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井水冰冷,触体生寒,想起匡云南的差别待遇,凌摘星难免心生下平。“啐!同样是人,怎么人家就有吃有睡,咱们却得在这里做苦工?”
??“谁叫你没我女儿长得美?”难得有机会扳倒凌摘星,魏泉生赶紧把握机会。
??“可惜啊!你也是跟我一样得做苦工的人。”
??“你可以下做。”一个冷寒的声音自内室传出。匡云南已安顿好魏芷瑕,正一脸酷厉地瞪着成天吵个不停的两人。
??“主子别误会,我想做,真的,我想做极了。”可以下做的结果,自是回姥姥家报到,凌摘星还没活够,哪敢再多言。
??匡云南冷哼一声,走出来,看着他两人提水浇醒五名黑衣人。
??他们醒来,发现应该被迷药迷昏的点子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他们面前,而自己却被麻绳绑得动弹不得时,自然明了今晚是栽了大筋斗了。
??“你们是谁,胆敢对本香主无礼?”他一双眼溜过匡云南、魏泉生,最后落到凌摘星身上。“是你,上回十卫竟没将你打死?”
??“不好意思喔!凭十卫想杀我,还差得远咧!”这倒不是夸言,凌摘星武技是称下上一流,轻功却独步江湖,只要他想逃,只怕灵霄宫主也杀不了他。
??“就凭你!”香主大笑。“前回让你走月兑,是大意,这次老夫定上禀宫主,出动铁血骑士将你们一一除去。”
??“宫主?”魏泉生仰头发出一阵厉笑。他才离开多久,没想到翔龙宫已变得有若杀手组织,宫众们俱已不识得他。
??“没错,正是咱们圣宫主,你识相的就快放了本香主……啊!”吼声完变哀嚎,原来是匡云南不耐烦地赏了他一记飞踢。
??“我叫你们开口才准开口,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着,匡云南向凌摘星使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地提起香主衣领。“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呸,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跟本香主说话吗?”这帮人凭藉翔龙宫势力,作威作幅久了,早已养成目中无人的霸气,又岂会将匡云南的警告放在心里?
??匡云南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他身体下奸,可受不了一夜没睡,早些问完口供,也可早些休息,当下手腕一抖,寒光倏闪,那香主的左耳随即离开它原来的位置,落地与尘土为伍。
??谁看过这种逼供方式,二话不说即残人体肤,当下所有人都呆了。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再多废话,就看你身上有多少零件可以削。”他语如冰珠,绝对的无情。“现在我问你,这长生客栈可是翔龙宫的前哨站?共派多少人马驻守?”
??香主尚在惊诧中,又哪能回话。
??匡云南手中匕首又是一记挥舞,香主的右耳同时落地。“接下来是鼻子、眼珠,再不说,你就去跟阎罗王说吧!”
??“我说、我说。”香王吓坏了,什狈屁倒灶的事全吐了出来。“长生客栈确是翔龙宫的前啃站,但因只负有盯哨功能,因此仅我五人驻守;其后的通天塔由灵霄十卫把守、石林迷宫听说是个反阴阳五劫阵,凡人有进无出;最后则是七七四十九名铁血骑士所组成的诛仙阵,他们曾夸口,连神仙都过下了那一关。”
??“这铁血骑士又是哪里来的?”
??“是圣宫主费尽千金网罗来的。”
??“包括哪些人?”
??“小人不知。”
??“嗯?”匡云南把眼一瞪。
??香主磕头如捣蒜。“大侠饶命,小人地位低微,连入石林迷宫的方法都下被告知了,又岂知铁血骑士的身分?”
??“那你们平时又是如何联络?”
??“每回有事,小人就跑去通天塔,那里养了十只信鸽,小人利用信鸽将消息传出去后,半个时辰内,自有回文下来。”
??匡云南默然闭上眼,思考着此番话的真伪。
??气氛倏然沉重,压得五名黑衣人瑟瑟发抖,直如待宰羔羊。
??半晌后,匡云南睁开眼,双目精光如电。
??五名黑衣人大惊,纷纷下跪求饶。“大侠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请大侠饶命啊!”
??匡云南面无表情,匕首闪了五次,刺进五名黑衣人的丹田穴,瞬间毁了他们的武功。
??五名黑衣人呆若木鸡,对江湖中人而言,武功等于性命,如今被废,他们活着还有何意义?
??“放人。”匡云南手一挥,走了。
??“是。”凌摘星领命解绳去也。
??魏泉生心惊胆战地目送匡云南背影消失,才悠悠地喘了口大气。“这种问供法……一一言不合便残人体肤、毁人武功,多么狠毒的手段;匡云南做来却眉都不皱一下,可见他心性之冷酷。
??“我这回该不会是引虎驱狼吧?”他深深地感到恐惧,逐了一个叛逆,却招来一个煞星,届时可该如何是好?
??“啊!”大清早,一记尖叫划破宁静,震醒了睡梦正好的众人。
??匡云南首先睁开眼,记得昨夜收拾完五名黑衣人后,他便另选了一问房独眠,怎么会有人在他房里乱叫?
??“谁?”他坐起身,瞧见魏芷瑕龟缩在床脚。
??“你来我房间做什么?”难道魏泉生连男女授受不亲都没敦她,真该打。
??“我……你……”她指指另一头桌上的碗、再指指他。
??他皱了下眉,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是养生汤。“你给我送药?”才辰时耶!她已将药熬好,那她昨晚岂非迷药药性过后,便起身没睡替他熬药?
??她点头、又摇头,指着他,眼眶发红。
??“怎回事?”他低头瞧着自己,也没多长出一只手啊!她干吓成这样?
??“这个……那个……”她指向他胸前几点黑渍,上头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像……血!
??匡云南瞄了一眼,敢情是他昨夜逼供香主,削其耳朵时下小心喷上的?
??“大概是沾到脏东西了吧!”他不在意地拍了拍前襟,已干涸的血块剥落,剩下几点小小的污痕。
??“脏东西。”她像全身虚月兑似地坐倒在地。
??对他而言,血确是脏东西,因此他也没多加解释,迳自下了床,走过去拿碗药。
??适时,她长长地喟了口气。“幸好不是血。”她很讨厌那玩意儿,恶心死了。
??匡云南正在喝药,闻言眉心一蹙。怎么?难下成她怕血?“你……”他才想问个清楚。
??魏芷瑕已一箭步蹦过来,抢口问道:“匡大哥,昨夜那五名黑衣人呢?”
??“放走了。”他喝完药,她随即送上一方巾帕供他拭嘴。
??“我熬得对下对?凌大哥敦了我几次,但我一直记下住放药的顺序,不过我有写下来,每次熬药的时候我都有拿出来对照喔!”那一脸的天真,谁能怀疑她的真诚?
??“你熬得很好。”匡云南也乐得赞上一句,贪看她单纯无伪的灿笑。“不过出门在外,多所不便,你也不必每天彻夜熬药。”
??“可是你有吃药身体就会比较好啊!”她喜欢他健康的样子,苍白的脸色令她不安。
??“我随身带有补身丹,下舒服的时候,我自会服药。”他不想她太累。
??她却误会了他嫌她多事。“匡大哥,你下喜欢我服侍你吗?”
??“你下必如此辛劳。”
??“但我想做啊!”
??“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几夜下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