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那是一项实验!她也看过那则报导,可是……说他无理,却又是歪理一篇。她的心脏真快他气炸了。
“先生、小姐,你们别再吵了好不好!”男人抹着一头冷汗。“我是可怜的受害者,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活该!谁教你要嫖妓,又贪小便宜!”路箴茗把在郝韫霆那边受到的闲气全发在男人身上了。
“什么嫖妓?人不风流枉少年,我不过是不想虚度青春。”男人强自辩解。
有够不要脸!她心火一起,走过去作势要打开休息室的门。
岂料,她的手才碰到门把,门板突然被从外头踢飞了进来。
“危险!”郝韫霆豁身一扑,抱着她滚离门板的攻击范圈。
中年男人趁着一片混乱,钻出窗台,溜之大吉。
一群身上龙刺虎的流氓跟着闯了进来。
“你这个王八蛋——”为首的大汉也不知道罪魁祸首已跑,只看见地毯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直觉那男人就是他这回的猎物了。“你敢勾引我老婆?”他长臂一伸揪住郝韫霆的衣领。
郝韫霆把眼睛一闭。该死!他向来讨厌使武动粗,没气质,又浪费体力,可眼前这一着……唉,看来不动手不行啦。
眼看着一记铁拳就要揍上郝韫霆鼻端,路箴茗尖声大吼:”等一下,你们认错人了。”
“什么?”大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离。
郝韫霆迅速擒住大汉的腕关节,一拉一扭,衣领随即月兑离了对力的禁制;他反手再将大汉的臂膀扭到身后。
“啊啊啊……”大汉连声吱叫,没料这斯斯文文的男人竟有此本事,他的手臂疼得像要断掉。
“你们要找的人刚才已经爬窗户逃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别搞错了。”他毫无抑扬顿挫的音调里隐藏着一股寒意。
手臂实在太痛,大汉眼角噙着泪,频频点头。“我知道了,求求你……快放开我……”
“哼!”韫霆冷哼。“既然知道了,就给我滚出去。”他双手使劲一推,将大汉扔出了休息室。
剩下三名紧跟在大汉身后的流氓,也匆匆跑出去扶起大汉。“老大,你没事吧?”
“废话!”大汉阴毒的眼瞪了郝韫霆一记,然后领着手下仓皇退去。“还不快追,猎物要逃了,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直到所有的流氓都跑得无影无踪了,郝韫霆“砰”地一声重新阖上门板。
“你没事吧!”见她许久不答一句话,他以为她受伤了,焦急地走过去扶她。
路箴茗拼命喘着气。“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而且,一点都不怕流氓,了不起!
“没什么,是那四个家伙太肉脚了!”动手打赢根本不值得高兴。
“但……他们是流氓耶!你不怕他们将来找机会向你报仇?”
“哦!那个啊,我早习惯了。”他毫不在意地轻耸肩。
“况且那种小角色搞不出什么像样的把戏的。”
他习惯了?!路箴茗大吃一惊,明明记得他的身分是作家,而非情报员,怎会习惯流氓挑衅,这……里头绝对大有问题。
“不过这家饭店的警备真差,放流氓在饭店里大吵大闹,也不见半个警卫出面处理。”还要他劳筋动骨?很累人的耶。
那种镇定而冷静的态度,深深烙进路箴茗的心坎。
他像是一团躲在浓雾中的谜;忽尔说要相亲,一个月就相了四次,每次都相了十来个女人,把女孩子的资料抄回去后,却又不见他与她们交往;身手好,习惯应付流氓……这是个什么样的作家?
她的好奇心像杰克的魔豆蓬勃发展,直升天际;她想解开他身上的谜,极度渴望……——
这家饭店的警备虽然差劲,幸好洗衣的功力还不错,郝韫霆如愿得回他干净的西装。
“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虽不是什么温柔王子,倒也是个懂礼的绅土;天都黑了,放一个女孩在台北的马路上独行有多危险,他很清楚。
“不必了!”她吓一大跳。怎能让他送?这样一来,她是他干妹妹的底细不就泄光了。“我自己会坐计程车回去。”
“单身女子独自坐计程车不大好。”他皱着眉,颇不放心放她一人独行。
“那……我搭公车。”
“这里没有公车站牌,要到下个路口才有,我就送你到那里吧!”那样他也比较安心。
她想了想,拒绝太甚反而启人疑窦。
“那就麻烦你了。”
“不会。”他开步走进停车场。
“你的车停在哪里?”她想,若停很远,得走很久,她不如就在出口等他好了。
“A3位置。”他指着前方不到五公尺的地方。
“很近嘛!”她眯眼望了望。“是那部蓝色的轿车吗?”
“对,就是蓝色……”他说到一半,两道灼亮的车前灯光忽然狂肆地射向他们。
“怎么回事?”她举手挡在眉上,半眯着眼。
车灯越靠越近,亮度也益发地刺眼。
“该死!”郝韫霆低咒一声。今天真是倒楣透顶啦!他向来最最讨厌身体劳动的……可恶!
在车头亲吻上他们的身体前,他迅速搂住她的腰肢滚向路旁。
“是那个流氓!”在车子擦过他们身旁之际,路箴茗的利眸映入一条熟悉的龙形刺青。
“很好!”他咬牙,既然已经动了手,他索性活动个过瘾,那些个流氓别想四肢健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时迟、那时快。车子又倒退向他们撞了过来。
“他们是故意的。”她的反射神经没他好,避得狼狈不堪。
车子前进倒退,像在戏弄一条狗般,恶劣地追逐着他们。
“快跑。”郝韫霆拉着她,尽挑车缝钻。借着窄小的空间,抑制住那辆车子的攻击路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类的体力有限,路箴茗快跑不动了。
“你再撑一下。”他计划跑回自己的车上,驾驶他的车子与它相抗衡,不信会撞输它。
她气喘吁吁地颔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在跑步以外的行动上。
“加油。”在弱质女流当中,她的表现算是勇敢的了,没有歇斯底里,也未曾放声尖叫。“快到了,只要进了车里,就全看我的,我会保护你的。”他看着她的眼里写着激赏。
她点头,张大嘴吐气,没注意到脚边的情况,一下小心踢着路旁的石子,整个人往地面上倾去。
“危险!”他来不及扶住她,索性豁身一扑,躺在地上让她当肉垫。
“哇!”她吓得闭上了眼。
“呃——”重力加速度,她整个身体狠狠按进他胸怀,疼得他差点窒住了气息,不过……幸好没摔坏她!
“呼呼……对不起……”她试着站起,无奈双腿太疲倦了,它们就是颤抖得撑不起她全身的重量。
“没关系。”他咬牙忍住胸口疼痛,伸手扶起她。“还好吧?”
“嗯!”她轻应,才抬头,两道灼然的灯光又刺得她睁不开眼。“车子又过来了。”
“趴下去。”他重重压下她的头。月兑去身上的西装,掷向追逐而来的汽车。
郝韫霆的西装恰巧落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而开车的流氓因为视线受阻,车头开始打滑。
路箴茗睁眼瞥见他的作为。
那不是他的宝贝吗?“你的西装!”她心痛地叫嚷。
“别抬头!”他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怀里。“西装再买就有了,现在小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