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为什么他会选中一个如此麻烦的女人?莫非是上天在惩罚他上半辈子过得太轻松,要他从现在开始尝尝挫败的滋味?
可恶!他才不会被打倒,他一定会征服她,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的。
无视于身后两道哀怨的视线,谷月自顾自地趴在沙发上,看漫画看得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夫人!”老管家终于受不了,出声打断她的好兴致。“主人不见了,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没有不见啊!”大异于老人的忧心仲仲,谷月甚至没抬头,双眼还是紧黏住有趣的漫画书不放。“他只是有事出去了,等到他想回来时自然会回来的。”“可是主人身上可是带着伤啊!”老管家好后悔当天没能亲自照顾他的宝贝主人,任由无情的夫人将他放牛吃草,万一……呜!想到主人可能伤重昏倒在某处无人理会,老管家已经剩没几根的烦恼丝又掉得更快了。
“他能自己开车出去就表示伤势无碍啦!”叹了口气,谷月将漫画书一放,站起来走到老人面前。“何伯,你别担心,辰寰都老大不小了,他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不管他年纪多大,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我心中,他还是从前那个可爱的小主人。”不曾生儿育女的人如何能了解这种类似为人父母的心情?
比月模模鼻子,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老人,司辰寰既然健康到可以跟她求爱,想必要他去打拳击都不成问题。那么勇猛的男人,不过离家三天,有啥儿好不放心的?“何伯,我跟你保证,辰寰绝对绝对一点事儿都没有,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你就别操心了好吗?”
“怎么可能不操心?想想我可怜的主人……”
砰!一阵猛烈的撞门声打断了老管家的悲凉控诉。
“发生什么事了?”谷月好奇地探出头观看。
一条颁长的身影电闪般地迅速冲进屋内。“立刻集合别墅里所有警卫。”那是个年约二十、高瘦冷峻的男人。
“少爷!”老管家也被他吓了一跳。
比月楞楞地看着他。从没见过这样浑身带着寒气的男人,老管家称呼他“少爷”,难不成他就是司辰寰的养子任千矢?
怎么回事?她记得司辰寰说过,任千矢出生于南美某恐怖组织,七、八岁就跟着游击队四处打仗,视人命如草芥,他的冷酷与狠戾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直到十年前,他意外受伤、为游击队所抛弃,是司辰寰救了他,并将他带在身边、让他接受文明教育;他从此敬司辰寰如父,发誓以生命回报司辰寰的救命大恩。偏偏司辰寰对于任千矢的认真万分不以为然,便开玩笑地收他为养子,并发表声明,除非他学会了“人生以游乐为目的”,否则不准他跟在自己身边,省得他动不动就为人挡枪、挨刀的,麻烦透顶。
而这样的人居然会紧张惊讶,莫非发生什么大事了?
比月好奇地走出门外,满地的血红映入眼帘。“啊……啊啊……”她双脚一软,面色惨白得像要昏过去。
“夫人!”任千矢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她扶回屋内。司辰寰虽已收他为养子,但他自认承担不起,因此人前人后仍然唤司辰寰为“主人”,而他的妻子自然就是“夫人”了。老管家也把头往外一探。“天哪!”居然……不知是谁如此残忍,竟将十来只小猫开膛破肚丢在别墅门口,太可怕了!
“夫人。”任千矢迅速为谷月倒来一杯白兰地。“你先喝一口压压惊。”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谷月既已嫁予司辰寰为妻,她的安危便成了他的责任。
一股酒味窜入鼻端,谷月忍不住别开脸。“对不起,我不能喝酒,会过敏。”“那我去换杯水来。”任千矢才转身,老管家便一手接过了杯子。
“服侍夫人的事由我来吧!请少爷处理外头那些东西。”把猫杀死丢在别墅门口一定有原因,只怕其中另藏玄机,这问题老管家可解决不了,只得麻烦任千矢了。“庭院里不是有隐藏式摄影机吗?调出来看看,也许可以知道是谁搞的鬼。”谷月半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提着建议。
“恐怕没多大用处。”任千矢摇摇头。“停电的时候,摄影机也会停止作用,拍不到什么线索的。”当初设计别墅保全系统时没注意到这个缺失,他决定两日内将它们全数改进。
“可是今天没停电啊!”刚才她趴在沙发上看漫画时,还吹着冷气呢!如果停电了,冷气是如何动作的?
“今天有停电,夫人。”老管家为她倒来一杯温开水。
比月喝下一口温水,抚平紊乱的心跳。“什么时候停的?我觉得冷气一直有在运转,没停过啊!”
“那是因为别墅里有自动发电机,足以供应屋内所有用电,但屋外就顾不到了,这是保全方面的死角。”
任千矢为她解惑。
“原来如此。”谷月领首,表示了解。“可即便如此,别墅里仍有两班警卫在交叉巡逻着,是什么样的人竟能突破防线干下此种恶作剧?”
“我会查清楚的。”任千矢用力握紧拳头。
老管家忽地双眼发亮,有些兴奋地问:“那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主人?他已经在外头玩这么久,也该玩够了。”老早就想动用帝国的力量去寻找司辰寰了,只是怕理由不够充分,目前坐镇帝国里的“皇帝”不会批准,而如今的死猫事件正好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拉回玩疯的主人。
任千矢回头赏了他一记冷然的瞪视。任谁都晓得司辰寰在结婚典礼过后,立刻弃新婚妻子于不顾,出任务去了。
一个多月下来,他待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如今人人都在猜,这段闪电式婚姻能够维持多久?坊间甚至有人以此下注,赌公子司辰夷绝耐不住仅守一妻的日子,他和谷月这段婚姻包管熬不过三个月。
现下连家里的管家都当着新夫人的面,提起离家出走的司辰寰的荒唐游乐,这不是故意给人难堪吗?
接到暗示,老管家立刻噤声不语。
比月却浑然不察他二人间的暗潮汹涌,只是疑惑于突来的静默。“怎么不说了?”任千矢和老管家面面相觑。
半晌,还是老管家主动出来送死。“夫人,您……
我想主人只是一时事儿忙,他绝对不是去花天酒地,所以……您别难过,我们……”谷月哈哈大笑,打断老管家的解释。“敢情你们是在顾虑我的感受啊?不必的,辰寰的风流花心又不是第一天才有的,我不会在意的。”
任千矢和老管家同声一叹,他们夫人的神经之大条,真足以令两名为她操足心的人捶胸扼腕而死。
“你们别想那么多,其实我很信任司辰寰的,他为人虽狂妄自大,却有其分寸,我相信他不会故意做出一些伤人心的事的。”她说着,眉眼间闪烁着动人的柔光,刹那间明亮了她不甚娇艳的面容。“你们想做什么就尽避放手去做吧!”她有把握司辰寰并非一般的浪荡子,他是太聪明,又过得太如意了;凡事只费他五成力便能达成,他又何须用上十分心呢?
司辰寰非常懂得过生活,他从不亏待自己;就这样的人生观而言,她与他其实是相同的,只不过她讲求的是心灵上的安适,而他专爱寻求外在的刺激。因此初开始时,她与他之间难免摩擦频频。
但不论如何,他们都认定自由得奠基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而这便是一种体贴了!试问一个时时心怀体贴的人,又怎会任性妄为去伤人呢?不会的。因此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