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模样狼狈的徐恒低头扯着身上衣物,走了进来。“总不能叫我穿着这一身拧得出水来的湿衣服走在路上吧?”
“吓!”几乎全身赤果的她猛一回头,见到他出现,吓得差点忘记呼吸,心跳也乱得失了序。
“啊!”他一抬头,也愣住了。
“不要脸的东西,快滚出去啊!”她满脸爆红,大声斥责,随手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用力丢过去。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无意间一览春光的他,只得一边抱头鼠窜逃离原地,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辩解道:“是……是你自己门没锁啊!”
其实……她还挺有料的嘛!当初他为何会目光模糊将她错当成男儿身呢?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决定该抽空去眼科检查一下,也许视力退步了不少喔!
“我……我忘记了嘛!”她窘得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平常只有我自己在家,不习惯随手锁门啊!”
“喔……”原来如此。
重新着装完毕的叶真纱先深呼吸了好几次,替自己再三做好心理建设,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对吧?”一走出房门她便质问道。
“嗯。”他识相地口是心非道。
“说吧!你来找我干么?”她双臂环胸。
“我是……专程来跟你商量一件天大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徐恒竟一时心虚得不敢正眼直视她的脸。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浮现方才那清凉的一幕,她白皙诱人的娇躯,还有仿佛吹弹可破的肌肤……停!他咬牙切齿地命令自己立刻清醒。
“而这件事与徐臻有关系?”
“没错。”他点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认为要解决这难题,首先必须要你的全力配合,因为整件事的关键点正是你!”语毕,他连打了三、四个喷嚏,身体也跟着发抖了起来。
“很冷吗?”她明知故问。
“你说呢?”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可怜兮兮。
“非常抱歉耶。”她故意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一个单身女子独居,哪里找得出一套干净的男装给你换?况且,依你如此高大挺拔的身材,恐怕也穿不下本小姐的衣服,所以……只好委屈你忍耐一下喽!”
“太没同情心了吧?哈……哈啾!”好冷喔!
不忍见他真的因此而着凉生病,她勉为其难地退了一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件浴袍可以借你应应急。”
“聊胜于无。”他的鼻水都快流出来了啦!
三十分钟后,叶真纱端了两杯热咖啡走出厨房,路过浴室时,有些幸灾乐祸地敲了敲门——
“你在浴室里孵蛋啊,还不快出来?”
“……”静悄无声。
她不禁窃笑。“我泡了香浓的热咖啡,可以暖暖身子,你再不出来见人,我可要自己喝光了喔!”
下一刻,浴室门扉突地被开启,只见徐恒一脸“便秘”的模样,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然后不发一语地抢过她手中的一杯咖啡,迳自走往沙发的方向。
尾随在后的她终于还是忍俊不禁,噗哧一笑。
“不准笑!”
“没办法……哈哈……”她狂笑不止。“实在太好笑啦……”
“不准笑!”
“……很适合你哟!”杰作啊!
他额爆青筋。“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笑!”
努力克制着笑意,她强装镇定地再次上下打量一遍。“嗯……这件浴袍是上回庆生时朋友所送的生日礼物,还是新的,我一次也没穿过喔!”她憋笑的唇角微颤。“我看它跟你的气质挺速配的,干脆转送给你吧?要好好爱惜,日本限量发行的,价格不便宜耶!”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目露凶光。“恕我无福消受,你留着自个儿穿吧!”
徐恒敢以项上人头打赌,她借他这件浴袍肯定没安啥好心眼,根本是存心想要恶整他一番嘛!
这件短身的浴袍,穿在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徐恒身上,下摆根本不及他大腿的一半。梦幻般的粉红颜色,越看越恶心;背后由白色蕾丝所圈成的心形框框里,该死的……印了个可爱到吐的HelloKitty图案。
穿上它,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娘到宇宙最高点。
叶真纱瞧瞧他,又忍不住批评道:“奇怪,你一个大男人,坐姿怎么如此扭扭捏捏的,教人看了怪不顺眼啊!”
“因为我里头没穿内裤,怕走光。”他没好气地说。
闻言,她险些将口中的咖啡喷到他的身上。
“你这变态……干么不把内裤穿上?”她脸红问道。
“我的内裤已经湿透了啊,怎么穿?”末了,他故意暧昧道:“难不成你也愿意借我一件替换?”
“神经病!哪有人会同意把自己的贴身衣物借别人穿?”她不禁结巴。“更……更何况,咱、咱们非亲非故,而且……男女有别。”
叶真纱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他的腿毛……啧,毛茸茸的好恶心喔!
“喂,的女人,你的视线到底放在哪?乱看一通,也不怕长针眼?”徐恒不客气地提醒道。
“我……我哪有偷看你,少臭美了!”她心虚道。
哇!竟然还有胸毛耶,不愧是有西方血统的混血儿。
“可以麻烦你到楼下的超市,帮我买一套‘正常’些,能够光明正大穿到街上的休闲服吗?当然还要加上一件内裤。”说是请求,但他的语气却像在下命令般。
“欠你的啊?我为什么要替你跑腿买衣服?”他以为他是她的什么人啊,竟敢叫她去帮忙买内裤?!
“随便你。”他心一横,干脆两腿开开,瘫坐在沙发上。
“喂,你这……这姿势有碍观瞻耶!”她抗议着,急忙撇开脸。
“爱怎么坐是我的自由。”他佯装惬意地品尝着咖啡。“你如果不愿意去帮我买,那我也只好等到衣服全干了再回家。反正明天不必赶着上班,随便在哪过夜都没关系。”
“你这是在威胁我?”她蛾眉皱紧。
“随你怎么解读。”他决心无赖到底。
沉默了片刻,她心有不甘地起身。“算我怕你。”
她可不想留这个顾人怨的家伙在家过夜,以免毁了一世清誉,那多划不来!
“哪!”她朝他摊开手掌。
“你手伸那么长做啥?”他不解道。
“拿钱来呀,休想要我自掏腰包。”
“急什么?买回来再给你钱也不迟,又不会欠你。”
“谁晓得你是不是会赖帐的小人。”她酸溜溜地道。
“少狗眼看人低。”他快步走回浴室去拿钱包,掏了张两千元面额的大钞给她。“剩下的就算是赏给你的小费吧!”
“不稀罕!”朝他吐了下舌头,她认命地出门采买,临走前,不忘叮咛他一声。“千万别接我家的电话,听见了没?”
她可不想被亲朋好友误会她金屋藏“男”,毕竟早已抱定不婚主义的她,再也受不了众人过度关爱的叨念啦!
因为男人都是惹祸精,碰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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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叶真纱出门大约二十分钟后,门铃突地响起。
徐恒懒洋洋地起身去开门,不由得开口抱怨道:“搞什么嘛?哪有叫客人帮主人开门的道理……咦?”
画面暂时定格,门外的人并非购物返家的叶真纱,而是一对陌生男女。一名笑容瞬间僵凝的中年妇人,以及一旁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却呆若木鸡的年轻帅哥。
“咳嗯……”徐恒清清喉咙,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