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带着她飞上二楼,停留在两根朱红色的廊柱间。
她趴在他肩上,嗅着自己一身难闻的味这,忍不住好奇。“你不觉得臭吗?”
“当然臭啊!”他皱眉。“我不是早说过你臭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放开我?”她撇嘴。“你后退几步,离远一点,就闻不到臭味了。”
“开什么玩笑?你连一楼的机关都避不开,光今天一天我就救了你两次啦!这二楼的机关更可怕,我若不看紧你,万一你不小心将自己的小命结玩丢了怎么办?”
“我这机关师都避不开的机关,你却能解?”她怀疑他又在要诡计了。
“我当然能解,在送你进来前,我早弄来一张密宝阁的机关布置图,苦背了三天,虽不一定能理解这些机关设施的原理,但怎么进、如何出,却难不倒我。”
“你有机关图却不给我,反将我丢进里头受苦?”他这不是故意整她吗?
袁青电不顾她身上的恶臭,大掌捉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下。“谁教你的脑袋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怎么也不开窍,我只得另想办法劈开它。”
“而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慕容痴心好久没有气到发抖的经验。
“让你吃点小苦头,我再适时出现救你,不啻为动摇你心的好方法。”他笑出一脸的轻邪。
她咬牙。“你以为我在得知你是故意陷害我、再来救我后,我还会领你的情?”
“我的好痴心,谁要你来领我的情啦?”他举起右手,连续朝两根朱红色的廊柱上弹出三记指风、引动机关;瞬间,哗啦哗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她给雨淋得睁不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没发现眼下的暧昧,封闭许久的心灵,虽在他的强力劈砍下、出现了几道裂缝,却还不到灵敏的地步,无法立即识破他的诡计。
袁青电乐得更是抚遍她全身。“其实我想的很简单,”他诡笑。“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尝遍喜、怒、哀、乐、惊惧、兴奋等各种情绪,然后,你的心防自然会出现裂缝……而我便能乘机偷到它。”
她一愣,胸怀再度燃起一把火,是愤怒、还有某种更深沉难解的。
“你在做什么?”她试着推开他。
他却更用力地接紧地。“除了帮你洗掉这一身的臭味,还能干么?”
“只有这样?”
“当然,还有想办法偷到你的心。”他深谙人性之弱点,三言两语便转移了她想兴师问罪的念头。
她忘了质问他点燃她体内火苗的事,直觉地冷哼一声。“你以为在我什么事都知道的情况下,我还会呆呆地被你牵着鼻子走吗?”
他大笑,既得意又无赖的。“痴心,你也不像这么蠢的人嘛!我不信你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我的用心,可你仍惦着我,陷入危机时,你也只会叫我来救你,因为你已经不能没有我了,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
她默然,怒火与惊讶在心底交战,真是这样吗?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袁青电在心底窃笑,无论她对他此种作为有何感想,但因为他,她枯萎已久的知觉又开始恢复生机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吧!尽量地烦恼,只要你继续动摇下去,你的心早晚会落入我的手掌中。”搂住沉思中的她,他以着像要折断她腰骨的庞大力道紧紧圈住她。
“痛!”她难忍地闷哼。
他乘机吻住她的唇,舌头带着浓烈如火焰般的激情突破她的矜持,直闯她唇腔、深入她的喉口,霸道地搅乱她的心。
即便她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也抵不住他这样大刀阔斧的劈砍,寒冰开始碎裂,她惊愕得连呼吸都忘了。
半晌后,雨停了、袁青电再度抱着她回到一楼。
将浑身赤果的她丢在她先前失足上当的关卡前,他飞上横梁、几个起跃,消失在她面前。
失去他的温暖后,她方回过神,身无寸缕的躯体这才觉得冷。
忍不住双手环胸,她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这种寒意不只是因为气温的关系,大部分是自骨子里透出来、像要把身与心一起冻结成冰的冷。
“只因为他不在、只因为少了那双臂膀我就变成这样……”狼狈、怯弱得教人不耻。
咬紧牙根,眼眶禁不住地发热,怎么办?她好想哭。
不行!用力拍了拍泛红的双颊。“振作点儿,慕容痴心,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勇敢站起来摆月兑袁青电,他太危险了,绝非她承受得起的存在。
“接着,痴心。”正当她努力地建设着摇摇欲坠的心防时,一只布包忽尔从天而降,打中了她的头。
“唔!”她闷哼,发现他正站在高高的横梁上俯视着她。“你干什么?”打得她痛死了。
“给你送干挣的衣服。”话落,他转身又跑了。
“喂!你……”居然这样就跑了,也不留下来多跟她说几句话;她有些儿失落,差点忘了刚刚才打定主意要远离他。
“我要去灭火了。”他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你太有魅力了,每次瞧着你我就欲火焚身,再瞧下去,我非当场要了你不可,不过我若那样做,你肯定要恨死我一辈子,所以……明儿早上见啦!记住要把衣服穿起来知道吗?”
她俏脸轰地一声烧成一片火红,他……他说了什么……
她低头,看见自己……“啊!”她为什么……天啊,她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浑不在意地赤身露体?
“可恶!”手忙脚乱地弯身着衣,她心也乱、情也乱,整个人都乱成一团了。
袁青电狠心将慕容痴心丢进密宝阁中吃尽苦头的目的,若只为劈开她的冰心、促使她死亡的知觉再次逢春;瞧她此刻脸红、心慌的模样,显然,他的主意是成功了。
***
三天了,慕容痴心下定决心再不多看袁青电一眼、不与他谈上半句话;任他舌粱莲花、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她一迳儿冷漠以对。
他太危险了,非她承受得起;她怕接近他的结果将是重回地狱,再一次品尝那困希望毁灭而心碎神伤的痛苦滋味。
她将全副心思尽数用来研究密宝阁的机关,日夜不休,终于给她瞧出一点端倪。
“原来如此。”这机关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会选择对象发作,只要入阁之人心怀坦荡,机关便起不了作用。
而人们光听这机关能辨善恶、歹徒一进就遭殃,便觉这机关诡异莫名;未入关已先胆寒三分,又如何发挥得了实力去破关?
结果在以讹传讹下,密宝阁便成了处无法可破的诡异地方。
但其实这机关的构成原理非常简单,只要入关者不理它,它便不会启动;易言之,入关者越想破解它、它的反抗力也越火
可一般的盗贼、宵小明知这儿有机关,却想入内盗宝会如何做?十成十是要破坏机关、再将那些宝贝偷走喽!
而这正中了机关制造者的计,启动机关,陷自己于危境。
“这位密宝阁创始人实在太厉害了!”她由衷地尊敬这位机关先辈,同时不禁想到青电拿来的那把传说中无人拔得出来的剑……“啊!莫非锁住云腾剑的机关与此地的机关构成原理相同……越想拔剑、就越拔不出来,但若以空无之心拔它呢?”
“袁青电,我想到怎么拔出那柄云腾剑的方法了。”她兴奋地高喊,太习惯有他伴在身边,竟又忘了要远离他的决心。
话声落下后,得不到半丝回应,只有断断续续的回音和更多,更长远的静默传来;她的心不禁开始抽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