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为之气结。“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为了你这种货色气伤身子,未免太划不来了。就当作你是个幼稚无知的顽童,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气死可是验无伤的啊!
“说真的,相识一场,给你个良心建议。”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啥狗屁建议?”瞧他狗嘴能吐出啥象牙?
“生气多皱纹多,打肉毒杆菌可挺花钱的喔!吧脆我就好人做到底,以后都直接打你八折,算你赚到了。”
“你在诅咒我会老得快?”她两手叉腰。“像你这种动不动就批评别人外貌的蒙古大夫,甭妄想赚我一毛钱。”
“话别说太满,以免哪天闪了舌头。像你如此孤陋寡闻的人,当然不认识我这位技术超凡的名医。”他的口气奇拽无比,令人发指。“不过我这人向来秉持着‘有医无类’的救世精神,日后你来我的门诊时,我绝不会公私不分,拒你于千里之外的。”
“我才没那么肤浅。”她不屑地说:“你别以为每个人都会盲目去追求那种虚伪不实的美丽假象,一个人的价值该取决于内心的智慧,外在的臭皮囊不过是用来寄生的工具罢了,不该本末倒置。”
“是吗?”瞧她说得头头是道,他不禁坐起身子,揶揄道:“听你振振有词、口沬横飞,充其量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根本表里不一!”
“你说谁表里不一?”她愠怒地反问。
“当然是你。”他干脆把话挑明,也好揭穿她的假面具。“你敢发誓,你现在的模样是完全‘天然’的吗?”
“你这话在暗示什么?”她蹙眉反问。
“你的脸难道都没动过任何手脚?我才不信。”
叶真纱忍不住掌击床板。“你把话讲清楚,否则别怪我动手修理你!”
“我还是觉得你有整过型。”他坦白道。
她顿感可笑。“你认为我这张脸不自然?”
“不,很自然,至少以我专业的眼光判断。虽然你的五官并非倾国倾城般完美,但是很有个性、很迷人。”
“那你又在怀疑什么?”鸡蛋里挑骨头吗?
“不是怀疑,是迷惑。”徐恒目光烁烁地盯着她的脸。“在整型美容的领域中,我的造诣之高是连教授和前辈们都赞不绝口的。”他自豪道,随即话锋一转。“可是,我却在你的脸上找不出一丁点破绽,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
她没好气地说:“你之所以会找不出破绽,是因为我根本没整过型!”很卢欸!
“不可能,我不信。”他仍固执己见。
“你实在很番耶!”叶真纱已经很不耐烦了。
“你说谎!”他紧咬着不放。“你一定整过型!”
“你干么一直坚持说我有动过刀?真好笑,除了你的宝贝妹妹之外,这天底下难道就不可能有其他天生丽质的美女吗?”她真怀疑他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不是浆糊。
“换作别人的话,或许还有可信度,至于你……”他欲言又止。
“你少含血喷人!我叶真纱向来诚实,从来不说谎!”
“那我现在为何会待在这儿?”自打嘴巴了吧?
“你……这件事例外。”她脸红了下。“我敢发誓,其他的绝无半点虚假。”
“我的质疑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亲眼目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何时在脸上动刀的?”有眼无珠,干脆改行去当盲人按摩师算了。“需要我去帮你找只可鲁来导盲吗?”她挖苦道。
“那是因为我看过你整型前的照片,与现在的你简直判若两人,铁证如山不容抵赖。”他理直气壮地说。
“照片?!”她一脸狐疑。“你真确定你所看到的是我本人吗?”
她叶真纱何时冒出了什么所谓“整型前”的照片,还不慎流落在外,被他这位可笑的“正义使者”拿出来说嘴兼批斗?
“当然是你本人啊!而且还是你妈亲手拿来给我看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他回忆着。“那是一本厚厚的蓝色相簿,年代有些久远了。”
“厚厚的蓝色相簿……”她努力回想着,终于得到了答案。“你指的该不是我那些小时候的照片吧?”
“正是。”他得意道:“无话可说了吧?”
岂料,她竟怒意全消,反而捧月复大笑。
见状,徐恒愣住了。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地发飙,或是死鸭子嘴硬,矢口否认到底,怎知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狂笑不止。
“哈……难怪你会不信……”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是啊!你小时候明明是大饼脸兼眯眯眼,鼻子也很塌,头发鬈得像个黑人一样,还有暴牙咧!”他嫌恶道。
“人家是女大十八变,不行吗?”她笑得肚子好疼喔!
“未免相差太多了吧?”他仍是不肯相信。
“我承认自己的确曾做过某些改变,但是……”她强调地说:“我戴过牙套矫正牙齿,也把自然鬈的头发烫直留长,其余的一切皆是原始配备。”
叶真纱见徐恒仍没开窍,索性将脸凑近他面前。
“你靠那么近干么?”他愣了下。
“不信的话,你何不动手模模我的脸。凭你的老道经验,一定可以立刻辨出真伪,无需我再浪费唇舌,是不?”让他亲自检验看看,他才能真的心服口服。
“真敢让我碰你的脸?”他虽然举起手,却迟迟不敢碰触到她的脸,怕会伤了她的自尊心。“你不怕牛皮吹破吗?”
徐恒忽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刚刚犯了很幼稚的错误。
其实爱美乃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女人,为了悦己者容也是无可厚非。身为一位美容整型医师,徐恒已见过形形色色,为了各种理由而求助于他的病人。所谓医者父母心,因为了解到他们内心的苦衷,他愿意尊重那些为了变得更完美而整型的病患。
如果她的脸真的有动过刀,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去批评些什么,方才所有的针锋相对,其实该算是意气用事的无心之过;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沈不住气,害她日后无言以对。
“请动手吧,真金不怕火炼。”她自信满满地说。为了避免四目相对会感到尴尬,她遂闭上了双眼。
迟疑了下,徐恒终于捱不住好奇,双手轻轻地捧起叶真纱的粉颊,低头定睛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到她的肤质极佳,不仅得天独厚,雪白如凝脂,更水女敕得仿佛吹弹可破,压根儿不像作息日夜颠倒的人所有,这肤质想必一定羡煞其他空姐同事吧?再仔细端详触模她的五官,飞扬有个性的蛾眉,羽扇般的浓密长睫毛,迷人的内双凤眼,挺翘的鼻尖,模来模去,似乎也模不出啥异状。
至于……那玫瑰色的丰润唇办,鲜艳得教人想一亲芳泽。他不觉轻叹了声。
“喂,徐大名医,模出啥端倪了没?”好痒喔!
“急什么,怕我模出了啥名堂不成?”不知怎地,他的手竟有些流连忘返,乐此不疲,很想再多触模一会儿。
“算了。”她耸耸肩。“随你爱模多久就模多久吧!好好地、仔细地模清楚啊,待会儿好还我清白,知道吗?”
不催他了,免得又说她是心虚才会怕他模太久。
他修长的十指缓缓地在她脸上游移着,力道放得很轻,怕不慎会弄痛了她细致的肌肤。他发现自己莫名地喜欢上这样的触感,忽觉爱不释手。
真奇怪!因为职业使然,他不知已模过多少女人的脸,却不曾有过如此反常的异样情愫萌生。他目光深邃地俯视着她小巧精致的脸蛋,虽然论及美丽的程度,叶真纱还远不及徐臻,却是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