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铺子里尚有花罗或者是绫地花绸,就顺便替我备上几十匹吧!对了,若有金锦更佳。你龙腾洋行能位居宣城郡之冠,乃是因为你营生种类是其它洋行比不上的,你可千万别说,找不全这些东西给我哦!”
他语落不忘以褒佐之,就怕龙颛于找不全这些上等货色。
“你专找我麻烦。”龙颛予低叹了一声。
就知道他不上铺子找他谈事,反而是约上勾栏院,止同定有事相求。果然!他要的都不是一些好弄上手的货色。
“到底有没有?”
“碧萝香早已是决定要北送,这项肯定是不成;金锦的话,我铺子里虽有数十匹,但都已是有买主的。至于你要花罗或者是绫地花绸,为何不直接上泉州府或是苏州府调货?”龙颛于道,“你知晓我铺子里多是西域一带珍品古玩,你要丝绸亘接往南去找-不就得了?”
邬景良微叹一声。“你不知晓,全都是我铺子里的笨蛋伙计惹出来的麻烦,硬是把客人订下的单子给瞧错了,害得我现下非得要东奔西跑地追货。若等到我到南方取货,早过了时间。”
“有这般麻烦?”
“当然麻烦,对方可是京城里的官儿,我得罪得起吗?颛予兄,咱们也算是旧识了,你就当是帮我一把吧!”
“这个嘛……”龙颛予微蹙起眉,正思忖着,却听见帘子外头传来脚步声,继而听见有人掀帘进来,他不悦探去,却惊诧地瞪大了眼。“你……”
“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凤舞阳娇笑的道,一进来便坐在他的身旁。“我听元护卫提起,便赶忙过来伺候少爷,倘若来迟了,还请少爷别生气,舞阳在此陪罪。”
龙颛予微诧地睐着她一身雪蓝丝衣衫,衣襟滑落在胸口上,露出大片雪脂凝肤,不够长的袖子更是让她露出半截羊脂玉般的纤白手臂,而纤纤柳腰上头则是束了玉带,上缀玉石金锁,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她那一张脸轻沾胭脂、轻扫黛眉,桃花般的粉脸笑吟吟的,活月兑月兑是个天仙下凡,教他的心狂震了一下。
“颛予兄,她是……”阅美人无数的邬景良瞪圆了眼,眨都舍不得眨地直往她身上看。
经他轻唤,龙颛予猛然回神,暗恼自个儿的失态,沉着声道:“谁准你来这儿?”
凤舞阳笑得娇媚,“少爷不是说了?我是你的丫环,你上哪儿我便得要跟上哪儿,如今我跟来,错了吗?”
唉!难伺候的男人,是麻烦了点,可她就是爱。
是她够机伶,倘若不是她发觉他近几日一直在闪躲她,甚至还不让她踏上跨云台,她也不会抓着元禄逼问;但她真想不到他上花楼狎妓了,她这么一个国色天香近在眼前,他宁可当柳下惠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却到花楼狎妓……
想甩开她,想要弃她于不顾,也得要她答应才成,是不?
“我指的是在府里。”他压低嗓音凑近她,却不经意瞥见她酥软的胸,赶紧调开眼,只觉得胸口一阵火热。
她是存心整治他,抑或真是打算色诱他?难道她不怕引火自焚吗?
“少爷又没说清楚。”她微扁起嘴,粉女敕的朱唇啄成惹人怜爱的弧形。“况且就算少爷在府里,我也不见得碰得上,我都快要以为少爷是在闪躲我了呢!,就算是一辈子服侍少爷,我也乐此不疲。”
话落,她不忘将身子往他身上靠,压根儿不管胸脯已触上他结实有力的臂膀。
龙颛予倒抽一口气,怒目瞪着她,想要推开她,又怕自个儿的力道过猛会伤到她……
他恼她,想让她在龙府为奴,然而他可没有伤她的心思。
“咳咳!”邬景良把一切看在眼里,若是识相的话,他该要二话不说掉头便走,可他有事啊……帮帮他啦,若想要谈情说爱,也等他把事给谈妥了再说吧!“颛予兄,你就帮帮我吧!倘若你帮我找着了货物,顺道送上我店铺里,价钱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多少价钱?”凤舞阳毫不避讳地贴在龙颛予的臂膀上,娇软地问着。
龙颛予微恼地攒紧眉,却听邬景良老实答道。
“二十匹金锦六十两,两入碧萝香五十两,总共是一百一十两,成吧?”
