,诡笑浮上双昏。“这家伙还是一样厉害。小晴遇到他,注定是一辈子翻不了身,唉!”
“心姊,你在说谁厉害?”俏美蹭到她身旁。
“我说,咱们公寓里的不婚纪录恐怕要改写了。”心姊瞄了她一眼。“回家记得收拾行李啊!”
“不会吧!”俏美大叫,整个身子化成八爪章鱼,死死巴住心姊不放。“我不过喝了点酒,你就要开除我?”
“谁要开除你了?我只是要派你去一趟巴黎。”心姊一指头推开她,走向沈涵晴。
虽然席冬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为了获得沈涵晴芳心,他可谓费尽心思;但为了公司著想,她还是不希望手下大将这么快被拐走。
“阿冬,关於刚才那件案子,我还有些事想跟你谈。”端起酒杯,心姊准备“棒”打鸳鸯去。
当沈涵晴被灌得头昏眼花之际,席冬的翩然降临无异於神仙驾到,让她感动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冬哥,救命。”平常她视男人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但值此危急存亡关头,那些小事就不必在意了。
沈涵晴一溜烟扑向席冬。
席冬将她护在怀里,大掌揉著她的头,她也不闪,整个人软趴趴地瘫在他的臂弯中,实在是醉翻了。
“咳……”他清了一下嗓子。“各位,我有一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们。”他的声量不大,却很有威严,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地从沈涵晴身上转移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