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想些什么?”她怒斥着,有股冲动想要再多打他一下。
他根本就把事情给想歪了,她好意的想要帮他疗伤,但瞧瞧他把事情想到哪里去了?简直是个下流的登徒子!
看他的外表一派斯文,干净又忠心,想不到他居然想染指她……难道是她把自个儿易容得不够丑吗?
她不认为有哪个男人会对她这一张脸有兴趣的。
“嘎?要不然你是要……”不然呢?
白时阴不解地抬眼,瞧她粉脸绯红,可右半边满是疤痕的脸却不见红红润,不禁感到有些古怪。
“我是要替你上药,你这个笨蛋!”夏侯泪又补上一拳。
真是要把她给气死不成,他平常不是机伶得很,怎么现下在她眼前装傻了?
“哦!”上药就上药嘛,干嘛把话说得那么暧昧,害他以为她打算要染指他呢!
不过,她的脸还真是有古怪。即使是受了伤,但如果脸红了,也不可能只红无瑕的左半边吧;还是因为伤痕极深,所以才会……”
“你瞧什么?还不赶紧把衣衫给月兑了,待会儿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发觉他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瞧,她的脸不由得更烫了,沙哑地大吼更显得欲盖弥彰,然而她却压根儿没发觉。
“没什么,总觉得你的脸……”
“怎么?要把你给吓死了吗?”夏侯泪一愣,不认为他看得穿她完美的易容术;可他也是个曾经拜过师,知晓一些江湖事的人,说不准他听过一些她的传闻。无论如何,她还是得小心一点。“还不赶紧躺过来这儿?”
“哦。”白时阴点点头,躺在她的炕上,可才一躺上,却发现有不少水滴直滴在他的脸上。“下雨了?”
连炕上都是湿的。
“你现在知道了?等这一场风雨过去,找个日子给我修瓦补茅,要不然我的炕床可要成了蓄水缸了。”夏侯泪没好气地念着,庆幸他转移了话题,没再继续在她脸上作文章。
“哦!”这房子还真不是普通的破耶!
还好有他在,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真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唉!一个姑娘家,没人照顾怎么成呢?
倘若没有他,就真不知道她要怎么过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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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戴上了帷帽?”
走在下山的山径上,白时阴直盯着她瞧。
夏侯泪没好气地睐着他。“你以为我现在是要上哪儿去?我可是要到山下的驿站去,不戴上帷帽,你是要我去吓人吗?”啧,她把自个儿易容成这副德行,偶尔在睡梦中醒来还会吓到自己呢。
她不过是想要赶走一些老是缠在她身旁不走的男人罢了,可没打算要把驿站里无辜的人们给吓死。
不过,托他的福,现在村里的人见到她都不怕了,别说像以往那般退避三舍,避若蛇竭;根本就像是一群苍蝇似地向她袭来,俨若把她当成菩萨膜拜了,让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原本是打算要安静过日子的,孰知因为他,让她现在的生活比以前还要吵闹不休。
但是,倒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难受便是,只是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亲近罢了。
“不戴上帷帽也不吓人啊!”
以往是曾经被她吓过,可他现下发现只要多瞧个几次之后,一点都不觉得可怕,连村里头的人都这么说呢。总觉得她愈瞧愈标致,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美,会让他看傻了眼。
尤其是当她在为他上药时,他总是去看着她如羽扇般浓密的长睫而出神;他甚至愈来愈觉得她脸上的疤痕怪怪的,可到底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中所以然来。
“什么话啊?”怎么可能不吓人?
她打几年前便刻意把自己的脸弄得吓人些,一年弄得比一年还可怕,连她自己都吓到了,别人怎么可能会没被吓到?
虽说她没打算要当个仁心仁术的大夫,但她也不想当个罪该万死的刽子手,尤其是用她这一张可怕的脸,吓死了一干无辜的人。
“真的是不吓人啊!”骗她,对他又没有好处。“那你今天下山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几天天气放晴了,她老是在村长家里忙进忙出的;而他则是带着村里的几个壮丁上山把崩落的大石块移开,顺便在将塌陷的山荆处理好,其余的时间便是替她守着炉火,再为她洗药草、磨药草、照料她的三餐,感觉上他倒是觉得自己似乎做得还挺称职的。
不知道是自个儿的奴性坚强还是怎么着,他总是放心不下她,总是想要为她多做一些事情,好让她可以少做一些事,毕竟救人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呢。
她嘴上虽不说,他心底可是明白得很。
“抓药。”愈靠近驿站,夏侯泪更是把帷帽戴得更正一点,免得因自己的无心之过而吓死人。“这些天你不知道用掉了我多少药,而有些药山上又没得采,我不下来药材行抓药成吗?况且你身上的伤,若是要打通血脉的话,还缺了一味药草,待会儿我再顺便问问看有没有。”
偏偏他缺的又是一味级珍贵的药草,也不知这驿站是不是碰巧有南北输送的药材,若是没有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
“我身上的伤?”白时阴一愣。“我说了不碍事,你可以不用管我,先把村人的伤医好再说。我的伤不急,不要紧的。”
因为方巧遇上山崩,所以少爷的事也不得不先住后挪,而他的事自然是放在更后头的了,是不?
“不要紧?”她倏地拔尖吼着,怒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很严重?你知不知道你再不赶紧活络身上的血脉,你很快便会因阴阳亏盈而死?会死的耶,你迄今时候还想着他们……”
天啊!她真想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
那些人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罢了,只要拿药抹一抹,再配上她所搭配的药方吃下,还怕不药到病除?
他才是真正的麻烦。
说不准药汤也不见得有效,针扎也有可能会失效,也许找到了百灵草也数不了他病入膏肓的身子;而他居然还一心惦念着那些人,让她突然很想赏他一顿拳饱,让他清醒一点,别净把心思搁在他人身上。
“可我不觉得我的身子有什么不适啊。”说真的,这一阵子服用她的丹药后,他觉得头不怎么疼了,连胸口也不怎么闷了,而且天天有事做,没让他闲著,他也不会有大多时间发现自己的不适。
难道,这样子不能算是有好转吗?
“那是因为我天天喂你一颗还魂丹!”夏侯泪咬着牙,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你知道一颗还魂丹价值多少银两?你知不知这你连吃了几颗等于是吃掉一座城吗?”
若不是他的话,她还舍不得给人呢。
天晓得炼一颗换魂丹得要费多大的工夫守炉火,还要配上几种上等珍贵药草?那一颗颗的还魂丹说是她的血肉都不为过,倘若不是他,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奢侈的让他连吃几天;况且,他吃再多还魂丹也没用,顶多只能稳住他的气血,只能治标控制,根本无法有效的治本。
真要祛除他淤塞的气血,还是非得要配上百灵草不可,可这年……以往在广陵已经不易取得,更遑论是在这边关地带?
只能碰碰运气了。
“这么珍贵的药……”白时阴倒抽一口气,诧异极了,又道:“那我可不可以把今天的份给存下,带回去给我家主子服用?”
这么珍贵的药,他吃了都有感觉,相信少爷也一定会有感觉的。
“你——”他是听不懂人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