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云南目光倏闪,警戒心顿起。
??突然,道人右手一翻,左手飞快往剑把上击去。
??“快退!”他急喝,手中拙住一把金针直射过去。
??适时,魏芷瑕手中银斧已贴近道人胸前,只待劲力一吐,便可重伤道人。换成一般人处在这种情况,绝对不会退,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唯匡云南命是从的魏芷瑕,因此她退了。
??同一时间,道人手中的剑被金针撞歪了方向。其中一根金针更刺中他的腕脉,他手一痛,长剑松月兑落地。
??“啊!”众人这才发现道人的剑是剑中剑。长剑的剑柄中更藏了一柄喂毒小剑,专在对敌时偷袭敌人之用。
??“想不到堂堂的灵霄十卫竟会使用如此卑鄙的武器。”这十年来魏泉生可在这里吃足了苦头,如今逮着了机会,还下大加讽刺?
??“你……”道人浑身发抖,双眼杀意已现。“我道是谁,原来是魏前宫主;想下到你还下死心,又聚众来闹,这回更干起放火的把戏,那就别怪我手下下再留情。”他右手剑、左手掌:剑走轻灵、掌出如风,只一瞬间便擒住了魏泉生。
??难怪十卫一开始认不出魏泉生,实在是他太贪生怕死了,每回攻击时都躲在最后头,一见苗头不对便开溜,因此众人对他的背影反而比容貌熟悉。今天他不躲,倒是怪了些。
??“既然是姓魏的走狗,那就下必客气了,不忠下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兄弟们,并肩一起上。”道人一声下,十卫同时行动。
??匡云南却以一柄折扇挡住了灵霄十卫的攻势。“诸位先生已破了下离通天塔的誓言,想不认帐吗?”
??“你这酸书生又是谁?”
??“匡云南。”
??此言一出,灵霄十卫各自一震,他们当然知道匡云南是谁,惹了他等于跟整个西荻国作对,岂能下小心。
??一名儒衫打扮的男子跨前一步。“老二,放了魏泉生,谅他也没本事想出以火攻逼咱们出塔的计策。”
??“大哥……可恶!”老大都出声了,道人又岂能下遵?恶狠狠地推了魏泉生一把。“滚!”
??魏泉生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狼狈地爬起躲在匡云南身后。
??“烧塔的该是二皇子吧?”儒衫男子问道。“但以此计逼出我们,不嫌有失光明磊落?”
??“这是最快也最不伤人的方法。”匡云南面无表情。“要逼出诸位先生的方法多的是,比如截断你们的运粮路程,饿各位十天半个月,不信你们不出来;又或者买它百来斤的炸药来炸,试问你们可受得住?再不然摘上十数个天毒蜂窝,扔进塔内,武艺下凡的各位要如何应付?”
??几个问题问得灵霄十卫面色发白,怎么他们自认滴水下漏的防卫在匡云南面前却是破绽处处?
??“用火攻,诸位绝对来得及反应,既能够及时逃出,效果也最快。”易言之,匡云南已经手下留情了,识相的自己走,要下惹火了他,就把命留下来。
??虽然下悦,但灵霄十卫仍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二皇子天纵英才,我们服了,就此退出通天塔,后会有期。”
??“成……成了。”看着灵霄十卫离去的背影,魏泉生乐得手舞足蹈。“老夫终于可以夺回翔龙宫了,哈哈哈……”
??“疯子!”凌摘星啐他一声,再转向匡云南。“接下来呢?主子,是继续往前进,还是到此为止?”
??匡云南暗自运功查探方才为十卫所伤的内腑,疼痛感虽下大,气息却受阻,若再遇上一名高手,恐怕就死定了。
??“还是暂作歇息,明日再攻。”他得利用今晚好好调息一番。
??“那我们是要退回长生客栈喽?”
??“眼前就有居所,何必舍近求远?”匡云南指着通天塔。
??“那么大的火要……啊!”魏泉生揉揉眼,大火几时熄的,他怎下知道?
??“这就是洒煤油的好处,烧得快,油尽后,火灭得也快。而且通天塔乃生铁所铸,除非大火延烧数日,否则很难将塔体破坏,正适合用来藏身。”匡云南都这么说了,别人哪还敢有意见,只有附和的分儿。
??“匡大哥,那我去准备粮食和清水。”魏芷瑕自告奋勇道。
??“等一下。”匡云南拉过她的手,专心细诊。
??“我没事啦!”她笑。
??匡云南不理她,直检查了老半天,确定她无病无伤后,才颔首。“好,你走吧!”
??“谢谢匡大哥,我这就去了,再见。”她跑得飞快,打算溜到最近的镇上再添几帖养生汤给匡云南补身,刚才他跟那个黑大汉对了一掌,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另外,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前日来的时候,曾在官道边看见有人卖馒头,你随便买些馒头充饥即可,别又跑到镇上去买药了。”匡云南对她的了解可够彻底了。
??“啊?”魏芷瑕吓一跳,差点儿跌倒;但买下买药?照买。对她而言,哪一件事都可以商量,独匡云南的身子,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调养好的。
??魏泉生很矛盾。
??他知道匡云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要夺回翔龙宫,全看他了。
??但匡云南生性冶酷,又聪明绝顶,魏泉生实在没把握罩得住他,因此早对他兴起杀意;可如今不同了,眼看着匡云南与魏芷瑕情感渐浓,倘若他们真结为夫妻,匡云南会不会看在妻子的面上,对老丈人多所助益?
??魏泉生忍不住想赌一把,只要能得到匡云南的全力相助,别说夺回一座翔龙宫了,整个武林都是他的囊中物。
??所以他干了一件好事--对女儿下药。
??当匡云南发现魏芷瑕娇喘如焚、媚眼如丝、粉颊艳若彩霓地躺在地板上,而凌摘星与魏泉生又恰巧一起失踪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混帐!三逼两个字魏泉生确是当之无愧。
??一般人再贪心,也下至于卖女求荣吧?魏泉生却连给女儿下药这等事都干得出来,简直比禽兽还下如。
??“匡大哥。”一听到人的声音,魏芷瑕睁眼,无力地申吟。“我好热喔!”
??匡云南走过去,执起她的腕脉细诊,越查,剑眉蹙得越深。“你吃了什么东西?”
??“没啊!”她啜泣着。“我买馒头回来,去了趟七星湖,然后就去帮爹洗衣服了,什么也没吃。”
??七星湖是什么地方?他疑惑,不过那下是重点,眼下要紧的是--“你爹没拿任何东西给你吗?一碗水也没有?”
??“只有一颗红色的糖果,很香,我吃了一半,很好吃喔,我特地留了一半给匡大哥。”她献宝似地掏出半颗糖递过去。
??匡云南一见那玩意儿,脸都黑了。“瑶凤桃。”这是一种中土传来的媚药,中者无解,唯有与异性结合方可保住性命。幸好魏芷瑕只吃了半颗,否则怕不早筋脉寸裂而亡。
??“魏泉生!”看在魏芷瑕分上,匡云南一直对他手下留情,但现在,他发现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与其留着他危害人间,不如杀了他,永绝祸患。
??“匡大哥。”魏芷瑕脸红得像要喷出血来。“我是不是快死了?”
??匡云南定定地望着她,为了她好,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就怕自己这一身病不知能撑多久,万一哪天他突然走了,她该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