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虽然她也礼尚往来地把家中的钥匙复制一份给他,却嘴硬地胡扯出另外的理由,告诉他这么做的用意只是需要一个免费的“台佣”。
而他居然也傻傻地信以为真,只要是她出国不在家的期间,他就会安分地在闲暇时自动去帮她打扫屋子,换洗床单、枕头套与被套,甚至采买欠缺的日用品以及补齐冰箱里的食物。
徐恒真是傻得可爱,压根儿不像外表所显现的那么高傲和大男人……
“真纱,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派对地点在那边,瞧你越走越远。”
“嗯?喔。”真纱回过神,淡淡一笑。“我想自己一个人去散散步,不跟你们一起去凑热闹了。”
不等同事们反对,叶真纱便迳自往沙滩另一头人烟稀少处走去。
她独自一人悠闲地漫步,浪花一波接一波地微微冲刷着她的脚踝,四周的人群逐渐退散,似乎都被派对上的热情音乐给吸引了去。
“也好,给了我一个难得的清静空间。”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夜空如此晴朗,不知道徐恒这次的连休假期如何排遣无聊,是不是依旧当只勤奋的小蜜蜂在她的公寓里忙碌着呢?思及此,她唇角微扬。
“嗨,美丽的小姐,一个人吗?”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英文搭讪。
“无聊。”她才懒得理睬这种烦人的苍蝇,遂头也不回地加快步伐往饭店走去。
“嘿,别急着走嘛,咱们有缘在此相遇,不妨交个朋友。”
听他那口流利的英语,应该是位外国男子才是。
“真倒楣。”她最讨厌这种以为东方女子都好拐的臭洋鬼子!
“小姐,干么这么冷淡?”男子朗声笑道。“多认识些朋友又不是件坏事。”
“抱歉,我男友在饭店里等我了,请你去找别人吧。”她使出杀手锏。
“开玩笑的吧?你真的名花有主了吗?”男子犹不识相地继续缠着。
“我干么骗你?我跟我男友恩爱得很,很快就要论及婚嫁了。”她头也不回地撒谎道。
“结婚前都还算自由身,可以多比较看看啊!”男子似乎乐意当个跟屁虫。
烦死了!“你别再紧跟着我了,待会儿我男友看了会生气,他的醋劲很大,小心惹他抓狂修理你喔!”她厉声警告。
“哇,他这么凶呀?!”男子咋舌道。
“对呀,因为他非常爱我,无法容忍其他无聊男子骚扰我。”哼,还不快滚?
“真可惜,我实在很欣赏你耶……真的不能做个朋友吗?”
“对不起,不方便。”她不假辞色地拒绝。
“但是,小姐……”男子突然伸手往前搭住她的肩膀。
以为她是弱女子好欺负吗?这无礼的举动令她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便抓住这无耻的手臂,给他狠狠地来一记过肩摔。“喝!”
“哇啊!”男子突然被人腾空摔落沙地,痛得哀叫。
“这是警告你,别随便对女士动手动脚的,知道吗?”她冷声道。
“哎哟……真纱……”他的腰都快断了啦!
嗯?好熟悉的一张脸?“徐恒?!”
他怎么会出现在夏威夷?
“哈啰……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哇噻,很久没挨她打了,几乎快忘记她的身手有多么敏捷,多手下不留情啊!
“好哇,你活得不耐烦啦,居然敢恶整我?”她扳了扳手指头。
“哎……”徐恒连忙坐起身,开口讨饶。“女英雄请饶命,下次不敢了。”
“你要来夏威夷,事先怎么没跟我说?”
她没好气地问道,伸手正要拉他站起来,谁知他反而一使劲,将她拉进怀里,紧搂着不放,随即低头吻住她。
热吻方休,他才灿烂一笑,告诉她:“这可是我精心安排许久的,怎能够提前走漏风声呢?”
“你是闲得发慌啊,这么无聊?”她嘴上嫌着,眼里却藏不住笑意。
丙真是心有灵犀耶!她正想念着徐恒时,本尊就立刻出现了。
“很高兴见到我吧?”他一脸得意。
“臭美,谁爱看到你这个讨厌鬼呀?!”她扮鬼脸。
“口是心非。”他又啄吻了她一下。
“所以说……这次连假是你故意排定的喽?”她与他并肩坐在沙滩上,欣赏着落日渐沈的静谧美景。
“当然喽!”他十分珍惜能与她相聚的每一刻。“因为下个月院方推荐我去东京著名的整型医院教学部做客座讲师,大约要在日本待上两个月吧。”
“这么突然……”她神情有丝落寞。
不知怎地,她最近越来越讨厌跟他分离太久,甚至一度冲动地想向公司申请改调短程线或是国内线的航班,就只为了希望能多拨点时间……让他来黏。
“是啊,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或许会忙得没时间陪你。”
“这样……很好啊,我的耳根子就可以清静些了。”她故意逞强道,好掩饰心中突来的强烈失落感。
“哎……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他幽幽叹道。
她耸耸肩。“反正咱们向来聚少离多,没差啦!”
“对我可是一大打击耶……”他嘀咕道,俊脸黯然。
“嗯,你刚刚在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拥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他身上。
“你看,好美的夕阳呀!”她手指着海平线的方向。
“可惜太过短暂了。”他有感而发。
就像他们每回相聚时那种甜蜜醉人的美好感触,总是稍纵即逝。
真希望能早日将这个爱折磨人的小魔女给“绑架”回家当黄脸婆,如此他才可以高枕无忧,不再提心吊胆怕被别的男人抢走。
说来实在可笑,他徐恒可是众女争夺的黄金单身汉耶,却只有叶真纱这个女人这么不识货,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暴殄天物,活该当雷公的点心。
“喂,我如此挖空心思地飞来陪你,是不是该有些奖赏呢?”
“嗯?你想获得怎样的报酬,说来参考参考吧?”她不答反问。
“我当然是想……”他暧昧地轻咬着她怕痒的耳朵。
“满脑子的黄色思想!”她娇声斥责,却毫无说服力。
“走吧,咱们回饭店去。趁这机会预先补足即将分别的那两个月的分吧!”他打横抱起她,笑得可邪恶了。
“臭徐恒,大老远跑来就只想着这种事!”她突地满脸羞红。
“在这种极富盛名的蜜月海滩,理所当然是要从事情侣们度蜜月时最爱做的活动啊!”他理直气壮道。
“……真拿你没辙。”她又好气又好笑。
叶真纱不禁想,假如他们永远都能如此甜蜜、快乐,自己的后半生就与徐恒这个男人相依相偎……似乎也不太糟糕嘛!
但,眼下她只想好好把握这份恋爱中的幸福,至于什么婚姻、责任或承诺,那都太沉重了,她暂时还没勇气去面对。
她很喜欢徐恒,所以实在无法去想象,假如婚后有一天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两人必须为了离婚一事而对簿公堂、恶言相向……她想到就怕。
爱太伤,最怕海誓山盟转眼成空;情太烈,却往往只能燃烧一瞬间。就像当初她亲眼看见父亲绝情拂袖而去的残酷背影,还有那一段母亲深夜偷偷以泪洗脸的悲伤岁月……总觉得一切都仍历历在目,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以致潜意识里那样强烈地排斥婚姻。
如果能一辈子简单地只谈恋爱就好了!叶真纱天真地偷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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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恋爱中的男女而言,浪漫的七夕情人节自是意义非凡。
只可惜某徐姓牛郎因工作缠身尚逗留在日本,于是放叶真纱这位娇俏的织女孤零零地在台北家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