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心软,好歹会留点面子给她的……
就这么决定了!找二爷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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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蹑手蹑脚地通过曲桥,步下石阶,缓步走到人工湖旁,就停在桥墩下,偷偷地看向帷幔飘扬的摘月亭。
风不太,帷幔飘得不是挺高的,想窥见亭子里的景象有点难,但……亭子里头却传出古怪的声响。
这声音不算太陌生,她天天在前院晃着,大抵都可以听上数回。
可每回听着,几乎都是在夜里,现下还未到晌午,光天化日之下,不该会有这种事吧?
里头的姑娘是妓馆里的姐妹没错,可里头的男人真的是二爷吗?
说不准是三爷或者是小爷……
可后头有不少厢房,不该选在这儿的,是不?
再者,据她所知,二爷最爱待在亭子里品茗,闲来无事都会在这儿小憩。
她虽然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但里头传来的婬声浪语……
许锦咽了咽口水,心跳得太快,令她觉得难受,想要赶紧离开,却又想要一探究竟。
说不准是她误会二爷了!
许锦往后栘的脚步不禁停住,忍不住地踏上拱桥。
尽避二爷贪恋美色、尽避二爷性好渔色,但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至于如此做的,是不?
二爷是个君子,二爷不会……
然而愈靠近摘月亭,婬声浪语益发刺耳,亭子里的人如人无人之境般地纵情享乐,敦她愈是靠近,心头愈是难受。
飘扬的帷幔拂上她的脸,她双手微颤地掀开了帷幔,水眸一转,睇见里头教人难以置信的香艳画面——几位姐妹几乎衣不蔽体、袒胸露乳地围绕在一个男人身一旁。
置身于软玉温香中的男人几乎全果,然而一头放下的檀发遮去他大半的脸,教人瞧不清面目。
但,别人也许瞧不清楚,她岂会瞧不清楚?
只消一眼,她便知道眼前这个放浪形骸的男人,就是她向来最为敬爱的二爷!
真教人不敢相信!
她以为二爷不过是贪玩了些,喜欢带着美人外出游湖,虽说言行举止有几分轻佻,但也算斯文有礼,怎么……今儿个的他竟和以往截然不同?
她蓦地往后一退,然而脚下一个踉呛,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正处男女交欢、意乱情迷之际的文字征蓦地一暍,一双染上的黑眸往外头一瞟,见着是她,不禁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我……”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要她说什么?要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还足要她说,请他们继续,千万别在意她?
她……说不出口,她只想逃……
她大概是病了,觉得心好疼,好似有干万根针不断地扎进心窝,又好似有人紧揪着她的心不放,又疼又剌。
她想走,可双腿偏是软得不听使唤……
亭子里的一千花娘七手八脚地整理衣衫,却不知道该不该走。
“锦儿……”他哑声唤道。
许锦的身子蓦地一震,懂得他嗓音里所透露的,不禁浑身打颤,不知道该不该回话。
二爷性好渔色,她时有所闻,却未亲眼目睹;可不管怎么说,那是二爷的事,她压根儿不需要诧异、不需要错愕,只消像以往那般,像平常那般同他说……
“二爷,我知道我不该踏出房门,我……我回去了!”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自个儿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但话一说出口,脚似乎也多了点力气,教她走起路来轻松多了。
“等等!”
靶觉他的大掌搭上她的肩,她头也不回地拍掉,随即拔腿狂奔。
文字征赤果着上半身,俊美的脸上残留着求欢的欲念,还多了一抹不知所措。
混蛋!不是要她在水榭里好好地待着吗?
是谁要她出来的?无端端地瞧见这一幕……混蛋!教他怎么……不管了!安抚她……要安抚什么?有什么好安抚的?
但,要他就杵在这儿什么都不说,他……做不到!
“要赚钱,待在摘月楼里不就得了?何苦特地跑去花满阁?”她说的是哪门子的浑话?
居然联合九娘瞒骗他,扮哑巴花娘……混蛋!他早该发现的,明明是那般相似,他不该认不出来,可他偏是教她要得团团转,倘若不是他眼尖地识破真相,天晓得他会被骗到哪一天。
说不准他已经将她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混蛋!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想令他愧疚不成?
“二爷愿意让我在妓馆里赚钱?”她不敢置信地抬眼。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瞪着她的脸,黑曜石般的眸瞳不禁微眯,暗咒了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的粉颊贴在他赤果的胸膛上。
“方才那一幕,你可见着了?”他哑声问。
“我……”她僵若化石。
她是见着了,可天晓得她多不想瞧见那一幕……
她不想瞧见教她伤心的画面……她不想瞧见二爷那般风流不羁的神态,更不想瞧见他同别人缠在一块儿……
“花娘便是那样,你可明白?”
“我知道。”她合上眼,粉颊贴着他炽热的胸膛,感觉他的心跳有些失序。
二爷怎么了?竟乱了心跳。
她的心在疼,二爷感觉到了吗?
“你知道?”
“我常跑去前头充当跑堂,自然知道……”就算她不想知道都不行啊!
“我要你乖乖地待在后头,你竟……”他咬牙咆哮。
早知道她不安分,可他没料到她竟将妓馆当成了自家院子……她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走动,难道不怕教人给吃了?
许锦敛眼不语,只觉得他身上烫人的炽热自她的粉颜烧上身子,烧烫得教她的心漏跳几拍。
第八章
许锦气喘吁吁地跑进水榭,跑进房里,方要转身掩门,却见文字征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在她合上门之前强行进入。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睇着不发一语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要你跑到摘月亭去的?”他闷声质问。
“我……对不住,二爷,我不是……”
好臭的味道……二爷的身上有着难闻的气息,像是廉价的困脂水粉味儿,教她一闻到便想吐。
“你就是这般不受教!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总是明着应付我,暗地里拂逆我,没一件事教我称心如意的,就连跑去花满阁亦是一般!”他心虚的咆哮着。
他知道自个儿在无理取闹,硬是将不相干的两件事给兜在一块儿……可,他就是恼羞成怒,不成吗?
谁要她这般不听话的?她就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有什么不好?
然而她偏要为了她的混蛋爹爹自愿下海当花娘……
混蛋!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救她月兑离苦海,事隔多年,她偏要往苦海里跳……怎么?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成?
他何时将她教养得这般傻了?
“我、我只是希望自个儿能帮二爷赚钱……”她垂下螓首,嘴巴一开一合,说得好心虚,因为她满脑子直想着方才那一幕。
心在狂跳,几乎令她呼吸不了。
倘若二爷能一直这样搂着她,不知该有多好……
以前二爷偶尔会捏捏她的脸、模模她的头,万般疼惜她:她喜欢二爷疼爱她的感觉,所以自然会想要报答他,遗憾的是,她什么都不会,只好……
“二爷,我可以在妓馆里当花娘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搂着她的他身子一僵,恼火地瞪着她的头顶。“你在说什么浑话!你以为我养你、教你至今,是为了要你当花娘吗?你真的把我当成那种下三滥?”敢情锦儿是把他拿来和她的混蛋爹爹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