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不是柔情似水,她怎么会将自己交给他?又怎么会从夏威夷一别后,便忍不住地一直想着他?
难道她真的喜欢他?可是以往她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因此而内分泌失调啊?难不成……以往的喜欢只是她憧憬爱情所衍生出来的幻觉?可是……先前的男友不知从何得知她是大哥的亲妹妹,所以要的只是她的“附加价值”,让她难过得泪流不停,甚至到了夏威夷,依旧止不住那股恼怒……
恼怒?应该不只是恼怒吧?
应该要像那天她见着焦念要挽着别的女子离去,甚至跟那个女子接吻时那般心痛才对;当时她的心痛得像是被刀狠狠地剐着,痛得她不能呼吸……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啊!”她蓦然回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吓得她尖叫一声,连忙捂住口。
“怎么了?”他又凑近她一点,想看清她脸颊上的红晕是怎么一回事。
“没、没有。”她连忙摇着手,讷讷地问:“昨天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昨天?”他的心跳猛地跳快一拍。“不是,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她怎么会突然问起她?总不能要他回答,他们只是一起排遣寂寞的旷男怨女?
“可是她亲你耶!”她怎么会忘了自己会晕倒是因为见着那一幕?
八成是因为她根本不愿想起那件事,所以才会忘了;对于厌恶的事情,人类有自动遗忘的本能,换句话说,她不想面对那一幕……
再换句话说,她对他真的是……
“那是她在跟我玩。”才怪!
“其实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甚至只是跟你有过一夜的人,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因为……我也是啊。”她整个人蜷缩着,盯着露在被子外头的脚指头。
“你不一样!”他突然说道。
李之窈猛地抬头,眨了眨大眼盯着仿若有口难言的他。“我哪里不一样?”她和那个女人真的不一样吗?和他的“红粉知己”比较起来,她不一样吗?
“你……”
“你说不出来?”
“不是。”
“至少你也没有否定,你跟那个女人真是一夜的关系……”亏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居然也喜欢搞一夜;男人果然都是依靠本能行动的生物。
“我……”他说不出口,但是不说更难受,事到如今干脆——
“我不否认我确实喜欢和别人玩不用负责任的游戏,反正大家都只是因为寂寞才凑在一块儿的,那也没什么,但是……”
他可以不用说的,他根本不需要向她解释这么多,但他玩出问题了,虽然尚未确定她真的怀孕了,可是他总得要负起责任啊!
“但是什么?”经过他亲口证实,她的胸口闷得像是被人重击一拳。
就知道……他的条件不差,就算他不去找女人,女人也会主动来找他……
“但是我对你的感觉不同。”话一出口,他如释重负,轻松多了。
他爱玩,不想受任何人拘束,但面对她,他的心几乎都绑在她身上,想逍遥也逍遥不了。
他不想承认,真的不想承认,可是天晓得今天一整天,他老是担忧着一个人在家的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不知道她有没有睡觉,不知道她有没有……再怎么牵挂一个人,也不过如此吧?再者,当他回家一见到她活蹦乱跳地跑到他跟前,一句温暖的问候,教他的心直到现在依旧暖烘烘的。
这么看来,他岂会不懂自己对她的情感产生了什么“化学变化”,骗了别人便罢,想骗自己岂不是大傻?
“你对我的感觉……到底有什么不同?”她的心跳又快又急,却不若以往那般难受,相反的,还有一股暖流滑过心头。
有什么不同?他说不出口啊……
见他一直不开口,她不禁又问:“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喔!如果我是怀孕而不是内分泌失调,你……会不会负责?还是要我拿掉孩子?”
“我当然会负责,要不然我照顾你做什么?”这不是白问吗?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笑睇着他。
“嗯。”是男人就该负责到底,是不?
“就算我什么附加价值都没有?”她偷偷、偷偷地偎在他的怀里。
他敛眼瞅着大胆地靠近自己的她。“你说这句话已经污蔑了我的人格和尊严,你知道吗?”她真的把他瞧得那么扁?
难不成他就没本事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吗?
真正想要靠老婆少奋斗三十年的是革终础,不是他。
“对不起嘛,我只是问问而已,况且我之前问过你追求我大……总经理是不是抱持这种心态时,你也没否认啊。”是他自个儿说的嘛,她不过是问问而已。
她身上传来他淡淡的沐浴乳香气,那清香味儿令他心头一阵骚动。怪了!以往他洗那瓶沐浴乳时一点也不觉得香,为什么用在她身上却香得教他频生邪念?
“那是你气得我口不择言。”他粗嗄地道,饱含欲念的眼睛直睇着她纤瘦的身子,再睇向她敞开的衣领,睇见没穿内衣的柔女敕肌肤……“如果我们继续靠得这么近,我会很难为我接下来的行为负责……”
她抬眼一睇,他的眼神浓烈而渴求,这种眼神她瞧过的。
猛然爬起身,嘿嘿于笑两声,李之窈窝回自个儿的沙发椅上,把视线移到不知道正在播出什么节目的电视荧光幕上头,慢慢地数着失序的心跳……又急又烈又甜蜜的心悸。
第十章
叩叩叩——
谁啊?一大清早扰人清梦……为什么有电铃不按偏要敲门?
焦念要紧蹙着眉头,硬是被刺耳的敲门声吵醒。不!撞门声应该会更贴切一些。
懊死!待会儿要是吵到邻居,他岂不是要一一登门道歉?
微恼地想坐直身子,却发觉有“异物”压在自己身上,定睛一瞧,才发现李之窈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的身上……
天啊!沙发就这么大,居然挤了两个人……更神的是,敲门声大得都将他吵醒了,老是说睡不好的她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坚持一定要睡沙发,他只好由着她了,只是没想到她的睡癖竟然会差到这种地步;实际上,要是她昨天邀他一起睡在床上他会更开心……只可惜她是个病人,不过她今天的气色似乎又比昨天好了许多。
待会儿,他该准备什么给她吃呢?
唇角才刚勾起微笑,却又听见恼人的敲门声,他连忙将李之窈抱起,再轻轻地将她放在沙发上,连忙开门去。
门一开,焦念要还没看清楚来者是谁,对方便用力地推开了他,大刺刺地闯进他的家。
“喂!你在干什么?”焦念要气恼地低吼着。
“焦先生。”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他回头诧异地唤道:“林总经理?”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会一大早跑到他的住处?
那么刚才推他的人……
焦念要连忙跑进客厅,见有个男人正背对着他蹲在李之窈的身旁,大手还毫不客气地覆上她的额头,他不禁气恼地抓住那个人的手。
“你到底是谁?谁准你这样子碰她的?”
林贯承怒不可遏地回过头,眦目欲裂。“我碰她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他的妹妹两夜没有回家,他这个当哥哥的快要急疯了,如今找到她了,而她竟然是在一个男人的家中……
“你!”他不是云集的总裁吗?
“你算什么东西!”林贯承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说!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穿着男人的衣服?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