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他气得跳脚。该死的!全公司没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就这个麻烦的笨女人,真是可恶。
末央给他的答案是冲进茶水间里,抱起整壶咖啡壶,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半壶咖啡全倒进男厕的小便池里。
“没有了。”她摊摊手,存心气死这个没脑筋的笨男人。
“你……”他咬牙切齿、气得脸色发青。“我要开除你,GETOUT、滚蛋,听到没有?”
“乖,生病的人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你先把牛女乃喝完,中午再给你喝咖啡,好不好?”
他妈的!她在骗小孩吗?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老天!谁来教教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赶走这种耍赖的员工?他好后悔、后悔毙了,为什么要录用她?
气冲斗牛的结果是头晕目眩,没办法,前阵子失血太多.最近工作又忙碌,身体有点虚。
“喂,老板,你脸色很差喔!”未央关心地上前搀扶他。
“哼!”他愤怒地瞪她一眼,你少气我一点,我脸色就会很好了。用力甩开她的手,白着脸,摇摇晃晃地颠回自己的办公室。砰!迁怒的甩门声,恐伯整栋楼都听得见了。
未央浑不在意地耸耸肩,被他骂惯了,她的脸皮早练得比墙厚,而且跟个病人生气,未免太没有同情心,她还是会照顾他的,管他领不领情?
重又冲了一杯热饮端进总经理室,不想被人说她趁火打劫、欺负没反抗力的病人,这回她退了一步,在热牛女乃里加了一小匙咖啡,虽然喝起来没什么咖啡味儿,但起码带了点浅褐色,他该满足了。
办公室里,蒋森严斜倚在沙发上,紧闭双目,憔悴的脸庞,疲累与虚弱写满容颜。
“老板。”她试着低唤一声,他没有回应。
睡着了吗?她好奇地走近他身边,被那深陷、青黑的眼眶,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刺痛一颗柔软的芳心。这些天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是如何庞大的压力竟将一名峻挺如山的伟男子折磨成这副模样?
心疼的小手轻抚上那冰凉,而略显粗糙的脸庞,瞧瞧这唇,都干裂了,原本平稳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瞬间,她好想骂骂左辅、右弼,到底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忍不住碰触他的冲动,她抖着唇吻上那方青白,一阵刺麻磨痛她的唇、也刺疼她的心,她记得上次亲他的感觉是光滑、充满气势的,蒋森严就该是那样与天比齐的倔傲,尽避惹她生气,但不论如何,她都不要他这般的无助。
灵活的丁香不死心地想要润泽他的干渴,一遍又一遍舌忝过他的干裂的唇,但愿她可以修补好他的伤痕,再次见到他意气风发的昂扬貌。
蒋森严在睡梦中发现到一点温暖从唇边直渗入他早经冰冻的心脏,它像一股清流,轻轻地抚慰着他疲惫的身心,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觉,他禁不住满足地吁出一口长气,贪婪的心想要更多。
无意识地伸出舌来勿勿地一挑,察觉到温暖的泉源一颤,仿佛将要消散,他慌张地伸出手捉住他的春天,更多的甜蜜与芬芳同时涌进空乏的身躯,心底深处,一方阳光照不进去,永远治愈不了的伤口,仿佛在此时得到了灵丹妙药的纾解,它再也不痛了。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热烫的刺激随着他的舌尖传达到她的每一条神经,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她和蒋森严在一起以来,头一次,他们的亲吻可以如此亲密,而不带半点火药味。
她的心在旋转、天在旋转、地也在旋转,老天!她快要醉死在他的狂吻热拥之中了。
“唔!”他在半睡半醒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像盆冰水烧醒了跌入万丈深渊的她。
懊死的!她忙不迭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总经理办公室,万一被他发现她偷吻他,她的身分还瞒得下去吗?而且……哦!那个自大的男人最恨别人骗他了,他若察觉真相……哇!太危险了——
她捂着急跳不停的胸口,可恶!“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一点儿也不错,她早晚会被“”这两个字害死。
办公室里的蒋森严被这股大力猛地一推挤,才完全清醒过来,晃晃仍有些晕眩的脑袋,手指按摩着酸疼的太阳穴,最近他的身体真的变差了,上次那一枪挨得够呛。
七、八月天,他的手足依然冰冷,可见失血不少。但是……疑惑的手指轻抚着全身上下唯带有温度的嘴唇,为何独留这里热烫得吓人?
罢刚睡梦中,似乎有一个人非常温柔地抚模他、亲吻他,她又香甜、又温暖,她的手指滑过他的脸庞时,他感觉好像吃了人参果,浑身三百六十多个毛细孔都舒畅了起来,可是……真的有这个人吗?
迷惘的眼流连过空荡荡的办公室,屋里除了他之外,并无第三者,他是在作梦吧?他想,没有人进来过、没有人亲过他,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场虚幻、甜美的梦境,一切都是假的。
搜寻的视线刻意略过茶几上仍冒着轻烟的热饮,全公司只有一个人会端这种黑不黑、白不白的奇怪饮料进来,他知道,但他仍坚决地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全是场幻梦……
快十二点了,蒋森严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右弼说话,两双利眸,似有意、若无意瞥向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今天那个小特助过还送饭盒来给他吃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个礼拜管他三餐管得紧,早餐豆浆加鸡蛋、三明治、广东粥;中午特制双人分大饭盒、配上一盅熬墩良久的好汤;晚上更是丰盛,有时候甚至还有各国料理可吃。
她突如其来的好,叫他伤透脑筋之余,不免暗想,他有多久没这么好吃好睡过了?其实“凤栖汝”这人还不错嘛,只要她别老是跟他唱反调、倒掉他的咖啡、惹他生气……严格说起来,她甚至比他老婆储未央对他还好呢!
呃!有点内疚,其实他对储未央也不好,同理,怎能要求她对他多好?这样说来就是“凤栖汝”的行为太奇怪喽?无缘无故打理一个男人的三餐,难道她有什么特别目的?或者……
其实他一直有种荒唐的想法,“凤栖汝”和“储未央”这两个女人,也许……有可能她们根本是同—个人吗?
“……少爷、少爷……”右弼的大篇报告早说完了,正等侯回应,却很遗憾地发现蒋森严对他的话根本是有听没有见。
“什么?”他猛然回神,才惊觉自己竟然在办公时间心不在焉,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道——超级工作狂被公事以外的东西吸引住心神。
“少爷,‘四圣兽’的秘图明天会到,要直接将它送进世贸的保管箱,还是先带回来?”尽避上司的反应很不够意思,当人下属的还是没有选择余地,得认命地重复一遍报告。
“先带回来再说。”一提到这个问题,蒋森严原本就稍嫌冷峻的脸庞,更加阴鸷了。得到“四圣兽”秘图的同时,即代表他又得回老家觐见老家伙了,实在很不想看到他,那个无情无义、专制绝断的冷血男人,是他胸口永远的痛。
“是!我立刻去安排护送秘图的行程。”右弼得到命令后,随即告退去执行任务了。
“顺便通知董事长。”在右弼离去之前,蒋森严还是决定了,他不想见老家伙,就让辅佐负责将“四圣兽”的秘图送去老家吧。
“总经理——”右弼略显为难。
老人家年轻时也许只专注于“黑暗帝国”的传说,是个相当失职的父亲,更是个无比差劲的丈夫,还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但他现在年纪大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蒋修罗越来越在乎蒋森严,否则他不会因为总经理一点的皮肉伤就恨得毁了一个杀手集团,只可惜少爷似乎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