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杨群’、杀千刀的刘智彬,全都该下地狱去!”公事包扔在办公桌上,同时扫落了一地的文件。
“老板!”廖宛蓉哀叫了声,她收拾得很辛苦耶!
“少在那边鬼哭狼嚎的,去给我泡一杯咖啡来。”时心紫用力拍桌,这会儿连公事包都掉到地上了,她长脚抬起,将它踢到墙边待着去,看了就心烦。
眼见火山有爆发的趋势,廖宛蓉识相地闭紧嘴巴泡咖啡去。
时心紫愤恨地瘫进大皮椅里,双脚搁在办公桌上。
原来“杨群”找了大财团撑腰,难怪敢这么嚣张,抢生意抢到她头上来。
不过那家美国财团也够可恶,竟妄想独霸台湾娱乐圈,她今天访视了“洛可”和“CCY”才知道,演艺界早被并吞得差不多了,模特儿界因为她的根基立得稳,还能在风雨飘摇中独存,但……
便告业主没人看好她,因为美国财团的势力太强了,随便打来一颗银弹就足以轰垮一家公司,他们也是迫于情势才不得已倒戈,眼下,除非她能在短时间内,找来一家足以匹敌的财团相助,否则……“新意”怕是撑不过这个年冬了。
可是,找财团入主,那不是把公司卖给外人了吗?这教她怎么甘心?
二十年前,母亲是在丧偶,又被亲戚骗走父亲保险金的悲惨情况下,与同样走投无路的朋友,孤注一掷,创立了这间公司。
两个女胼手抵足,吃遍了无数苦头,才熬过商场上的风浪,将公司交到她手中。她十八岁接手“新意”.初期半工半读,而后更把所有的青春岁月耗在这上头,好不容易建立了这一点点小局面,如今要她放弃……不!不可能!她绝不让财团进驻自己的公司。
可是……资本额明显差人一大截,这窘境又该如何度过?除非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但……那还是变相开放公司让外人入主啊?不要——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她非得想出其他法子摆平这件事不可!
“老板,你要的咖啡。”风向不定,廖宛蓉一言一行也特别警觉。“是你最喜欢的曼特宁哦!”
时心紫无意识地接过咖啡,仰头就灌下了半杯。
“老板的品味一向非同凡响,常人多爱蓝山,你独钟曼特宁,不过也难怪啦!所有咖啡中。味道层次最多变化的就属曼特宁,堪称预级咖啡中的顶级。”“层次。顶级……”时心紫喃喃念着,一个念头突然窜进脑海。
“杨群”和美国财团的合作计划还在洽谈阶段,“杨群”如果能在一年内击败“新意”拿下模特儿界的龙头宝座,就能得到大笔的金援;反之,“杨群”将什么也不剩。毕竟美国财团也不是凯子,没有一定的利益怎肯投资?
因此情况还不到完全绝望的地步,如果她能在时效内,寻找到一定程度的赞助者,办出一场顶级的秀或展览,向业界宣示她的能力,重新奠定“新意”的领导位,而美国财团没有油水捞,自会退出,那剩下的“杨群”也就不足为惧了。
“宛蓉,最近有没有什么工商聚会或名人晚宴之的活动?”
“非常时期也顾不得个人喜好了。”
“情况这么严重啊?”连向来强势的时心紫都妥协了,廖宛蓉也不自觉拉下沉重的面容。
“‘杨群’找了个资本额比我们多上百倍的财团撑腰,你说这情况严不严重?”“新意”的年盈余不过几千万,人家却是百亿在计算,根本比都不能比。
“一级的红色警报。”廖宛蓉挑了下眉,埋首行事历中,翻查老板要的资料。“明天晚上有一场堡商聚会,不过规定携伴参加,若想单人成行,周末有一场。”
“两场我都要参加。”多打点一些人际关系,或许颗以寻找到合适的赞助商。
“你有伴吗?啊——”廖宛蓉撇出一抹邪笑。“郝韫然……”
“你们在说我吗?”一个温和男声突然飘了进来,吓得两个女人惊跳半天高。
“郝……郝先生……”看着老板冷沉的脸色,廖宛蓉心底哀嚎不已。
“怎么了?”随着他的脚步踏进,一阵香甜的糕饼气味溢满董事长室。
“韫然。”时心紫原本冷漠的脸蛋迅速堆满温柔的浅笑。“快里面坐,我让宛蓉给你泡杯咖啡。”
“差这么多!”想到时心紫这种天差到地的表情、言行,廖宛蓉就不禁在心里犯摘咕。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咖啡呢?”一转向小秘书,时心紫立刻换回原先的晚娘面孔,吝惜施与半点微笑。
“不用麻烦了,我马上要走。”郝韫然阻止她,同时递上手里的餐盒。“这些蛋糕给你们当下午茶的点心,我今天要开会,可能赶不及回去帮你做晚饭了,晚上你自己去外面吃好吗?”
“你会要开到几点?不如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到外头用餐。”时心紫想,过了今天,她大概会忙到天昏地暗,没空陪他了,不如趁着这最后悠闲的一日先好好补偿他。
“十点吧!可是那么晚才吃晚餐,你的胃会弄坏的。”他温柔地帮她把散乱下来的发丝重拨回去。
彼不得屋里尚有第三者在场,时心紫爱娇地倚进他怀里,双手紧搂住他的腰。
“我会先吃一点东西垫肚子,十点再去吃宵夜,好不好嘛?人家想跟你在一起。”
郝韫然宠溺地一笑.拍拍她粉女敕的颊。“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得到应允,时心紫欣喜地踮起脚尖在他颊上偷得吻。“那十点我过去接你,你要乖乖的,不能被女学生勾走哦!”在T大校园里,肖想韫然的女人多得用卡车来载都载不完,害她这场情战打得好不辛苦。
“是,遵命。”他打趣地立正行了个举手礼后,转身走出董事长室。
“郝先生,等一下!”廖宛蓉突然出声喊住了他。“老板,你不先跟郝先生预约一下,明天晚上的伴侣……唉哟!”
时心紫一记肘拐打断了白痴小秘书的话语,恶狠狠的目光瞪得她畏怯地捣住小嘴,缩进墙角。
“什么伴侣?”郝韫然疑惑地问了句。
“没有,这个小白痴记错了,明天有场内衣展,她想骗你去出丑,别理她。”时心紫笑着打混道。
“哦!”郝韫然颔首,温柔的目光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时心紫送他送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郝韫然一直低着头,诡异的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直到“当”一声,电梯门在面前开启,郝韫然走进电梯里,凝望着她闪避的眼,一声沉重的叹息溢出齿缝。
“心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想……我都愿意与你一同承担。”说完,他按下楼层钮,电梯门在时心紫眼前合上,厚重铁门仿佛在两人的心坎中划下一道距离。
时心紫颓丧地将身子倚在电梯旁。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只是一种无力感由心底发散到四肢,她竟虚月兑得无法走回办公室了。
“对不起哦,老板,我不晓得你不喜欢让郝先生知道公司的情形。”廖宛蓉一脸忏悔地来到她面前。
“算了,说都说了。”时心紫索性脚一屈,坐在走廊上,无奈地抱着头闷哼。韫然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蹩脚的谎言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他一定察觉到她刻意的欺骗了,才会对她说出那句话。他会生气吗?她心头忐忑不已。
“可是……老板,你为什么不跟郝先生说清楚呢?”廖宛蓉坐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