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成,她就奉陪到底,只是……他到底是在瞧哪里?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探,她蓦然发觉教他双眼发直的主因是她身上蔽体的被子早已滑落腰间,很自然的,他的眼是盯在……
“啊!”夏九娘手忙脚乱地抓起被子往身上裹紧,“无耻,还自诩什么君子,你根本就是假道学,根本就是下流!”
现下不是晚上,外头可是光亮得很,只要眼睛没瞎,该是都可以清楚地瞧光她的身子……无怪乎他的眼会发直。
“我、我会迎你为妻,就算瞧见了你的身子也不为过,再说昨儿个,能看该看的,不都全瞧见了。”尽避嘴上说得理所当然,然他却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瞧她一眼,耳根子更是烧烫不已。
虽说昨儿个晚上房里没点上灯火,但外头可是灿亮如昼,亮光映入房里,瞧不足十成,倒也看得清七、八成。
“你……”夏九娘羞恼的不知道要把脸给往哪儿搁,一张漂亮的粉颜艳红似火。
虽说她心里气恼得紧,可遇上这般难以启齿的事,真是堵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横竖就是这样了。”两人沉默了好半晌,始终背对着她的文字觉突地站起身,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后,拾起掉落在地的袍子穿着。
“什么叫做‘就这样了’?”夏九娘光火地站在床榻上,拉着被子裹住全身,一双潋滟的水眸含羞挟怒地瞪着他,看似想要将他给大卸八块的模样。“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得那般洒月兑,好似她非要依他不可。
“就是话里的意思。”他没好气地道。
“你是什么东西?你说你要娶我,我就一定得要出嫁吗?”她气得直跺脚。
“要不,你说该要怎么着?”理好衣袍,文字觉乏力地回头睇着她,却见她身上裹着细薄的丝被,勾勒出她玲珑的躯体,再次勾起他情难遏抑的,逼得他不得不力持镇定地再回过身去。
“你这是什么反应?”瞧他一瞅见自个儿又立即回头,夏九娘不禁气恼地抬腿往他背上一踢,“怎么,自个儿干下的祸事,现下不敢瞧了?你这个孬种,倘若对我无意,就不该仗着酒意对我胡来!”
她骂也骂、踢也踢了,他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不回头,由着她打骂而不还手。
“你这假清高、假道学的混蛋!”瞧他置若罔闻,她乏力地跌坐回床榻上,“你愣在那儿做什么?把我的衣裳拿来!”
到底是对她有意还足无意,为何他就是不吭一声?
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一定会嫁给他吗?作梦!倘若使出霸王硬上弓的绝活便能够成就一桩姻缘,她早九年前便做了,但她要的不是这种感觉,她要的是他的心,如果他不给,她就不嫁!
文字觉依旧背对着她,替她将散落一地的衣裳拾起,然一触及她精美丝质的肚兜,他突地又闪神。
“你瞧什么瞧!”
见他瞪着自个儿的肚兜,她随即伸手揪回,粉颜烧烫得像是快要着火般。
“不就是件肚兜。”他说得云淡风轻,然俊尔的脸却是一片赭红,只不过背对着她,没让她瞧见罢了。
“什么一件肚兜而已?”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禁更恼,“文字觉,我告诉你,本姑娘可没答应要出阁,我不允许你对我这般放肆!”
亏他老在她面前扮清高,如今一瞧,不过是个假道学,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你不出阁?”他突地回身瞪着她,却见她正着装系上肚兜,只见丰润的浑圆半露,教他心神微微一晃,忘了移开双眼。
“谁要你转过眼来的!”她羞得以双手遮住胸前春光,又见他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羞恼地咆哮:“你还不转回去。”居然瞧得这般光明正大!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要他拿衣裳,便表示她要穿整衣裳,他偏又挑在这当头转过头来,分明是蓄意的!
闻言,文字觉立即转过身子,耳根子更加热烫。
“我是想要问你为何不出阁……”他粗嗄地道,声音饱含欲念,微咳了两声,才又低下嗓音,“你的年岁不小了,若再不出阁,该不会真打算要待在花满阁一辈子?在那里美其名是称之为大掌柜,可实际上,你跟个鸭子没两样……”
话未完,她的粉拳毫不客气地落在他的头上,“说穿了,你就是瞧不起我的出身就是了;既然瞧不起,你又何必要委屈自个儿娶我?”
“我何时瞧不起你了?”他反身抓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却发觉她虽已穿上肚兜,然外袍却没系上,这风光……教他心神荡漾。
“现下就是!”她恼火地挣扎。“你根本不需要委屈自己,因为我夏九娘可不是非你莫嫁!”
“我都已坏了你的清白,倘若你不委身于我,还能委身于谁?”他也跟着光火;虽说是阴错阳差的做下错事,但既已是事实,无论如何,他绝对会负起自己该担的责任,而她不嫁……是因为她想要替利悉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我随便嫁谁都成!”她恼声吼道。
这时门板咿呀一声忽地打开,文字觉想也没想地回身挡在她的身前,不教她惑人的春光有半点外泄。
“哎呀!我是不是见着了什么不该见的?”韦不群一开门,随即又半掩着门,躲在外头偷笑,窃喜自个儿好似凑成了一段好姻缘。
“就是你了!”夏九娘倏地从文字觉的肩头闪出,怒瞪着他。
“嗄?”什么事?
“我要嫁给你!”
她豁出去,反正文字觉不要她……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成亲,那么,就让她成亲吧,教她断了所有的退路,往后不再痴痴念念地想着他,不要再为他动心惹情!
韦不群一头雾水地瞪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咽了咽口水。他好似没凑成姻缘,反倒是砸锅了。
第十章
“我的好娘子……”
“谁是你的好娘子?”夏九娘一见韦不群逼近,拾腿便踹。
“哎哟……”韦不群一脸悲戚地睇着她,跛着脚退到一旁,无奈地道:“整个南京城里的人全都知道你要嫁给我了,还说你不是我的娘子。”
他算是蚀本了,碰都没碰夏九娘一下,挺多偷了个香,她便栽着要他娶她,而她同文字觉两人在天方大亮之时衣衫不整地独处一室,若说两人之间清白无事,谁会相信?
“还没成亲哪!”
夏九娘坐在窗台旁的软榻,直瞪着窗外的大街,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却始终看不见她心里想见的那个人。
文字觉真是不吭声哪,压根儿不在意她要嫁给别人。
那浇薄的男人,说什么要担起责任、说什么坏了她的清白要迎娶她。然而她不过月兑口说要嫁给韦不群,想藉此逼文字觉说出真心话,他却依旧什么都没说,更别说要解释什么,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就连品酒宴也悄悄地落幕了。
都这种情况了,文字觉不来就是不来,彷若那时说要娶她是随口说说的,如今她这烫手山芋说要嫁与他人,他碰巧可以月兑身。
可在那当下,他可是惊愕得很,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离开。
惊愕什么?不是惊愕她要嫁给别人,而是她要嫁的人是韦不群,只因为他长得酷似利悉……
难道文字觉真是喜爱男人吗?但他若是只要男人,为何偏又要了她?
若文字觉是对她有意,藉着酒意对她使坏,为何在她说了要嫁给韦不群之后,他却又不见踪影?
老觉得文字觉对她并非那般厌恶,毕竟他给了她不少特权,可他偏又从不正眼瞧她,好似那些特权,不过是看在利悉的面子上才特别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