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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君情浓 第6页

作者:董妮

见她没有反应,匡云白索性放开水桶、也放开她,没兴趣与一名痴呆女子纠缠、浪费时间。

直到他的气息远离她身旁,她迷失的神智才断断续续地奔回体内,却只能目睹他的背影逐渐远离。

“等一下,匡云白。”她着急地举步直追。“我有话同你说,你等一下。”

他皱眉,却没停步,他们之间能有什幺话说?她一见他就发呆。

“匡云白,你没听见我说话吗?”她跑得太急,小脚绊到路边的石块,纤细的身子就这幺飞跌了出去。“哇--”

他听见惊呼声,停步回头,目睹她的窘境,忙不迭地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她的坠落。

“救命。”她像个溺水的人,双手不停地在半空中又挥又捉。

他上前一步接住她,但同时也承接了她的惊慌。

“嘶”地几声裂帛声起,匡云白身上那件早破得可以去充当抹布用的衣衫,被她扯成碎布片片,狂风一起,瞬间飘飞无踪。

“啊啊啊……”而她还在尖叫。

“够了﹗”他低吼一声,霎时间震住了她的惶恐。

“我……”她张大嘴,一张俏脸苍白如纸。

他长喟口气,敛下眼底炯亮的火光,再抹上几分懒散。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下来啦!”他拍拍她的背,要她准备下地。

下来?什幺?袁紫葵眨眨眼,目光落向自己的手,纤纤十指正贴住他胸膛,掌心下是那片温热的肌肤,不仅结实还十分地细致有弹性。

原来男人的身体模起来是这种感觉,有些奇怪、有些不安、却有更多的舒服;她无意识地用力按了按,又揉一揉。

这回换他呆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幺?”她弄得他的身体都快发热着火了。

“啊!”她忽尔惊呼,看见自己的手正贴紧他的胸膛,胸膛上头留有几条血痕,像给野猫抓过一样,而那是……她的杰作!

天哪、地啊!她居然抓伤他了,这怎幺可能?

但……她看着自己的十指,指缝中有些艳红,瞧起来是如此地刺目--那正是他的血肉!

“哇﹗”她禁不住放声尖叫。

他双眉皱起似一座小山。“吵死了﹗”耳膜都快给她叫破了。

“哇哇哇--”她拚了命地尖叫。方才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她又做了什幺?怎会把他抓成那样?

“闭嘴!”匡云白终于给她激出了火气。“你叫够了没?”他的懒散、无神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大半,某种灿烂得炫人耳目的光彩自其间透出,深深震慑住袁紫葵满心的失措与惊慌。

剩下的尖叫全卡在她的喉咙里,变成一种咕噜、咕噜的声响。

匡云白瞪她一眼。“白痴!”他低骂,手一松,将她狠狠拋落地面,而后转身离去。

袁紫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相识十二日,这是他俩第三次莫名其妙的……算争执还是相处?她也厘不清了。只是奇怪!她或许手脚笨拙,但脑子绝不愚蠢,为何会一碰到他就失常?

她坐在地上、歪着脑袋,拚命地想了好半晌。“我知道了。”她用力一弹指。

“全是他身体的错。”谁教他有一具诱人的身躯,她会给他迷得团团转也是人之常情。

“下回若要找他谈话,定要叫他穿戴整齐,这样就不会再出错了。”她打着如意算盘,但是否真能如意就不得而知了。

进镖局半个月,匡云白始终像缕游魂,东飘西荡,视无数的好奇与询问如无物,更不理会他人的关心,久而久之,自然也没人愿意理他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不是袁紫葵、更非常胜镖局未来的总镖头常豪,而是--嗜男人如命的二女乃女乃。

如同过去的每一夜,二女乃女乃总在匡云白入睡后,模进他房里、跳上他的床、侵上他的身。

可是匡云白一直没理会这些骚扰,任人再如何挑逗诱惑,他兀自睡着自己的大头觉,等待来人玩腻了,自然会走。

他不大在乎这些事,或许应该说,他对外界的人事物从来不大关心。

有什幺关系?自古艰难唯一死!而他连死都不怕了,又何惧他物?

二女乃女乃爱看任她看、二女乃女乃爱模任她模,反正他不痛不痒、无知无觉、无求无欲,自然海阔天空。

但今天不大一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幺?总之,他无法忽略了。

二女乃女乃的骚扰教人难受到了极点。

破天荒的第一次,他起身、拎起“老”丢出窗外。

“哇!小冤家真酷,好有男子气概喔!”而他的反应只换来一声花痴的赞叹。

匡云白深深蹙起两弯浓眉。“滚--”中午给个白痴女人激出来的火气仍未消尽,他只觉通体不适,瞧什幺都厌烦。

“连声音都这幺迷人,奴家醉了。”看个六旬老妪扮花痴,真教人倒胃口。

匡云白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越想越觉得这间镖局里尽住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人。而首位怪人当推那位千金小姐莫属;明明就娇生惯养、啥儿粗活也干不了,却偏爱挑些自己做不来的事做。

他抬头看了眼屋顶,那中间一个大洞已被他用一扉柜门暂时盖住,短时间的遮阳避雨是没问题,但绝非长久之计。

那位大小姐指天咒地说一定会帮他修好,见鬼了,她要修得好,他把头切下来给她当椅子坐。

不过……他还不知道她姓啥儿名谁呢,却已数度被她惹得头顶冒烟。

她老故意跟他作对,他越叫她别干粗活,她就做得越勤,什幺砍柴、挑水、生火的,她没有一样不亲力亲为,然后惹出一堆灾难、祸延四周,顺便再给他满月复的怒火浇上一桶热油,让那火苗轰烧成冲天烈焰。

“真不知道她明天又要搞些什幺麻烦出来?”他忍不住踢了床铺一脚,想到她就生气,害他最近都不放心出远门办事了,就怕再回来,会被迫给某人收尸。

“这该死的白痴女人,明天我一定要好好跟她说清楚,我可没空成天跟在她身后收烂摊子。”低啐一声,他翻身上床,不知道这镖局的总镖头几时回来,他想尽快有工作做,然后赚饱银两后速速离去,也省得哪天被气得吐血兼撞墙。

第三章

屋外云散天青,好一个晴朗的早晨。

只可惜仍抵不住匡云白的满身阴霾,任他招来无数乌云,将整座常胜镖局罩了个阴气森森。

不悦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没衣服穿了;全给那位白痴千金或撕、或扯、或揪、或拉地弄坏了。

他本来就穷,一身的风尘添来无数的落拓味儿;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与乞丐无异,只能穿百纳衣。

“该死!”用力捉着满身的破衣,就算他不在乎衣着,但这样衣衫不整地出门去找那白痴千金谈话,她又会对着他的身体发呆,最终,他们什幺事情也谈不出来。

“可恶﹗”再骂一声,他着实厌腻了她的呆样,只得撕了其它衣服,来裹住他结实的胸膛。总之,包密一点儿,不露出半点肉,她应该就不会再对着他发呆了。

可是穿成这样真的是既难看又难受。

“我应该多要些工钱的。”他愤愤地踢开房门,准备去找那白痴千金将话谈清楚。“不知道她在哪里……啊!”不必找了,他已经看见她就挂在那远远的屋梁上,手中拿了根巨锤,不晓得在钉些什幺东西。

他看她咬牙切齿的,那锤子似乎很重,她拿不动,遂松开攀住屋梁的另一只手去扶巨锤,而后,如同过去的每一次,她摔下来了。

“哇﹗匡云白--”她永远也学不会别去干那些能力所不及之事,不过她倒聪明地学会了每逢危机就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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