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只腿再不复原,别说爱她了,他连想追她都有问题。
追她!是啊!虽然这看起来很像纠缠不清,有违他与人交往好聚好散的原则。
但她值得他打破惯例,就冲着她今晚的突然出现、救了他一命。
她……呵!真是可爱。这是第几次了!她被他气得半死,又放心不下地默默守护在他身旁。
但此番动心却非因于感激,而是十足的欣赏:早就对她很有好感,只是在她第一次转身离去时,他以为他们缘尽于此了。
想不到缘还没灭,牵扯还在继续中。
在他失去了勇气而自怨自艾时,她抢先救起了这段岌岌可危的情缘;既是如此,他怎还能眼睁睁地任情缘消逝无踪?
况且自已是真的喜欢她呢!这行为潇洒、外表冷漠,实则直率又良善的小女人,更重要的是,她不容易打倒,那坚强的心性比他还厉害。
如果是她,应该能够与他携手共度一切现实难关,相伴到白首。
第一次,他有了即使不择手段也要追到一个女人的想法;对于她,他不会放手,再也不会了!
第八章
一个月后——
郝韫霆终于完全康复了,他能跑、能蹦、能跳,当然也能追求路箴茗了。
不过这却是路箴茗噩梦的开始,只因他的追求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如果说牛皮糖是一种黏性很强的东西,那郝韫霆无疑可以用“三秒胶”来形容了——就是那种一沾上就绝对拔不掉、非得拿刀子来切切切,才分得开的玩意儿。
当然啦,既用上了刀子,就不可能一切两面光,双方都受点儿皮肉伤是难免的!无奈的是,伤痕累积多了,再强健的身体也受不住,总会留下痕迹,可能一辈子也消除不了。
“唉……”路箴茗手持着扫把,直觉地怅然。
与他这一段,怕是无法善了了。即使结束,她也回不去往昔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日子……
才想着,门铃就响了。路箴茗惊跳起来,瞧见郝韫霆就站在铁门外,她赶紧丢下扫把,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水如新走出来开门。
“嗨,儿子,好久不见,大不是来看老妈的吧!”
“答对了。”他噘唇一吻印上水如新的颊。“我来找你的未来儿媳妇,她不在吗?”
“刚刚不是在那儿扫地?”她指着院子里的老榕树。
“奇怪,不见了,跑哪儿去啦?”
“原来……”他用力一拍额头,因为她今天把头发都盘起来,穿着一件灯笼裤、小可爱,大异于以往绑马尾、衬衫、牛仔裤的打扮,他差点就错过她。“我知道她在哪里了。”他瞧见扫地的家伙躲进车库里了。“我去找她。”
“小心啊!别又气坏了我的干女儿。”自从这宝贝儿子来追箴茗后,小女孩就成天臭着一张脸,好像她欠她几百万似的,搞得她都想离家出走了。
“我会好好哄她的。”郝韫霆笑着回道。
追路箴茗是一件挑战性十足,又趣味到极点的事。三天前,她给他出了一道题目。如果他能连续一个月,每天、不重复地送她一样拥有花名,却不具花形花意的花,她就考虑跟他交往。
呵!换成其他脑子钝一点儿的男人,怕不早给吓跑了。
但他是郝韫霆,公认最机智狡猾、灵巧多变的男人。
她想赶走他,怕还得多一点儿功夫才行。
今天是第四天,他照样准备了一样出人意表的“花”来送她。
走进车库,里头只有一身工作服的司机老陈在擦车。
他举手打了声招呼。
“嗨,陈伯,你们小姐呢?”
老陈伸手比了比主屋。
“这么快就回去啦!”他抬头,望了眼二楼她的房间。
窗户紧锁着……路箴茗是那种一进房就非得开窗户让空气流通的人,而今窗户没开,她会在吗!“陈伯啊!你喉咙不舒服是不!”
