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痛楚唤醒了他的记忆——他们坠崖时,她也是这样,像是……失了理智似,满脑子只记得要拚命逃跑。为什么?他不值得依靠吗?
她大概是咬得累了,不知不觉松开了牙口,但仍呢喃不绝地低喊着:“不要碰我……住手,不要碰我……”
袁青风、心头猛一恸,她的三魂七魄该不会是给那采花贼吓飞了一半!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类似撞邪的奇怪言行吧?
“严情丝!”他蓦地放声大吼。
她像是被震撼住了,呆了半晌。他赶紧月兑下外衣紧紧包住她赤果的娇躯,粗鲁地将她扛在肩上抱回山洞去。
袁青风扛着严情丝进入山洞后,怕她再度伤害到自己!他像绑粽子似的,先用外衣包住她,再以腰带仔细绑妥。接着,他便将她楼进怀里,而她恍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猫般在他的双臂中轻颤着。
他忍不住大掌细抚上她莹白如玉的娇颜,冰冰凉凉的,配合着他微高的体温,
真是舒服!
不过他也知道她这样浑身冰凉不是好现象,她在水潭边待太久了,怕是着凉的前兆。因此他紧紧地抱着她,让他高升的体温暖和她僵冷的身躯,半晌,她的颤抖终于止了。
他轻拍她的面颊,像个慰哄孩子的母亲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着。“情丝,醒来,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你别怕,没事了,快点儿醒过来,情丝、情丝……”
也不知过了多久,严情丝突然发出一声轻咽,迷乱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情丝乖,没事了,别怕喔!”真可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泵娘居然差点就被一名恶名昭彰的采花贼给欺负了去;她一定是吓坏了。袁青风愈加温柔地安慰她。
在此之前,严情丝一直觉得自己身处阴冷的冰窖中,那里又恐怖、又黑暗,完全没有一丝光明,直到……那个声音开始在她耳畔响起。
那是个很浑厚的男声,强势、霸道,却十足地温柔。
她从没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也不认识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哄女人!
这是幻觉吗?现实中哪可能出现如此好男儿?
可是……当她越觉温暖、神智逐渐清明时,这声音就显得痣般地真实了。
不是梦!她真的被一个男人保护着、安慰着,但这……这怎么可能?
她不信!太多的前车之鉴告诉她男人都是无耻、又下流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值得信赖,他这样待她一定是有目的的,也许他正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她猛地睁开眼,一张红通通的俊颜映入眼帘。是他?那个自称是她救命恩人的男人!
“你……”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捆住了,吓得娇颜苍白如雪。“你这个混帐!你想干什么?为何绑住我?快放开我!”
袁青风眨眨眼,瞧见她眸底两簇炽烈的火焰,像极“绝情苑”里那个泼辣凶悍的恶鸨母。
“你……清醒了?”这么凶是很像正常时的严情丝,不过她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谁晓得她还会不会突然发疯?还是问清楚点儿好。
“废话!你把我绑成这样,我再不醒,岂非要被你欺负死了?”她怒瞪着他。
“喂!如果我不把你绑起来,你早就把自己给冻死了。”虽然欣赏她晶亮有神的眸,但他可不爱平白挨骂。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被捆得像颗粽子似,她都快气死了。“快放开我!你要是敢对我乱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女人,忘恩负义,小心出去被雷劈啊!”他边骂,边解开捆住她的腰带。
“你这个恶贼婬徒,专门欺负女人,才要小心五雷轰顶呢!”一得自由,她立刻站起身,准备跑离他远远的!却不知道除了那件遮身的外衣,她根本是一丝不挂。随便一个妄动,外衣掉下来,立刻露出一副窈窕美丽的赤果娇躯。
袁青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笑。这就是忘恩负义者的下场;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还骂他,她活该!
严情丝俏脸胀得通红,忙拾起外衣挡住外泄的春光。“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事?”
“拜托!”他朝天翻个白眼。“看清楚你的手臂,守宫砂还在,我可没有欺负你。”
她也瞧见臂上的守宫砂了,松了一口气之馀,朝他怒吼:“登徒子!快将我的衣服还给我。”
“这一点我可就无能为力了。”他耸耸肩,笑得又坏又邪。“刚才是你自个儿跑去水潭边洗澡的,谁晓得你将衣服月兑放在哪儿了?”
“我……去洗澡……”她凤眼圆睁。“你想说谎也编一个像样点儿的好吗?天气这幺冷,我会去水潭边洗澡?”她还记得入睡前特地丢了两块大木头入火堆里,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你不止去洗澡!还用石头把全身刷了一遍呢!”
“我……用石头……”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真是全身都痛,手臂上也还残留着些许红痕,但……她怎么会做那种事?
“对!你不止三更半夜跑去水潭边用石头将自己刷得全身伤痕累累,当我去阻止你时,你还咬了我一口呢!”他伸出手臂,将伤痕给她瞧。“看,这就是你的杰作,不信可以来对齿痕。”
“我……”她真的做了那种事吗?翻遍迷蒙的记忆,刚才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她……对了!她作了个梦,梦见那个假采花贼将她压在地上,他……他要欺负她;他模了她的身体,她好脏、好脏……
“喂!”袁青风发现她的眼神又开始迷乱了,焦急地出声喊她。“别又发疯了,你还想再咬我第三次吗?”
他的声音将她差点被黑暗掳去的神智给拉了回来。她转动尚有些不灵活的明眸。“我……咬了你?”
“对,而且不只一次。”他的右手臂上有两圈很明显的红痕。
轰的一声,严情丝俏脸红如火烧。“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因为我不大习惯跟男人太接近,尤其是不认识的男人,所以才会反应过度,我很抱歉。”其实她根本是打心底排斥男人。可在发生假采花贼事件以前,她都能将这种厌恶的情绪控制得很好。这一回大概是因为受刺激过深,才会连续发生两次失控的行为。以后她一定会更加小心,不让外人瞧见她怯弱的一面,以免被捉住弱点,危害到“绝情苑”众家姊妹的生存。
“等一下、等一下。”他摆摆手。“你的意思是你不认识我?”所以他的贸然接近才会把她吓成那样。
“我该认识你吗?”
“你看清楚点儿!”这个女人不是才说一辈子都会记得他这张丑脸……不!懊死的,他怎也被她传染,嫌起由自个儿的容貌来了?
严情丝努力看着他,漆黑的眼眸很有神、胆鼻、丰唇,容颜清俊,虽然谈吐粗鲁,却别具一番豪迈气概。不过此刻,他脸上却有一抹不正常的红潮。
“你的脸好红喔!”
他脚步一个限跆,差点跌个狗吃屎。“我不是叫你看那个!”也不想想是谁害他受伤发烧还不得安宁的?
“那要看什幺?”
“该死!”他低咒一声。这女人当真不记得他了!“我是袁紫葵的大哥——袁育风,日前咱们在‘绝情苑’里见过的。”
“袁紫葵的大哥!?”那头肮脏的大笨熊!
“对!”他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曾经有人说、永远不会忘记我这张丑脸,结果却转个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好记性啊!严姑娘。”
“可是……”一名山野莽夫怎可能过几天就变成气概不凡的英俊侠少?他易容了吗?“你的脸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