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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一雅少 第17页

作者:丹菁

她几近哭吼般地叫着,歇斯底里地跺着脚。

君逢一有点微楞地睇着她,不敢置信区区一只虫便能够教她臣服,甚至还抓着他的手,他原先不过是想要吓吓她,报复她昨儿个的淡漠,谁知道见着她这般慌乱无措的模样,却教他心软。

这是她头一回自动地靠到他身上,而且还有求于他,这种感觉可真是畅快,教他感动。

而且,手上不断传递来的细腻触觉,更是教他……

突然,一旁的太苇忍遏不住的大笑一声。

君逢一微恼地瞪过去,太苇聪明地忍住笑声;而他再回眼时,却见她瞪着大眼,张牙舞爪地吼着。

“虫是你带来的!”他故意欺负她!

“我……”混蛋太苇,谁教他在这当头笑出声,他又是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混蛋!”淳于后旋即抓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咬上。

君逢一瞪大了眼,眼见手泛起血丝,他却是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不敢置信地直瞪着她,不懂她为何这样咬他。

“你去死吧!”感觉到嘴里一阵咸涩,淳于后才悻悻然地跑开。

君逢一楞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瞪着她飞也似地逃走,而那一只该死的虫正握在他收拢的掌心中,恶心地垂死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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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前一日,御绣庄的准姑爷依然不见踪影。

打他踏进御绣庄里整整一年,未曾见他外宿过,可不知怎地,打三天前,御绣庄的准姑爷便消失了。

眼看婚礼就快要举行,御绣庄上下莫不努力地寻找着君逢一的下落,唯有即将成为新嫁娘的淳于后文风不动,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可是,真的是如此?

只见一抹行径可疑的身影在无忧阁外头走动;降下薄雪的街上人潮不多,天气冻寒得直把人给逼进屋里,而无忧阁里头不断地传来笙歌和喧哗声,教她不由得更加勤快地来回走上数趟。

他应该是在里头吧,他不太可能回广陵,唯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这儿;倘若不在这儿,那就算了。

啐!他还以为她真的非君不嫁吗?居然敢拿乔?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突然失踪,没带细软就带着向来跟在他身旁的太苇离开。

哼!她倒也不是要逮他回去成亲,只不过是想要把话给说清楚,说真格的,若是他愿意离开,她还得感谢他,不是吗?

要想传宗接代,并不是非要他不可。

她……她只是顺便到此逛逛,若是真遇着他,顺便通知他她已经把婚礼给取消,而他也不用再回御绣庄了。

她不过是想要先行通知他一声,省得他到时候难堪。

对!就只是如此而已,绝对不是要向他道歉那一日她骂过头,或者是想要知道他来这里,到底能玩什么花样。

“这位爷儿里头坐呀!站在外头,待会儿要是冻着,大娘我可是会不舍得。”

淳于后正思忖着,却突然被人一把将她拖进无忧阁里,动作之迅速教她措手不及;而她就这样给拉进里头,安置在靠街边的雅阁。

“爷儿要不要来壶温酒暖暖身子?”衣大娘热情地招呼着。

“呃。”淳于后压低嗓音回道。

“马上来。”衣大娘如花蝴蝶般地飞到另一头。

淳于后缓缓地抬眼,睇着这抹熟悉的身影,蓦然发觉和那一日见着的背影相似极了。

难不成她就是那一日的姑娘?瞧起来虽有些年岁,不过倒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难猜想她再年轻个几岁,会是多么的美艳;而他若是对她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之事。

只是,与她何干,她想这么多作啥?

先前还不知道该怎么混进来,幸好有她拉她一把,让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混入其中,不过这也要庆幸她这一身男装打扮。

湛蓝锦绫外袍,上头织出蟠龙花样,下襬绣上祥兽献瑞,外头再搭上一件灰色皮草,她这装扮活像个富家子弟。这是当年爹一时好玩,替她做的一件男袍,给她偷溜到外头玩时穿的,没想到她竟是在这当头才用上它。

啐!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该趁这个时候四处探探他在不在这儿才是。

打定主意,她一双潋灔水眸随即往另一旁看去,才发觉这酒肆里头极为雅致,从门口踏进是一条长廊,而长廊两边皆是雅阁,尽头则是柜台,中间还搭了个戏台。

雅致舒服不奢华,感觉倒是不错,只是,他到底在不在这儿?

她放眼瞧着长廊对头的雅阁,睇着三两人一桌,大伙儿都莫不热闹地高声喧哗,东南西北地聊得天花乱坠,而里头红彩高结,红烛满缀,有着几分喜气;而与其说是年节的喜气,倒不如说是婚嫁的喜气。

真是古怪,这里头有人要嫁娶吗?

她不由得敛下眼,唇角抹上淡淡的哀愁,人家嫁娶是兴高采烈地张灯结彩,可她呢?招亲的相公跑了,她居然得在寒夜中独自外出寻他……不,不是寻他,是要同他说个明白,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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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是怎么一回事?”

“干你何事?”

一道粗嗄而微怒的嗓音蓦地自后方穿射入她的心头,淳于后猛地一颤,微微侧眼往后一探,见着两抹身影,一个正对着她,一个背对着她,而那个背对着她的人,似乎就是他……虽说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然这嗓音就像是他恼怒时的声音,她虽只听过一回,却教她难忘。

原因就出在他原本的嗓音太过圆润多情,仿若掺上了淡淡的造作和虚假,就如同他那一张过分尔雅的皮相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了?已经待在这儿三天,难道你打算一直待下去?”君不二见他不断地斟酒,不禁动手阻止。

“不成吗?”君逢一毫不掩饰恼意地瞪着他。

“这不是成不成的问题,而是你都快要成亲了,你却一直没回御绣庄,这不是古怪得很吗?到时候要是功亏一篑,岂不是白费了那一掌?”君不二硬是将他手中的酒壶抢下。

“啊!说到那一掌,我才想到我还没找你算帐。”君逢一浓密如扇的长睫,黑沉的眸子带着几分醉意和怒意。

“算什么帐?”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啊!早知道就不说了,可他这一张嘴……

“你那一掌可犀利了,教我躺在床上近个把月。”君逢一撇嘴笑得邪冷。

“倘若不犀利可就不真了。”君不二赶忙陪笑斟酒。“再喝一点、再喝一点,这几日来可是冻得很,喝点暖暖身子。”

“这酒暖得了吗?”君逢一冷哂道。

他倒觉得心都教外头的霜雪给冻伤,冻得他无心思想。

“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你好歹说说,兄弟我替你想法子。”瞧他这般消沉的模样,他会怕耶。

“你那颗脑袋里头装的全是一堆馊主意,我若是再听你的法子,下次不知道会把自个儿给搞成什么德行嘛。”君逢一压根儿不领情,拿起已斟满的酒杯,一口饮尽。

“喂!你怎么这么说。”君不二忍不住气地道。“我可是基于兄弟情谊,特地为你两肋插刀的。”

天晓得他要痛下毒手时,他有多害怕日后他会跑来找他报仇。

“可真是为难你了。”君逢一冷冷的瞅他一眼。

君不二扁起嘴。“就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是偷件东西而已,犯得着搞得这般大费周章。你以往不是这样的,你向来是最聪明,知道要怎么拿捏,可这一回就真的教人猜不出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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