老陈比手划脚、连点了几下头,才抬起机油、灰尘弄乌的脸对他一笑,手指比向二楼。
“那我去找她了。”郝韫霆眨了眨眼,虽然疑惑,还是往主屋走去。
老陈颔首,跟在他身后离开车库。
就在他闪过他身侧时,郝韫霆鼻端闻进一抹熟悉的香味儿,是茶玫瑰,路箴茗最爱用的沐浴乳味道。
“箴茗!”他迅速转身,双手搂住了“老陈”的腰,那纤细柔软的触感,果然是属于路箴茗专有。“哈!差点被你骗了。”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圆睁着瞪他。
“你明明没有认出我,为什么……”
他伸出舌头舌忝了下她挺俏的鼻头,尝到灰土的味道,恶心地吐吐舌。
“我只是眼力不好,其他感觉可灵敏了。”
路箴茗赏给他的白眼依旧犀利。前不久,她就晓得他眼力特差的变态病了。听说他还曾经把大嫂和二嫂搞错了;开车送二嫂唐欣到大学跟大哥郝韫然共进晚餐;却把二哥郝韫礼的天敌大嫂时心紫给弄到摄影棚,跟郝韫礼大吵了一架。回家之后教郝韫礼给狠狠修理了一顿。
就是捉着他这处弱点,她才几度化妆改扮欲躲避他的纠缠;想不到却都失败了。第一回败因于嗓音,他眼力不好,听觉却一流,尤其熟悉了她的音质后,不管她换哪一种地方腔调,他都能轻易分辨出真伪。
昨天则是不小心给他碰到了手,他一下子就认出她的肤触;所以她今天才会话都不敢讲,还躲得远远的,不教他碰到一根寒毛,可怎么这样他也能认得出来!懊不会他的眼力差劲也是骗人的吧?
“味道。”他把她紧搂在怀里,鼻子像小狈般在她身上磨来蹭去的,“你像百花仙子似的,浑身上下充满不可思议的馨香,我一闻就陶醉,怎可能错过?”
她下巴壳应声掉了地。她身上有花香味儿!不信,拉起胸前的工作服闻了下,!灰尘和着汗水味儿,得她差点儿吐出来。
“你鼻子有问题啊!我全身都是汗臭味儿,哪来不可思议的馨香!”
“是吗?”他歪着头,一派的无辜。“人家不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换到我身上,大概就变成了‘情人鼻里出花香’了吧?”
“听你在撒谎!”她纤腰在他怀里不驯地扭摆着。“大骗子,放开我。”
“不放,我今天还没送你花呢!”
“花——”她全身的血液冻结成冰。“我不要花了,那项要求取消,你走开。”
天晓得这王八蛋是不是故意整她!她开口要一个月、日日不同、具有花名、却没有花形花意的花;他若做到了,她就考虑与他交往。
他答应了,第一天,送来一盒“麻花辫儿”。她虽然不喜欢吃,却还是勉强接受了。
第二天,他一见面,就兜头赏她一盆冷水,浇得她湿淋淋的,那是“水花”,她咬牙,恨不能顺便咬下他一块肉来,倒也认了。
昨天,他开车戴她去海边,气温三十八度C,紫外线超强,她给晒月兑了一层皮,脸到现在都还红着,他却告诉她,那叫“浪花”。当下她只很不得将他剁成肉酱、包成人肉叉烧包喂狗去!
今天……谁知道他又要出什么鬼主意整她了?她不要“花”了,死也不要。“你滚呐!讨厌鬼,不要碰我……”
她不断地挣扎着,但终究是一介纤纤弱女子,怎比得过西洋剑击的冠军!郝韫霆轻轻松松就把她给抱了起来,又回到庭院。
水如新已经很识相地自动消失了。
他则在老镕树下,寻了一块平坦的地方,轻轻地将她放下。
“对不起,昨天晒伤的地方还痛吗?”那双大掌好轻巧、好温柔地抚触着她烫红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