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碰那里。”她的泪都涌出来了。
“你好可爱。”他作梦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飞过他身边,将欺负他的坏学生扁成猪头的暴力女原来也有如此娇人的一面。
饼去他是瞎了眼吗?为什么十年多了,他直到现在才看穿她强硬外表下的柔软。
心头突然软得像要化开,他好想紧紧拥住她,态意欢怜。
“够了。”她被染得通红的脑袋拚命摇著。“我不行了,不悔……啊!”在一阵激烈颤抖后,她缓缓瘫软在他怀里。
“珞薰。”莫名地,他有股冲动,这辈子,他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只为她一个、永远不悔。
“换我了。”含著泪,她抬眼望他,纤手探向他的裤头。
“你不能碰。”他吓一跳,想逃。
她的武士之心却选在此时发作。“那样不公平。”
懊死,这种事不需要讲求公平。他还想著要说服她放弃,但是她已解开他的拉链,探向他的男性象征。
下一秒,她一双眼儿瞪得像要掉下来。“好大。”
“我早告诉过你的。”光抱著她,他就已经够冲动了,何况她还碰他,他怎受得了?
“会不会难过?”她问了个天真的问题。
而那份无邪却让他整个人紧绷得像要爆炸。
不管了,他确实需要碰她,就算……她正伤著,他还是忍不住,了不起,他不要做到最后。
尤其,这份激情还不是他挑起的,罪魁祸首是她。
“唔!”他咬牙,忍住她手指在他男性上厮磨带来的快感。
“不悔?”她似乎玩上瘾了。
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也就这么多。他挺起身,吻上她的唇,藉著身体的重量正想将她压倒。
“我告诉你们……”严锣突然闯进来。
伊悔趴在齐珞薰身上的身体突然抖了两下,无边憾恨似滔滔江水,一去永不复返。
第十章
最终,齐珞薰还是决定截肢保命。
手术过后三个月,除了还有些不适应外,基本上,她生活得还不错。
伊悔请来世界知名的义肢师傅为她量身订做最好的义肢,听说,这种义肢不仅可以助她行动自如,甚至小小的快走都不成问题。
简直不可思议,她听著那些繁复的讲解,什么电脑与神经接触、可以听她脑部下命令……她完全不懂,却知道,在伊悔的细心安排下,她以为就此成为黑白的人生又变回彩色了。
她很努力做复健,医生说,顶多再半年,她一定可以走路进礼堂。
噢,忘了说,她答应了伊悔的求婚,做他一辈子的家人。
她爷爷、父亲、兄长,对这桩婚事全抱持乐观其成的态度,倒是他那方的家人……
据闻他们并不赞同伊悔娶她,因为她少了一条腿。
但伊悔很坚持,害他家里的人快气炸了,直骂她是个迷惑人心的害人精。
齐珞薰倒是不在意,认识伊悔多年,早知他个性执著顽固,决定的事,绝不轻易更改,他家人搞不清楚,妄想撼动,才是脑筋有问题。
他们说不来参加她和伊悔的婚礼。
她有些遗憾,在这人生最美的时刻,她希望所有人都能为她祝福。不过伊侮好像不怎么在乎。
最近,他最热中的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珞薰,你看,我把盘子洗好了。”瞧他快乐的,真教人搞不懂,只是洗个盘子,有什么好开心的?
“麻烦你了。”她勉强扬起唇角,对他招招手。“不悔,今天我们就要回台湾了,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他呆呆地眨了两下眼。“为什么要紧张?”
“因为你终於答应出售人偶,一定会有很多人想知道,坚持不卖人偶的你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恐怕记者们会追得你喘不过气来;也或许……它们卖得太好,艺廊会卯足劲催你再做新的,再不然……你没想过,它们可能卖不出去吗?艺廊万一要你退钱,怎么办?”她说了一大堆,却都没有提到重点。
其实真正的问题只有一个——倘若有人笑他娶个残废的妻子,他会怎么做?她,很想知道。
“如果有人问我为何卖人偶,就老实告诉他们,我需要钱喽!至於人偶的销售问题,”他想了一下。“我做人偶本来就不是为了卖钱,卖得好或不好都没关系,我还是会继续做下去。你若担心家里经济问题,我会多接几个制作女圭女圭屋的工作,你不必担心。”
看著伊悔诚挚的笑容,齐珞薰蓦然想起多年前听人评过他的人偶,它们之所以珍贵,就在於其中流露的真情与超凡月兑俗的气质。
因为伊悔本身就是个真诚、坚定的人,所以他做的人偶才会拥有如此美丽的姿态。
相较於他,她的无边忧虑变得肤浅,深吸口气,强压下满心不安,她对他伸出了双臂。“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他笑嘻嘻地走过去,抱起她。“想不到我们在台湾相识,却居然跑到日本来结缘,现在要走,真有些舍不得。”
“我也是。”环顾一眼住了三个多月的病房,这九十几天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但飞机不等人,等下回有机会再来这里回忆吧!现在要赶飞机了。”她催他快走。
“等我们结婚后,来日本度蜜月好不好?”他抱她坐上轮椅,推著她走出病房。
“好啊!”她点头。
他笑得更开心了。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注意著她的神情和路面景况。
严锣告诉过他,轮椅坐起来其实一点也不舒服,所以推轮椅的人要非常小心,尽量维持在一定的速度内,千万别时缓时急、很难受的。
还有,路面的起伏、坑洞也会震荡到坐轮椅的人,可能的话,最好都选择平缓的路面走,免得震坏坐的人。
伊悔把这些重点一一记下,随时不忘提醒自己小心注意。
也因此,当他们走出医院,几个同院病人过来打招呼时,伊悔是专心推轮椅到完全不知外界发生何事。
“恭喜你出院啊!齐小姐。”某个病人这么说。
“谢谢。”齐珞薰颔首道谢,在日本待了几个月,基础日语他们大概都听得懂了。
“伊先生、齐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另一个病人这么说。
齐珞薰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伊悔却只顾著注意路况,半声招呼也没回。他埋头推著她,一直一直往前走。
当然,他也不会听到另一记惊诧声。“呃,他们要结婚?”
“是啊!伊先生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到日本找齐小姐,就是为了向她求亲,现在她平安无事了,他们当然要结婚喽!”
“但她断了一条腿耶!”
“人家伊先生又不在乎。”
“真是个多情的好男人。”
“只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
“什么意思?”
“你们想想嘛!伊先生年少英俊,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他是喜欢齐小姐,但他还这么年轻,多的是机会认识更好的女人,谁能保证他不会变心?”
“说得也是。”
“齐小姐真可怜。”
她可怜吗?听著那越来越远的讨论,齐珞薰一张原本红艳似樱的娇颜倏忽变得苍白。
***
伊悔一直没发现齐珞薰的异常,直到他们坐上飞机。
她就坐在他身边,一路上半声不吭,他还是毫无所觉。
空中小姐过来询问他们的主菜是要鱼还是肉?
他替两人都点了鱼。本来他是不爱吃鱼的,挑鱼刺麻烦死了。
但听说她一直是喜爱海鲜胜於肉类,於是,他也养成了吃鱼的习惯。
午餐一送上来,他立刻帮她把鱼刺挑出来,这些工作原本都是她在做的,因为知道他怕麻烦,要让他吃鱼,只有帮他将麻烦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