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拿着,我怎么去解下一个陷阱?”
“还有陷阱?”他搞这么多陷阱做什么?“你到底做了几个陷阱?”她问。
“十个。”他继续把老鼠往她面前搁。
她也不停地往后退。“你为什么要弄这些陷阱?”
“当然是捉我们的食物啊!”难不成在玩?他没那么无聊好吗?
“食物?”她愣了下。“你是说这个……”她指指兔子、又望望老鼠。“我们要吃它们?怎么吃?又没火,难道还能生吃不成?”
“谁说没火?”
“你会生火?”
“要不我打猎做什么?好玩吗?”生火本就是野外求生的技能之一,她居然连这都不懂,白痴。
“可是吃老鼠和兔子……”她一脸嫌恶。
“不然你想吃什么?山菜野果,你不是吃腻了?”而且他也厌烦听她不时喃念着牛排、烤鸡之类的东西了。
“是没错,但……”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很好,只是……方法别这么离谱好吗?
像昨天,她吵着要洗澡,他是很不高兴啦!但仍帮她准备了洗澡水,让她洗个过瘾;然后在她洗澡期间,他还把她的衣服、内衣裤全拿去洗了个一干二净。
呃,她不是在怪他自作主张,只是她终究是未婚女子,亲眼目睹一个大男人,用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掌搓洗她的小裤裤,天哪,当时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可他却完全不懂,还怪她歇斯底里,把他的好心当驴肝肺。
“唔,粗枝大叶的男人怎能了解女人细腻的心思?”她好想大喊,却也明白辩不过他,只得含泪向自己的一世英名道再见。
如今,类似的问题再度上演,她该如何让他明白,纤细的女人心是不能完全以现实来考量的?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快点说,我还有其它的陷阱要巡视。”他不耐烦地说。
“还有?”她快晕了。“不可能每个陷阱都捉到动物吧?”
“大概还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你去看过了?”
“你以为我刚才为何突然跑出山洞?”
她摇头,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因为我听见有动物掉进陷阱的声音。”他拉起捕捉到老鼠的绳结,上头除了诱饵外,还绑了一些枯枝、碎石。“只要有动物掉进陷阱,这些枯枝和石块就会互相敲击,发出声音通知我来收取猎物。”
“好厉害!”为什么他懂得这么多?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她又呆了,大概是帮不了他了,他只得认命捉着老鼠去巡视下一处陷阱。
“嗤!”想不到最后一处陷阱捉到的是一条蛇,而且它不是贪食诱饵才被陷阱捉住的,它可能是爬过陷阱处,或者从树上掉下来,总之它是被绳结绊住,给捆得动弹不得才遭擒。“这条蛇跟那个女人一样笨。”
君亦丰把蛇连绳索一起提起来,走回海笑柔发呆的地方。“喂,醒一醒,准备吃烤肉了。”
“烤肉?”她恍然回过神来。
他提起手中的猎物,老鼠和蛇,再望一眼她怀中的兔子。“我们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有三种野味可吃。”
“你要吃『小太阳』!?”她大叫。
“『小太阳』?”什么东西?
“它。”海笑柔楼紧怀中的兔子。“你怎能如此残忍?『小太阳』这么可爱,你竟狠得下心吃它。”
“什么『小太阳』?它只是一只兔子。”而且先说吃腻山蔬野果的是她好不好?她以为他是为了谁才去忙和这一堆的?
“我不管,它是我的『小太阳』,你仔细看看,它长得如此可爱,我绝不准你杀它。”
这个女人是白痴吗?君亦丰两排白牙咬得嘎嘎作响。“那吃老鼠总可以吧?”
“我不要!”她一脸见到鬼的惊诧表情。“老鼠脏死了,吃了它,你不怕闹肚子?说不定还会死翘翘耶!”
“那蛇!”他恶劣一笑。“蛇不脏了吧?”是女人就怕蛇,他不信她敢点头;届时他就有借口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谁知她却应允了。“蛇倒可以,不过蛇那么阴险,吃一吃,不晓得人会不会也变得坏心肠起来?”
天哪,打下一道雷来劈死他吧!君亦丰仰头,大叫一声。“啊——”他这辈子永远也无法了解女人心,什么玩意儿嘛,可恶!
一个礼拜!
转眼整整七天过去了,杜若望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海笑柔始终没有消息,连警察都放弃地毯式搜索、改采重点式寻人了。
他们放弃了,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遇险,却不闻不问?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自己动身去找海笑柔。
饮用水、食物、指南针、睡袋、毛毯……他带了一大堆东西,孤身一人踏上了寻人之旅。
他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只给杜若笙留下一张纸条——我去找小柔了。
其馀的讯息一片空白。
所以当杜若笙看到字条时,简直要疯了。“若望不见了,怎么办?若望、若望你快回来啊,若望……”
“冷静一点。”陈靳璇用力摇着他的肩。
“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杜若笙一急,就习惯咬手指。“若望走了,他不要我了。”自幼父母双亡,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在他心中,杜若望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难道在杜若望心里并非如此?
“若笙。”陈靳璇使劲地拉下他的手。“若望是去找海笑柔,他不是不要你。”
“他没有告诉我一声,就独自一个人上山去了。”杜若笙控诉的语调好不哀怨。
“你并不想帮他救海笑柔不是吗?”陈靳璇认为杜若望不会蠢到看不出杜若笙对救人一事的推拖。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根本配不上若望。”他才是最疼杜若望的人啊!为何杜若望最喜欢的却是海笑柔?
“但若望喜欢她。若笙,情人跟兄弟之间是不一样的,你自己也在谈恋爱,应该了解才是。”
杜若笙咬着唇,瞪着他。“你的话一点道理也没有。”
“好吧!我换个方法讲,今天,假设被绑架的是我,警方已经放弃救我了,而若望也不希望你为我冒险,你会怎么做?一定是不顾一切救我嘛!同理可证,若望也是这样的。”他以为这例子举得很好。
孰料,杜若笙却慎重地摇了摇头。“我绝对以若望的意见为行为的最高准则。他不要我冒险,我就听他的话乖乖待在家里等消息。”
##%¥*……陈靳璇在心里骂出一串三字经。“杜若笙,你这个该死的恋弟情结,算你狠。”气不过,他转身想走。
“靳璇……”杜若望的不告而别让杜若笙忧急心慌得连声音都哽咽了。
陈靳璇回头,看见他红透的眼眶,怜人的光芒正在其中闪烁,狠狠击中他心窝。
“见鬼了,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种人?”他一定是前辈子踢倒了杜家祖先的墓碑,这一生才会被罚来还姓杜的一家子债。
“若望会不会有事?”说来说去,唯一会让杜若笙挂在心头永远不放的,还是只有杜若望。
“吵死了。”陈靳璇气极,低下头,狠狠咬住他的唇。爱他啊,把他当成心头肉一般,可到底要等到何时,他才会分出一部分心思放在他身上?而不是满心满脑只有他弟弟!
“唔唔唔……”杜若笙在他怀中挣扎,痛得发抖。
嘴里尝到一丝咸腥,陈靳璇心头又是一揪。“唉!”无声的叹息逸出鼻间,他改咬为吻,轻柔的、似鸿羽般舌忝吮着杜若笙的唇瓣。“若笙,你到底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