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愿意承认那蓄意藏在心底、自认为是一桩秘密的事实,说穿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自个儿早巳情意深植……一年多的时间,要他如何能不日久生情?
就只有她!混帐,居然伤他如此深!
唉!尽避是被她所伤,他也认了,要不若是失去她,这份心思不知道会叨扰他到什么地步。
原以为逃离她片刻,应该可以教他的心情沉静许多,岂料非但平静不了,甚至还教他更加的浮躁不安,这感觉活似没了她便不行。他何时身旁少了个人便显得这般落寞来着?
就因为她,而她怎会在他满脑子不断想着她时,穿著一身男装的跑进无忧阁?
他只是来问问她而已,况且,外头飘着大雪,她若是一路跑回御绣庄,肯定是淋湿了身子,若是不赶紧温暖身子的话,定会染上风寒。
犹豫了半晌,他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扣了扣门。
“滚!”里头回应得没半点人味。
君逢一微恼地蹙起眉,深沉的黑眸直瞪着门板,冷声道:“开门。”混蛋,她淋了一身风雪,他是担心她会染上风寒,要不然她以为他真的那般好心吗?
“我要你滚,你是听不懂不成!”里头咆哮以对。
君逢一拧皱眉头,不由分说地一脚踹开大门,大门随即应声破裂,他大剌刺地往她闺房里走,怒瞪着窝在炕床上的她,一把掀开被子,见她依旧是先前的男装打扮,不禁微恼地动手解她的衣襟。
“你在做什么?”淳于后惊惶地挣扎着。
他现下是被她发现了秘密,所以准备霸王硬上弓,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她便非跟着他不可!
“我在帮你月兑衣裳,你瞧不出来吗?”君逢一恼怒地咆哮。
全身湿淋淋的,她以为爬上炕床,窝进被子里,她就不会染上风寒吗?
“你住手!”淳于后双手并用地挣扎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在干什么?”见她双手抓着襟口,君逢一恼怒地索性用撕的,可谁知道才撕开襟口,她的利齿随即凑上他的手,毫不留情地往虎口咬下。“啊!”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在他虎口上留下的一道血痕,不敢相信她居然抗拒他到这种地步,他是在担心她,她以为他想做什么吗?
“我告诉你,你得不到十二锦绫织法的!就算你娶了我,你一样得不到!”她拉着被子退到炕床最里边。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寒鸷地抬眼瞪她。
他担心她会染上风寒,而她则是毫不客气地报以一口牙……
“你不要以为玷污了我,我就一定会跟着你!”她吼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谁要玷污你?”他怒不可遏地大吼。
她到底是在说什么?为何他听得一头雾水?
“你走吧!你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得到十二锦绫织法的,就算杀了我、玷污了我也没用。”她咬牙道。
君逢一微恼地双手环胸,黯沉的黑眸直瞪着她。
“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不相信我得不到手!”他现下要她,真真切切地知道自个儿要的就是她,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也一样不放过她!
可她这一张聒噪的嘴,倒是很明白怎么伤他,说什么杀她、说什么玷污她,难道他只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在她的心底,他是恁地不堪?
“不可能的,因为十二锦绫织法不只是花机上头装上不同齿数的簆,让所织出的丝帛更加密集,更是因为十二锦绫没有集本,只有织法口诀,只要我不说,你永远也找不到。”她扬着苦涩的笑。
版诉他也无妨,就教他死心,要不就杀了她,往后她的心就不会再痛了。
闻言,君逢一恍然大悟,无怪乎他翻遍整座御绣庄都找不到织法,几乎差那么一点点,他连那座人工池都要翻了。
只是……他现下不过是担心她罢了。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她咬牙怒道。
他不禁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要杀你?”混蛋,倘若他真的要动手的话,也不需要等到现下?
他像个傻子般的守在她的闺房前不知道守了多久,替她解决多少想取她性命的杀手,如今她竟然这样对待他,教他情何以堪?
“因为你得不到十二锦绫织法,便要想办法让它失传!”淳于后气得说道。
“谁管它到底失不失传!”谁在乎那劳什子东西?
“你不用再装了,我全都听见了,我就坐在你身后的雅阁里,你同人说了什么,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他还打算争辩?
“你倒是说说,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说要十二锦绫织法,还要御绣庄和我,要不然你不甘心。”他之所以要娶她为妻,只不过是为了顺顺心头上的那一口气。气死她了,他居然敢这样待她!
“没错。”
“你可承认了!”他果真承认了,不知怎地,泪水蓦地从她眼里滑落。
“我承认了什么?”见她掉泪,君逢一拉起衣袍一隅想替她拭泪,却教她硬生生地拨开。“对,你说得没错,打一开始我就是为了十二锦绫织法而来,可现下教我真正不甘心的只有你,你信吗?”
哭什么?他又说了什么教她想哭的?
她不是倔得很、不是坚强得很,现下却在他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这……岂不是在揪他的心吗?
“所以你想杀了我?”她怒眼瞪着他。
这是什么?她引狼入室?
好啊,有何不可?倘若他真的要她的命,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连吭都不会吭一声!
“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你?”他恼火地再问一次。
她是听不懂他的话,是不是?都跟她说得这么明白,她为何还是一点都不明白,是存心要气死他吗?
“要不,你说,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要的是妳!”他火极大吼着,黑眸晦暗而阴鸷。“你以为我跟在你身后回来,是打算要杀人灭口的吗?你这笨蛋,我不过是担心你淋了一身雪,怕你冻着身子,而你却以为……”
她是故意激他的吧,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般不识相,不把他这自愿的护院看在眼里,甚至以为他才是真正要追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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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淳于后呆默了半晌才说道,压根儿不相信。
“我不管你到底信还是不信,不过我话已经说出口,要的是你便是你,你今儿个是别想要逃了!”君逢一霸气十足地说着,回拔的身子立刻压上她的,随即动手要月兑去她一身早已经湿透的衣袍。
“我……我不准你拿碰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我!”她死命的挣扎着,想要再张口咬他,谁知这一回他却聪明地捂住她的嘴。
“什么叫作我碰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你?我何时碰过什么女人了?”不是他要自夸,像他这般自爱的男人真是不多见。
“我瞧见了,你同个女人风流,教她拎着耳朵也不反抗!”
最可恶的是,那女人已经有点年纪了,尽避她风韵犹存,但终究是上年纪,谁知道他的心思居然还在她身上?
君逢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是我义母,是我义父好不容易破镜重圆找回来的义母,她要拎着我的耳朵,你以为我能反抗吗?”当然不是不行,只是反抗之后下场会更可怜。
“义母?”淳于后诧异地睇着他。
心底这一份诧异不只是因为他所说的话,更因为突然放松了的情绪。
她一失去挣扎,他不禁跟着冷静几分,一冷静下来,随即便发觉了奇怪,有点难以启齿地道:“你该不会以为她是我的……相好吧?”他就算跟老天借上百颗胆,也不敢做这种事,她怎会蠢得这般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