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倒还是凤老爷较知晓何谓待客之道。”龙颛予再呷一口茶,面对凤老爷,口气倒是客气了一点。
“龙公子,你与小女之事,老夫皆已知道,就不知能否让老夫赎回卖身契?“凤老爷低声问。
“千金不卖。”龙颛予想都没想便回答。
“爹,不要同他那一种人说了,让我一拳打死他!”凤巡光有一肚子的火正待发泄。“也不想想他把舞阳害成什么样子,她一回府,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不到一个月人已经整整瘦了一圈;咱们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卖身契!待我杀了你之后,还有什么卖身契!”
话落,凤巡光一把愀起龙颛予的衣襟,抡起的拳头尚未落下,便猛地见着他挂在颈间的玉佩,一时怔楞得说不出话来。
“这玉佩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龙颛予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探下一望,微挑起眉。“如何?”不就是她的玉佩?.
“这是舞阳的,”凤巡光懊恼地松开手。
“那又如何?”龙颛予微蹙起眉,随即又优雅地落座。
是她丢在他房里的,他不过是将之拾起,放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拿了出来佩带在身上……睹物思人吗?连他自个儿都不解,甚至也不去细想他今儿个上门领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多想,一些事就等他将她领回去之后再谈。
“可以这么说。”她搁在他的房里,也可以说是她送给他的。
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对她付出的何止是一块玉佩?
“我不信,”
凤巡光探手想要拉下玉佩,龙颛予头一偏,立即闪过他的手,不悦地蹙眉瞪着他。
就算要他归还,他也得要亲手交给凤舞阳,然而进来至今,他可还没见着她,不知道她现下到底是怎么了,是否真的如她兄长所说的整整瘦了一圈?
“巡光,你岂能如此无礼?”
“可是,爹……你自个儿瞧。”凤巡光微恼地退到一旁。
凤老爷凑近一瞧,睇见龙颛予颈项上头的凤凰玉佩,微愣了一会儿道:“这不是……”
“那是娘给我的玉佩!”凤舞阳像阵风似地走进大厅里,粉颊微透着红晕,水眸偷觑龙颛予一眼,不巧四自相接,她立即调开眼。
“你怎么来了?”凤巡光忙挡在两人之间。
“我不能来吗?何时连我要踏出房门都不成了?”凤舞阳微恼地瞪着大哥。“那是我给他的玉佩,我不准你对他胡来。”
“舞阳,那玉佩是不能乱送的,要是送出去的话……”
“也就是定情物。”她当然知道,因为知道才故意搁在他房里的。
“你、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龙腾洋行的少当家,你给他王佩,你…”凤巡光瞪大黑眸,气得牙痒痒的。“我不准!”
“有爹在,轮不到你作主!”凤舞阳硬是推开大哥。
“舞阳,你……”她让他这个当兄长的好伤心哪!
“爹!”凤舞阳不睬他,迳自走到父亲眼前。“大哥老是这么莽撞,你怎么都不说说他?”
“我……”凤舞阳偷觑龙颛予一眼,见他仍直盯着自个儿,忙侧过脸去。“大哥又要对我未来的夫君动粗,我能不出来挡一下吗?至于王佩……当年娘就说过了,只要是我瞧对眼的人,我便能将王佩送出,收下玉佩的人就是我的夫君,这有什么不对?”
“你真信了你娘说的鬼话?”凤老爷气得瞪眼吹胡子。
“难道你要同我说,娘当初跟我说的事全都是假的?”凤舞阳丽眸一睁,凌人气势不亚于凤老爷。“那是娘当年给爹的定情物,是娘老家的旧俗,如今娘传承给我,爹却说是鬼话,那我要听谁的?抑或者是当年娘给爹的定情物的事全都是假的?”
“这……”这不是要他自打嘴巴吗?
“等等,谁来同我说个明白?”龙颛于突地介入其中,语气像是在问凤老爷,
尾声
“玉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出心底五味杂陈的滋味,龙颛子打算问个清楚,“你该不会是打一开始就算计我了吧?”
“没有,我真的没有,被你救回龙府时,我真的是失去了记忆,而后……想了
起来,便决定是你……只要你拿到了我的玉佩,你就是我的夫君…”见他微带着恼意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害得她愈说愈小声。“而我将玉佩留在你的房里,是在赌,赌你会来找我;只要你来找我,不管是来兴师问罪,或者是来迎娶我,你都得要依我们家的规矩不可。”
不管了.这一回就算他依旧不信,也由不得他了。
龙颛于沉吟了半晌,尽避不愿心底的窃喜被她看出来,然而微喜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你何时把玉佩放在我房里的?”
是他傻,是他受不住突来的失落和空寂,遂他来找她了,假借着要来领人,然而实际上只有老天和他知道,他是多么地想她……倘若不是因为磨人的思念,他发誓他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踏进凤府。
不管她到底失忆与否,不管她接近他的用意为何,他现下只要她一句话,只要一句话便可以消弭他的怒气。
“在你推开我时……”当时凤舞阳知道大势已去,才赶紧取下玉佩的。“倘若你可以看见玉佩,那就注定咱们是有缘有分,但若是不能……那也是老天注定的。”
照眼前所见,她该是赌赢了。
“你倒是了得,在那当头居然还有这番心思……换句话说,你打一开始便在算计我了?”龙颛予双手环胸,又好气、又好笑地睇着她。
天晓得尚未见着她之前,他满脑子都想着该要如何将她带走,甚至不惜想要用强抢的手段;可谁知道这一切竟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而他不过是她算计欲得之物罢了。
他堂堂一个龙府大少居然成了她的囊中物,真是窝囊啊.
“不是!”是后来……凤舞阳抬眼睇他,见他没拿掉玉佩,不禁轻勾起柔媚的笑。“你既然来了,定是打定主意要带我走的吧?”
不管是要兴师问罪或者是过府找碴,她应该就是他的目的,是不?倘若不是,他又何须特地跑到溧阳县来?
“我自然是来带你走的,你别忘了你签了一年的卖身契,我算了算还有十个月,自然得要逮你回去”
“是你自个儿不要我待在府里的,你是主子,你说了算耶!”她微扁起嘴。
这人怎会如此地不老实?他明明对她有那份情愫在,为何偏是不说出口?她都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如你所说,我是主子,我说了算。”他自怀里掏出卖身契。“卖身契尚在,上头有你的签字画押,你是赖也赖不掉的,乖乖跟我走吧!”
凤舞阳眨了眨眼,“你真要我当丫环?”心真的这般狠?
“要不你说呢?”他也眨了眨眼,唇角难得勾出柔情笑意。
“你该要娶我的,你有了我的玉佩。”她直指着他的颈间,“况且你早已经坏了我的清白,不管是在铺子前抱着我,或者是在甲板上头亲吻我……我有一千人证可以作证,你赖不掉的。”
龙颛予蓦然眯起眼。“我在甲板上亲吻你?莫非你连落海都是假的?全都是算计好,让我跳进去的计谋?”
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她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我……想要和你亲近一点,又希冀多点人见着咱们的亲密,倘若他日你真不要我,我便可以张扬开来,好让你非我莫娶。”哎!那是她唯一失策的一个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