“不成。”龙颛予未开口,她立即抢白在先。“还得要送货到府呢,若交给别人送,这银两谁要付?若是要由咱们自个儿护送,天气热,伙计们自然也要讨杯凉水喝,一百一十两的价钱,岂不是糟蹋咱们铺子里的伙计们?货既然是北方的达官显贵要的,你拿到的价钱绝不少于此,换言之,你虽是上龙腾洋行调货,然而实际上你转手卖便至少赚了几十两,却不分杯羹,太说不过去了吧?”
谁都知道京城里的爷儿最精,一匹一两叫价的货上了京城,价钱可以一跃数倍,这些事儿只要是经商之人都是知晓的。
“咦?”邬景良一楞,见她笑开眼却句句话不饶人,心不由得滴着血,忙再扬起笑。“姑娘真是了得,八成是跟在颛于兄身旁学的吧?不知道姑娘和颛子儿到底是什么关系?绝不可能只是爷儿和丫环吧?”
凤舞阳眉开眼笑地正要开口,却被龙颛予捂住了嘴,她微恼地回眸瞪着他,见他一脸寒耐,仿若早猜到她要说什么。
她焉然一笑,探也丁香小舌掠过他温热的掌心………
霎时,他仿若掉了魂魄,忙甩开她,一脸铁青地怒瞪着她。
“我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她压根儿不睬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亦不忘再次攀上他的身子。
龙颛予恼怒在心,却又不敢发作。她贴得他如此近,倘若他说出实话,岂不是要坏她清白?甚至众人还会误以为他是摧花辣手,蓄出息将她带在身边毁她清白,却又不愿迎娶她…如此一来,他龙颛予的清名岂不是……
看来,她不是有心要嫁入龙门,只是想要坏他名声罢了!
她以为她真能得逞吗?她有张良计,他也有过墙梯,走着瞧吧!
第六章
“哇,好强的风哪,”
站在甲板上,凤舞阳开心地大呼过瘾。
虽说她老是在外头行走,然而她却从未搭过船,不曾站在船上看过碧蓝的江水和天边的彩霞连成一片的景色;在远方两边山崖之间的点上,仿若着火般美得教她舍不得眨眼,就怕错过了美景。
龙颛予冷眼娣着她靠住栏杆,没打算要阻止她攀在上头的愚蠢行为。
倘若她现下往江里一跳,他肯定不会再蠢得去救她,甚至也不会再理她的死活。
现下要能让她远离他,又能让她永远地闭上嘴,八成只有这法子了.
唯有死人才不会造谣,才不会逢人便说她是他快要过门的娘子……他真是要被她给逼疯了!
为免她趁着他不在的几日内又传习新的流言,他只好将她带在身边,甚至搭船要将货送到泾县都府,都得要带着她。
“少爷,你心情不佳吗?”
闻声,他敛眼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他面一刖的凤舞阳,只见她粉女敕的唇一开一闭,漂亮的唇形灵活地变幻着,而惑人的吝眸剔亮澄澈地凝睇着他,瞧得他心头一阵热意。
“没事。”他微抬手隔开她,往甲板另一头走去。
见鬼了,他到底是怎么着?是天气过热,让他染上热病了不成?
倘若他会染上热病,也肯定是因为她,若不是她,他根本不需要在这种热天里还硬穿上长袍……倘若不是她下流调戏他,他何苦让自个儿问出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