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着她,荣世澐一颗心像泡在蜜里,全身的细胞都雀跃欢欣不已。
“大哥,我们给你送饭来了。”打出电梯,荣世澐宏亮的大嗓门就一路从大办公室,吼进了董事长室。
昨儿个大哥和曲然丽一夜春宵,今天大哥应该有很多话、很多想法要来跟他谈吧?他期待着。
倘若大哥想退婚,他一点儿都不介意代他接收宫昱。“世玮大哥。”宫昱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荣世玮和曲然丽,想从他二人的脸上,瞧出她昨夜一场辛苦的成果。
曲然丽首先躲开了去。“董事长,我先出去了。”
而荣世玮则低着脑袋,不敢看她。
“你们来了,坐吧!”他更加殷勤地招呼着荣世澐和宫昱,就是没半点想要谈话的迹象。
爆昱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报导。通常有了外遇的男人,如果想要掩盖事实,会有两种情况。
一,因心存愧疚,他们会更加体贴地对待发妻。
二,为了怕被拆穿,男人会先声夺人,将妻子骂得无言以对。
荣世玮此刻的症状就很像第一种。
爆昱很遗憾,她错估了男人的心理。荣世玮是个标准的道德家没错,所以他更不容许自己的人生沾染上任何污点,会拚命想要遮掩事实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同时摆平两个女人?
爆昱肯定自己不会乖乖就范,可就怕荣世玮不肯放过她。
“大哥,你没话对我们说吗?”荣世澐清楚感到体内的怒气正在累积中。
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和曲然丽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不想对这场三角关系做个决断吗?
“说什么?你打算进公司帮忙了?”荣世玮牵强一笑,执意回避世澐与宫昱严肃的眼神。
“大哥!”荣世澐简直不敢相信,大哥居然烂到这种程度,难道他非得一举毁了三人的未来,他才高兴。“昨晚你去哪了?”“我……”
“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找你,休息室里的电话始终没人接。”
“我……我跟客户谈生意去了。”
“谈一整晚?”
“你到底想说什么?”荣世玮有些恼羞成怒。
爆昱急忙扯住荣世澐的衣袖。“小泵,‘你’不是说好要陪我去逛百货公司?
走了啦,好不好?”她楚楚可怜地哀求着,就怕荣世澐逼得太彻底,荣世玮要抓狂,如果曲然丽再加进来搅和,很可能把她伪造邀请卡的事掀出来,那可就难看了。
她不以为这事儿能够瞒多久,但她得小心防范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中,秘密一定得在她不在场的时候曝光,才能保住她日后的安然身退。
“你……”荣世澐一时搞不清楚她的用意何在?昨夜的一切明明就是她设计的,现在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就要走人,岂非功亏一篑?
“你要去买东西吗?”荣世玮大概真的非常内疚,他取出皮夹,一出手就是五万块。“这些钱你带着,喜欢什么就买,不够的话,叫世澐签帐,帐单再寄给我。”
“谢谢世玮大哥。”她露出一副浑然不知人间疾苦的纯真笑容,手下暗中使力将荣世澐拖出董事长室。“再见。”
“再见。”荣世玮一路送他们进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荣世澐就爆发了。
“谁说要去逛百货公司了?我和大哥还有话谈呢!”
爆昱大眼眨巴眨地挤出了两滴珍珠泪。“小泵,‘你’真的不肯陪我去买东西?我从搬进荣家后,就天天待在家里做家事,已经好久没逛街、看电影,我……人家好闷嘛!‘你’陪陪我好不好?”
瞧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样,荣世澐就算有再多的怒火,也叫那潸然不绝的泪水给浇熄了。
“你别哭了嘛!我陪你就是,我们去逛街、喝咖啡、看电影,晚上再到士林夜市吃小吃。”
“不用回家煮饭吗?”
“有老妈在呢!不必担心。”他再度伸手搭住她的肩。
这回宫昱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下,见他执拗不通,她也就随他了。
荣世澐笑得像只偷着腥的贼猫。这种事是会习惯成自然的,他最人的目的就是黏紧她、缠死她,变成她的空气和饮水,她一日无他就活不下去!
爆昱满脑子只顾计划下一招“退婚行动”,一时也没空搭理他,只得由着他动手动脚。
反正只要他不是太过分,基本上,她觉得待在他怀里,给人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说不上喜欢或讨厌,只是每当他碰她的时候,她的心口就直发热,莫名其妙的口干舌燥;像是喝醉了酒,晕晕沉沉;却又美梦频繁,叫人迷眩、不可自拔。
错估了荣世玮的心理,她有些懊恼;看他那样子,是不可能为了一夜,而担起负心汉的罪名了。
这该怎么办呢?荣世玮和曲然丽明明相爱,却又“龟毛”一堆,不肯乖乖进礼堂。可有何法子,叫他们无可推却地负起责任?
秋阳依阳炽烈,晒得人脑袋发昏,宫昱难耐炎热地抬头瞪了眼晴朗的天空,注意力忽地被前头的招牌吸引住——“爱的世界”童装。
最好的催婚剂可不正是孩子嘛!一夜不能叫荣世玮低头退婚,她就多送他们几夜,非搞到曲然丽怀孕、他们自愿上车补票不可。
荣世澐偶一低头,瞥见她水眸底下,灵动闪跃的精明,心头暗暗一凛。
这小妮子不知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整大哥?老天保佑!
当然不是保佑大哥,而是祈祷她计谋成功。
大哥这么烂,这回他是帮理不帮亲。就算宫昱不说,可只要是用得上他的地方,他绝对义不容辞!
眼看中午休息时间已到,办公室里的人全部走光。
曲然丽满月复心事,期期艾艾地踱进董事长室。
荣世玮正对着一个精致、美味的便当发呆,一瞧见她,眼底的愧疚又更深了。
“董事长……”她无助地开口。
“对不起!”他一脸痛苦,低垂脑袋。
曲然丽望着他回避的视线,心头像扎进一根刺。
“那是个意外,虽然是你约我的,但……”
“是你约我的吧?”他讶异地插口。
她心痛他居然连这点责任都想推卸,悲愤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邀请函。
“这是你写给我的。”
“我也有一张。”他打开办公桌,一式两份的邀请函摊在桌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更叫她惊讶的是,邀请函上的笔迹确实是他们俩的。“不……我真的没写这封邀请函。”“我也没写。”世玮彻底检查了两封邀请函,那笔迹模仿得几可乱真。
“我们被设计了!”曲然丽恍然大悟,心头也隐隐猜出设计者是谁。
爆昱到底想干什么?如此不择手段真的单纯只为退婚?或者她另有目的?她有必要再与她详谈一回,搞清楚她的想法。
“可恶!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们?”荣世玮一拳捶得桌上文件飞散一地。“我想……”她话到舌尖又吞了回去。无凭无据,宫昱又演戏演得这般逼真,光听她的片面之辞,他会相信她吗?
“然丽,你知道是谁陷害我们?”要让他捉到那个罪魁祸首,他定要拆了那人的全身骨头当柴烧!
“我……”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否认。“我不知道,但……董事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他的目光瞟过桌上的饭盒,个把月了,宫昱无一日或忘照顾他的三餐;听弟弟们说,她把家里打理得一丝不乱,连父母都不知不觉夸赞起她的贤慧能干。
她是个好女人啊!他怎能任意伤害她?
他的言行举止,明显地表现出对宫昱的关心,他不再无动于衷了。曲然丽悲恸地抿紧红唇,听到芳心碎裂的声音,清楚又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