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蒙爷有几分神似呢,难不成是他的兄弟?
但他俩的气质未免太不像了,这人瞧来放荡不羁、潇洒落拓,同蒙爷的翩翩风度大不相同……
嗯…她何时同二姐一样,会对男人评头论足了?真是坏习惯,要改、要改。
“二弟。”蒙前敛笑,高深莫测的黑眸闪过一丝恼意。
懊死,没料到二弟竟会在这当头跑到这儿;。倘若可以,他真不想教他们两人碰头。
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浪子,一瞧见对眼的姑娘,没有不出手的,如今教他瞧见了她,真是失策。
“唷,这位小泵娘是谁?”蒙究玩味地睇着范涛。
“二弟,她是随意当铺的当家。”眼一敛,他脸上堆满了温文的笑。
“嗄?”蒙究眨了眨漂亮的大眼,微俯子直瞅着她,见她漾着笑,他不禁又道:“不像耶,看起来很小,她真是那家当铺的当家?”‘“我今儿个一十八,不小了。”哎呀,亏她还觉得他长得像蒙爷,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起话来竟是这般讨人厌。
“哦……”蒙究轻点着头。“一十八了啊,差不多可以出阁了。”
“你……”范涛咬牙瞪着他。
这人的脑袋到底有什么问题?怎么老说些古怪失礼的话,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蒙爷的亲弟份上,她才懒得理他。
她成不成亲,同他有什么干系?
唼,教她又想起今儿个爹又寄了封家书来,爹甚少一月之内寄两封信,这一回八成是亲事有了着落,真教人苦恼d她还不想出阁啊,至少现下还不想要;打她下卧龙坡至今,都还未交过什么知己,如今出现了一个蒙爷……
“二弟,别胡说。”蒙前略沉下脸,然,一对上范涛无尘瞳眸时,便咧嘴笑道:“范姑娘,他是我二弟蒙究,是江南苜屈一指雕玉师,就算是大内的玉匠,也不见得有他的巧夺天工。”
“他?”眼角余光偷戏着蒙究,见他滑头勾笑,范涛忙别开眼。
太不像了,一点也不像蒙爷这般稳重内敛,更不像是个巧手的雕玉师。
“我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就连我大哥送给你的那一副玉棋盘,也是出自我的手。”瞧她压根儿不信,他不禁有些发噱。
范涛微讶地回头睇着他,惊诧地不是他猜中她的心思,而是没想到他就是那位鬼斧神工的雕玉师。
“唉唉唉……”
听着古怪的哀叫声,发出亮光的双眸随即移至蒙前的身上,瞅着他皱拧盯眉头,范涛担忧地看着。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我歇会儿就好了。”蒙前连叹数声,又勉为其难地勾起一抹苦笑道:“只可惜,今儿个可能不能陪你一道赏玉了。”
“我……”蒙究方要毛遂自荐,却教蒙前给截断。
“二弟,你去差莫老送一下范姑娘。”
“不用了,这宅子我已经挺熟的,不需要再特地差人送我。”范涛站起身,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睇着他。“真的不用差人请大夫来看看吗?”
“不用了,我歇会儿便好了。”蒙前淡然一笑她眨了眨眼,道:“我先走了,明儿个再来探你。”她回身客套地同蒙究点点头,却瞥见他手上的帖子,眉头一拢。
敝了,这帖子眼熟得紧,好似一个月总会见着一封。
是错觉吧,这种帖子八成随处可见……
范涛没搁在心上,她冲着蒙前露出粲笑,随即便轻快地往外走。
蒙前一双深沉的眸子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瞧不见为止,他才猛然回头,一脸狰狞地道:“是谁要你来搅和的?”
蒙究不解地眨了眨眼,而后笑得贼贼地道:“大哥,好个伪善模样,倘若不是同你二十多年的兄弟,可真要教你给骗了。”大哥耍这等小把戏想要做什么,他用脚指头想都想得到。
再者,他也听莫老提过这回事,知晓大哥心里在盘算什么。
但是话说回来,他可不是来凑热闹的。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蒙前没好气地道。
“不知道也罢。”蒙究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将一张帖子递出。“你自个儿瞧吧,好像催命似的,一封接着一封。”
蒙前接过帖子,瞧也不瞧地丢在一旁桌上。
有什么好瞧的?一个月至少会寄上十来封,每回都是提同一件事,他早已瞧腻真是烦人。
与其动脑筋想着要怎样得到那位小泵娘,你还不如赶紧把玉簪的事先给摆平。“蒙究大刺刺地拿起搁在桌上的茶水,一口呷尽。
蒙前侧眼瞪去,见他大摇大摆地甩手离开。
“还不都是因为你不帮我!”要不他蒙前今天会落到这等境地吗?
“那是你自己招惹的事,怎能怪我不帮你?”蒙究没好气地啐子一口,边走边道:“再说,你连玉簪到底长什么样子都说不出来,要我怎么动手帮你做?”
蒙前愤怒瞪去,却又无言以对;只因,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不过,说真格的,他倒是不怎么介意这件事,脑海中反倒不断地回想起方才范涛担忧的神情,在他的心里化为一股暖流。
想着,他笑得连眼儿都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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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朵贴心的解语花,正如她所说的,天天来探他。尽避老山贼的信是一封飘上一封,蒙前却丝毫不恼,只因她就在他身旁。
时值过午,蒙前习惯性地往窗外瞟,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压根儿不管撤在案上那封尚未拆开的信。
昨儿个没瞧见她,因为他忙着办事情去了,前天亦没见着她,因为手头上的事太忙,实在是教他分不开身;今儿个他就耗在书房里等着她,一旁的桌上更已为她摆上上等美玉,就等着她赏玩。
算算时候,她差不多快要到了,他就先把这本帐本对完,便有一下午的时间可陪她一道赏玩了。
不自觉地勾着笑意,蒙前飞快地蘸墨落笔,形如雷电般地快速批点。
突地,隐隐约约听见前院好似有声音。
他意地停笔,定睛往前院的方向探去,好像他若是盯紧些,便能够瞧见她的身影;不过,尽避还瞧不见身影,但那声响该是她的,他不会认错,毕竟两人也相处了一段时日。
从前院到他的书房,大概只有百来步的距离,他的动作若是不快些的话,让她瞧见他满桌的帐本,肯定会贴心地不叨扰,继而求去。
不成,他已两日没瞧见她,今儿个岂能再错过?
重振精神,他正打算一鼓作气地做最后冲刺时,突然听闻逼近的笑声,他的心不由得柔了。‘唉!遇上这小泵娘,真是教他没辙。
不如先将帐本收起,待她赏玩玉石之后,他再挑灯夜战好了,反正所剩不多,虽是明儿个要的,也不急于在这当头完成。
不知怎地,他方收起帐本,手里抓起尚未拆封的信欲藏起,却发觉逼近的笑声又变远了。
他不解地蹙起眉,拿起信轻拍着唇。
敝了,她同莫老打过招呼,问过他在不在之后,向来会直捣他的书房,怎么今儿个却……
飞扬的眉微挑,善于算计的深沉眸子微微流转,掩在浓密长睫之下的眼瞳乍现一道精光,他蓦地站起。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她既已踏进蒙府,岂有不直捣他书房的道理?
依她对玉石的热爱,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他的书房,搬出他所有的玉石好生把玩,如今却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影,这意味着——蒙究?
心头猛地一颤,莫名的不安攀着血液流窜到他的四肢百骸,教他再也按捺不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