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裹上磁粉的迷人嗓子淡噙着一股笑意,然而幽深又不怀好意的眼眸却是直盯着顾思晨,像是盯上猎物一般。
彼思晨浑身颤抖个不停,尽避想跑,却没有半点力气挪移犹如被灌上水泥的脚。
不会吧,这里有那么多人,就算她真当众喊出他的名字,他只要不承认就好了,没事干嘛回头?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她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可是我认识妳。”江怀昂笑得邪魅,探出手刚要触上她的脸,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劲风逼来,他急忙往后扫拳,正中那人的鼻梁。
“啊!”顾思晨见状,不禁拔尖喊着,赶忙推开他,抱着时乃谦,护在他面前。“你怎么可以乱打人?救命啊!”
呜呜,流血了……笨蛋,她都已经转移他的注意力了,他跑就对了,干嘛跑过来?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觉得这样很过瘾是不是?
江怀昂撇唇轻笑,才刚要往前一步,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咆哮。
“喂,你到底是谁,居然敢打我弟弟!”
江怀昂回头,笑意一僵,又蓦地绽开爽朗的笑。
“可薇?还有冠韦……”
“怀昂?”时可薇甩开黏在她身旁的人,快步走上前,愣愣地盯着他。“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年回来的。”江怀昂笑着,深邃如西方人的眸子直盯着时可薇。“好多年没见到妳,妳还是跟当年一样漂亮。”
“你当我死了不成?居然当着我的面夸奖我太太?”宗冠韦没好气地挡在两人之间。
时可薇不悦地推开他,微恼地吼着:“我还没嫁给你,你给我滚远一点!”她随即转头对江怀昂说:“倒是你,回来不跟我联络就算了,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弟弟动手动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妳弟弟?”江怀昂一愣,微微抱歉地扬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教训坏了我迷宫规矩,又抢了我女人的人,谁知道他竟然是妳弟弟。”
“他抢了你的女人?”难不成是指洪婉淑?
时可薇一愣,睐向一旁哭得呼天抢地的顾思晨,
“大姐,救救他,乃谦一直在流血……”顾思晨没了往常的优雅华贵,反倒哭得披头散发,彷佛躺在她怀里的时乃谦已经蒙主宠召了。
“他只是流鼻血而已。”时可薇见状,不禁翻了翻白眼。
“可是有好多血,他的身体又不好,流了这么多血……”她好不舍,觉得心像快要炸开般地难受,好痛好痛……
罢从大厅走到外头的宋湛耒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摇头笑道:“就说妳一定是喜欢他,妳又偏说不是。”不过是流了点鼻血,她就能哭成这样,要是伤势再重一点,她岂不是要把老天都给哭翻了?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快救他啦!”见他们都一直笑着,顾思晨不禁撒泼怒吼。
“是,公主陛下。”宋湛耒帮忙把时乃谦扶起,附在他耳边说:“你还要装晕到什么时候?”
时乃谦微挑起眉,瞇成一直线的黑眸直瞪着他;他不是要装晕,而是被扁到鼻子实在痛得教他说不出话来。不过这种结局虽是差强人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尾声
(我好无聊。)
“又无聊了?”时乃谦开着车,淡漠的脸上浮现浅浅的温柔。
(当然无聊啊,因为上一回的事,害得我现在没脸见人,除了把自己关在三楼,我哪里都不能去,我当然闷到快要发疯了,你要不要过来?)
一想到她在饭店前做出那么丢人的举止,便吓得她好久都不敢再碰酒。
而且,也害她到现在都还不敢踏出夙苑三楼……
因为他,害她变成上流社会茶余饭后的笑话,要她以后怎么见人?
“可是我现在……”他身旁是没人,可是有事正等着他去做呢。
(人家不管、不管啦!)顾思晨在电话那头执拗地喊着。
“唉。”公主陛下都下令了,他能有抗拒的机会吗?“好,我马上就过去。”
反正,这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好。
原来身为委托人的洪婉淑为了要引出江怀昂,所以刻意委托了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虽说把事情搞得一塌胡涂,但是,事情倒也还算是收拾得相当完美,尽避他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记拳头;然而顾思晨另类的心疼告白,却是额外的收获。
不过,两人之间依旧是暧昧不清的关系,她不明说,教他也下不了决定。
车子如往常滑进了夙苑的停车场,时乃谦大方地走进夙苑里,走上专属他的走道直上三楼。
“公主陛下,我来了。”时乃谦一拉开两扇大铜门,便见到顾思晨在地上打滚,不由得蹙起眉。“我能请教妳,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在打滚啊。”看不出来吗?
“妳没事躺在地上打滚做什么?”
“我无聊啊。”看不出来吗?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妳是猫啊?”居然在地上打滚打发时间,他要不要去买根逗猫棒?
彼思晨扁了扁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地毯很舒服。”
鲍主陛下的命令,要他怎么抗拒?时乃谦只好月兑下西装外套,乖乖地躺在她身旁,任她像只撒娇的猫窝进怀里。
“喂,外头还有没有人在说我的笑话?”她习惯性地在他怀里磨蹭着。
“没有,妳以为别人都那么闲?”
“啧,你根本就很少跟别人闲聊,又怎么知道他们没那么闲?”她长这么大,可是很少看他跟别人话家常,通常都是他听她说比较多。“我跟你说,你心里有什么事可以不跟别人说,但是不能不跟我说,要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若不是经过这一次的事件,带着几分酒意硬逼着他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一点,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远离她的用意到底在哪里。
嘴巴是用来干嘛的?除了吃就是说话嘛,有嘴却不说,不是很暴殄天物吗?
“什么都要说?”时乃谦反问,并将把她不安分的手拉开一点。
“只要你想说的,不管是心事还是什么,你都说;要不然每次都是我说,多无趣啊。”她又不是在跟空气说话。
时乃谦拾起她一绺发丝,轻声道:“妳真的很美……”
窝在他怀里的顾思晨蓦地羞红了脸,拉开了一点距离。“哎哟,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啦!”怎么无端端地谈起她,很不好意思耶!
“妳不是要我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吗?”
“可是……”她会不好意思嘛!
彼思晨羞赧地拾眼睐着他,见他深邃的黑眸直瞅着自己,不禁羞红脸,想要转开脸,却见他慢慢地俯下唇,她的心为之颤悸,赶忙逃离他的怀抱。
“妳这是什么意思?”时乃谦跟着坐起身子。
“你不要这样嘛!”她不习惯啦。
“妳不是说可以尝试交往吗?”虽说她是带点醉意说的,但是他很肯定她不是很醉。
“我是说了,但是你不要这么突然嘛。”至少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做点心理建设,慢慢地适应彼此的亲密。
“怎样才算不突然?”
“呃……”
“妳知不知道大姐已经在逼我结婚了?”时乃谦一把将她擒回怀里。
“你有对象吗?”他该不会又打算不理她,甚至背着她去相亲吧?
“我可以把妳这个对象告诉大姐吗?”他在她耳畔轻喃着,温热的气息吹向她。
“不行!你要是说了,我们就分手!”顾思晨发痒得缩紧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