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上衡依旧默然不语,沉默了好半晌之后,他蓦得探出手,紧抓住她纤细的手,闷吼了一声:“跟我走!”
“喂,官上衡,你搞什么?我的铺子……”她就这样毫无招架能力地被他拖着走,“二姐,我的铺子……宫上衡,你这个王八羔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瞧我的铺子生意好,你就眼红了吗?”
太可恶了,他怎么能使出这种下流的手段!
爆上衡一路上始终不发一语,静得教一路张口怒骂的毕纳珍也渐渐地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见路上来往的行人不少,她只好不情愿地闭上嘴,暂时不再骂他。
喷,在她面前逞什么威风?
她毕纳珍可以偷跑回娘家一越,就绝对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好是他赶快把休书写一写,大家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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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见鬼了不成!一路上拖着我,活似押着犯人赴刑场一般,你是脑袋有问题是不是?”
被宫上衡给拖回宅院后,毕纳珍甩开他的手,明亮的眸子仿佛快喷火一般地直瞪着他的使胜:他以为他耍狠她就会怕他吗?想要摆脸色,她也会,要不要比比看?
她若是再不发威胁,他真是把她当成病猫了。
火大地月兑掉他在半路上硬要她被上的披风,她转头便往大厅外走。
“你给我穿上!”
一路上始终不发一语的官上街,见她将他好意拔在她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猛然暴喝了一声。
这个女人……难不成她真的压根儿不在意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和勾栏院里的花娘没两样?她可是他才过门的妻子,就算她不要胜,她也该管他留点面子不是吗?
包何况,他……
“你是什么东西!”毕纳珍回身便张口大骂。“我不同你计较,你便以为你成仙了不成?一路上臭着脸,见我对人笑,你便瞪我;见我铺子生意好,你就眼红,你……这种手段未免也太下流了!”
气死她了,她都已经退了一步,不同他计较了,他却是如此咄咄逼人,倘若她不同他说个明白,她真怕他以为自个儿成了她的人。
“谁下流?”他放声吼着,暴烈的吼声差点震动了大厅的梁柱。“你一个已出阁的妇人,穿成这种模样是打算要勾搭谁?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这个女人,他……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被她给活活气死。
“倘若你要脸,那就休妻用。”她不是早跟他说过了。
“我不休妻!”
他处心积虑地将她迎娶人门,可不是为了要休姜,况且他还有很多计划,还有很多想法尚未实现,岂能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而且……
“那你就继续丢脸吧。”
哼,她可不认为自个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瞧,她只是稍稍打扮了自个儿一下,便吸引如此多的客人,硬是让一群大爷和公子哥儿们迫不及待地掏出银两给地。这么做还可以把他气得浑身打颤,几欲将她休妻……如此一举两得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你……难道你压根儿不觉得自个儿被占了便宜?”他已经让她气到快无话可说了。“你好歹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而不是勾栏院的花娘。”
他根本不需要在乎她在这寒冷的腊月里,到底是穿了什么,根本不必管她是不是会因此染上风寒,更不用管她这一身曼妙身躯到底是被谁瞧见了,也不用去回想些婬秽的眼是怎么看她的……哈,他才不管!
倘若她连女子的贞洁都不懂,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但是……
你同珍儿素昧平生,但她出阁至今,算来不过是第四日,你却为了她如此担忧,倘若不是极怜惜她,又何必如此?才不是,他不过是凑巧一夜未眠,而昨儿个雪夜极美,所以他瞧得入迷了……而他不满她的穿着,当然只是因为气愤她把他的面子全都丢光了,他不过是为了自个儿的面子,自个儿的身分……他想骗谁啊?
倘若真是这般简单,他又何须如此苦恼?他又怎么会因为毕府二千金的几句话而如此烦恼?
但……会是如此吗?
连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自个儿到底是怎么了……但是藏在心中的恨意是依旧存在的……所以他也有可能只是让毕府二千金大胆的猜测扰乱了他的心,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说的也是……”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自个儿让人给占了便宜。“依我的身价和我的脸蛋;我确实是吃亏了……姓宫的,那你可知一般的行情是如何?”
她以往听那群废物般的侍妾们提起过,一般花娘卖笑,一个客人可以赚个几两银子,但若是花魁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她还听说过有一掷百两,而且还不必卖身的哩……
可是依她的性子,她顶多只能笑一天,要是得对每个人都笑,大概只能献身个时辰,再多就不成了。
这不是个赖以维生的差事,但若只是试试,或许也并非完全不可为。
爆上衡翻了翻白眼,一手抚上胸口稳定心神。
他要吐血了,真的快吐血了……他好意提回地。希望她多少能够有点羞耻心,岂料她非但不觉得羞,甚至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光是瞧她微眯水眸、一副思忖的模样,他便大概可以猜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用在她身上可是再适合不过了。他没料到她贪财居然已经贪到这种地步了……甚至连一般女子最重视的贞操都没放在心上,这样的女人,要他怎么能够接受她?
可他不打算休妻……当然是因为他要报复她当初将他卖入男圈,不然会是为了什么?
“罢了,这事儿,我回去再同姐姐们商议……”毕纳珍压根儿不管官上衡到底在想什么,想完自个儿的事之后,便挥挥衣袖打算离开。
“等等,你要上哪?”见她大步往外走,他忙喊道。
“回毕府。”要不呢?
不然她待在这里做什么?当然是回毕府等他的休书喽。
“你是我宫上衡的娘子,这儿就是你往后要待上一辈子的地方,你不待在这里而要回毕府!”他简直不敢置信。“你已经出阁了,难道你没有半点身为人妻的自觉吗?”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气到吐血。
“那又如何?”出阁了又如何?出阁了,就代表她把自个儿卖给他了吗?
“难道你就不能安分地待在这儿,安心的当你的官夫人,非要到外头抛头露面?”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地把那股逆冲的气往下压,免得待会儿真是把自个儿气得一命呜呼,那只就冤了。
“你要养我?”她挑眉。“你养得起吗?”
爆夫人?不够称头,她比较喜欢当毕府的三千金。
“我岂会养不起!”好不容易压下的一口气,无法控制地又窜上心头。他怒不可遏地将她强压到案上。“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能花得了多少银两?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专心伺候我便成,不许你再到外头抛头露面,不许你再到外头狐媚、引诱人……”
他轻啄上她的唇,大手不安分地自她姣美的长腿抚上她纤细的柳腰,再缓缓地抚着她稍嫌冰凉的玉肌。
“一百两。”她突道。
“嘎?”他一愣。
毕纳珍强压下心头的俱意和羞怯,水眸直睐着他饱含欲念的黑眸。“我说,你想要碰我,你就得付我银两!”
“付你银两?”他不会是听错了吧!“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想同你行夫妻之实,你却向我收银两?这是哪门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