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无法证实晌融就是“丝芮”!本来他很有信心的,但他从没想过晌融真的有丈夫,泰迪击碎了他所有的自信。如今,他已无法确定她们是他的妻和女了。
而更令他痛心的是,倘若晌融不是“丝芮”,他对晌融付出的爱就等于背叛了“丝芮”,他无法原谅变心的自己。
但尽避他自责不已,他对晌融的思念却没有一刻停止过。自她离开到现在,他想到的都是在别墅的事,她帮他做早餐,他们共度的每一个晨昏,他发现他居然爱上了换灯泡、通马桶那种杂事……
他爱她!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在她身上寻找“丝芮”的影子,他爱上的是真实无伪的——聂晌融!
而她却已经走了,永远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该怎么办?已经完全付出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心底的痛胀得像要从他体内爆开。“啊——”他仰头,凄厉的叫声迸口而出,无法宣泄的巨疼快要逼疯他了。
“风江!”一直守在他门口的伙伴们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踢破他的房门冲进来。“你……”当他们看在他充血、激狂的眼眸时,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那个斯文、温和的风江吗?
此刻的他比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还要疯狂,好象天使一跃而成恶魔。
“我出任务去了。”他冷冷地起身,推开伙伴往外走。
“你这样子想去出什么任务?”上官金迷急着阻止他。
“我去奈及利亚。那边的政府不是来了委托?”
“我们不介入人家的内战里。”
“我不管内战,我去帮CIA对付AFF。”他必须工作,教自己忙得没时间想起她。
“你现在这种情形去对付恐怖分子,不是找……”
死吗?风江空茫的眼眸里确实只剩下一片残灰,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粉碎自己的身体,连同灵魂,全部化成空气中的尘埃;那么他就再也不会感觉到痛了。
爆昱实时捂住了上官金迷的嘴,并对她摇摇头。“风江,我们不是慈善团体,不做免钱工,与其去奈及利亚,你不如到高雄去,薛宇在那里布网捉一只泰国过来的大毒枭,国际刑警来了委托,这件任务就让你去做。”
萧士诚也点头赞成,他知道他的女警爱人——薛宇,会帮忙看着风江的。
风江顿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那件任务很危险,以风江目前的情况,他不适合。”上官金迷提出反驳。
“我知道。”宫昱招呼左士奇。“我们也一起去。”
“走吧!”左士奇说着,顺手拍拍上官金迷的肩。“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看着他的。”
“麻烦你们了。”送走他们之后,上官金迷头痛地申吟。“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一谈起恋爱全都变了样。以后要是有人敢说要追我,我绝对一脚将他踹到福德坑里去待着。”
萧士诚和玉司神相对苦笑,不识情滋味的人,不晓得“情”字的迷人,世间的有缘人,谁也逃不开这一关的。
不过对于风江,他们宁可他像一般人,喝喝闷酒、发泄一下,虽然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一些麻烦,但总比他太过为人着想,把所有的痛苦都闷在心里来得强。
郁闷积久了,不发泄发泄是会变成致命“癌”的,但已痛失心神的风江能够了解吗?
因伤心过甚而昏倒的晌融,住了三日医院后,在今天上午出院了。
聂氏夫妇和小司楚一起来接她出院,午后,她们就要搭飞机到英国;台湾这块伤心地,只怕从今而后,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晌融,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爸、妈会很想你的。”聂父一边开着车,长声喟叹不已。好不容易才有了女儿、孙女,这会儿全要移民海外了,往后他可有得寂寞了。“对不起,爸、妈,女儿不孝。”晌融方才病愈的脸上,还有一抹脂粉掩饰不住的惨白。
就算入了院,即使在昏迷中,风江的影像依然缠绕不去,不论她睁眼、闭眼,都看到他哀伤欲绝的眼神对她控诉着那天大的谎言。
不要啊!对不起……原谅我,风江,我不得不这么做,对不起,呜……
一切全是为了不让他为难、不教女儿的生命受到威胁,她这情丝也是斩得痛彻心扉。
真的好想,好想他,才三天,她已教相思磨去了半条命,再待在这个处处可以回忆他的地方,她一定会发疯的。
女儿的怅然聂母看在眼里,这些日子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听司楚说了,再强求晌融留下来,对她的身体、精神都不好。聂母想了想,遂提议道:“老头,我看我们不如把台湾的产业卖了,一起去英国吧!在乡下真个牧场,我们两个可以养老,也能天天和女儿在一起,你说多好?”
“好主……”吱——四辆黑色大轿车突然挡住了他们前后左右的去路,聂父紧急踩了煞车。“怎么回事?想抢劫吗?”
晌融笔直望着从前方车子走下来那条窈窕的身影,竟然是安佑娜!她又想干什么?
“爸、妈,别担心,我认识她,我去问问她有什么事。”她安慰完受到惊吓的养父母,开门走下车去。
“聂晌融!”安佑娜冷冷地盯着她。
晌融扯开一抹友善的笑容。“安小姐,找我有事吗?”
“你的本名叫什么?严丝芮?”安佑娜眼里有着明显的恨意。这辈子最厌恶有人碰触她的所有物,风江早已被她贴上所有权,居然还有人来抢?不可原谅!
晌融愣了下,难道安佑娜还想杀她第二次?想想安佑娜的自私与凶狠,她心底不由浮起了恨意,不过她又急速将它掩饰了起来,安佑娜并未发现。“安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又不是名人,哪儿来这么多名字?我就叫聂晌融。”
“哦?”想想也对,当年那场台风可不是普通强劲,掉入海里哪还有生存的可能性?都怪聂晌融那张脸太像“严丝芮”,以致她虽查出她有父、有母、又有孩子,仍怀疑她是死里逃生的“严丝芮”前来报仇。如今总算可以释怀了。
“安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晌融冷淡却不失礼节地开口。希望安佑娜别逼人太甚。
“你要多少钱?”安佑娜只当风江是她的东西,因此,她愿意花钱将他买回自己身边,而她也不以为世上有什么事情是金钱无法解决的。
“什么?”晌融大感讶异。安佑娜不会以为金钱可以买到爱情吧?
“我说,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风江?一千万?”安佑娜本着她一贯的高傲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有孩子了,一般的黄花闺女都不一定配得上风家的门庭,更何况是你这种结过婚的妇人。别太贪心,钱拿了就走,你再缠着风江不放,小心‘旋风企业’不放过你。”而她,更不会让晌融好过。真惹恼了她,她就连“聂氏”、“旋风”、风江……全部一起毁掉。
晌融暗暗咬了牙,为安佑娜目中无人的态度气炸心肺。
“安小姐,你既知我是已婚妇人,你来跟我说这些话不是很可笑吗?而且你是风江的什么人?有何资格替他拿主意?”
“我是他的未婚妻!”安佑娜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横眉怒目地瞪着晌融。“当然有资格帮他驱逐像你这种心怀不轨、不要脸的娼妇。”
耙骂她是娼妇!晌融冷冷一笑。“可惜啊,风江就爱风情万种的娼妇,不爱没情调的未婚妻。”
晌融的话正刺中了安佑娜的痛处,她俏脸一黑,倏地举起手来,啪!晌融娇小的身子倒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