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她想得那么廉价,她的感情不卖,她的人生不卖,她的思想更是千金难买,谁也别想要改变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到底要他怎么说?“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你,所以……”
“既然说服不了我就不要说服,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现在就算你拿小棼威胁我,我的答案仍然不变,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她心痛得像是刀剐般的难受,她不要再这样心痛下去了;她要甩掉这种感觉,她要过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改变。
钟离溟洁愣愣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在她背后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吗?”
她的心猛地揪痛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正缓缓蔓延着,像是无药可医的毒药,然她却仍旧倔强的说:“没错。”她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一旦决定了就不后悔。
“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的只是一个人,一个我爱的人,哪天当我不在这个世界上时,有一个会为我哭泣的人。”他低哑地说着,而后淡淡苦笑,“看来我们要的东西相差甚远,我再待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意义了。”
心不断地跳颤着,一种不安随着痛楚——仿若是蛇信般地试探着她心里最为冷硬的一部分。
她不喜欢他说这句话的那种感觉,仿佛在交代什么似的。
“明天,我会把总裁聘书打上长约,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了;你也不用来为我迭机,我怕小棼见到你之后就不肯走了。”钟离溟洁淡淡地道,向来霸道的俊容满是哀愁。
既然他孤注一掷的赌注没有用了,那么就不用多说了。
老天若是执意让他这么过日子的话,他除了顺应天命又能如何?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痛苦的延伸罢了。
***
“关于结合电子科技的家电产品,在生产线方面……”
会议上热络地讨论着最新一季的产品,然而阑歆恩的心神却没有摆在上头,她的心不知道已经飞到哪儿去了,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今天要离开台湾了,总裁聘书一口气就打上二十年的超长约,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演变成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她最乐见的,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反倒是压在胸口的石头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心,很不安的跳动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安在挑战着她每一条向来冷静沉稳的神经,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开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懊要开心却又开心不起来,反倒是反覆地思索着地说过的每一句话,反覆地反驳着自己以往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相当矛盾,曾经爱他,却又不敢太放肆地投入感情;现在细想,发觉主因是出在于她的懦弱和对感情的不信任。
案母的错误试范,钟离溟洁的错误示爱方式,让她更惧于面对感情、却又渴望感情;过程之中,伤了他也伤了自己,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或许是害怕,也或许是因为她别扭的个性。
太多可能性了,但是背后的原因皆是因为她的却步不前;想得到却又不愿付出,想得到却又不敢渴望……
她的思绪从未如此紊乱过,甚至难以收拾。
渴望再见他一面,尽避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但是现在的她,真的好想他;当年他远去英国时,她也没这么思念过,不知道此时的自己为何竟待地想念他,希望他立刻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坐几点的飞机,但是碰碰运气吧!
她想要告诉他,她现在还没有答案,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再给她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她还想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恨他,也不讨厌他,她只是很难开口告诉他,她早已经原谅他了。
然而在机场等待着她的,却是一场航空劫难。
爆炸的火球在刹那间冻结了她的血液,让她措手不及地跌坐在地上,耳边只听得见嗡嗡作响。
仿佛有一件事情逼得她坐立不安,仿佛她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
“总裁、总裁?”
秘书轻唤了几声,让阑歆恩猛地回神;抬眼看着秘书,她立即道:“叫司机把车开出来,我要到机场。”
她不知道他到底几点的飞机,但是碰碰运气吧!
她想要告诉他,她现在还没有答案,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再给她一点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她还想告诉他,其实她并不恨他,也不讨厌他,她只是很难开口告诉他,她早已原谅他了。然而在机场等待着她的,却是一场空难。
爆炸的火球在刹那间冻结了她的血液,让她措手不及地跌坐在地上,耳边只听得见嗡嗡作响的嘈杂声,还有心破碎的声音……
尾声
圆梦
“妈咪……”
“啊——”
阑歆恩蓦地睁大图眸,自遥远的梦境里苏醒过来,她被一身的冷汗浸得打了一个冷颤,无神失焦的双眸直视着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内摆设。
“小棼?”她颤着声。
她不敢叫得太大声,怕一旦叫得太大声,就会发觉自己现在的置身之处才是真正的梦境。
她看见飞机失事,她知道他们搭上那班死亡飞机;她明明知道会出事的,但是她到了最后才想了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她还来不及通知他们,他们便搭上那一班飞机了。
“妈咪,你怎么了?流了这么多汗?”钟离棼取来一张面纸,轻柔地为她擦拭覆满额际的冷汗和滑落耳腮的泪水。“是不是做了恶梦?”
“恶梦?”阑歆恩瞪大眼,话语中是说不出的悚惧和不肯定。
她做了恶梦?到底哪边才是恶梦?是这里还是刚才?她快要搞不清楚了。
“怎么了?”低柔而性感的嗓音突地窜人其中。
阑歆恩小心翼翼地抬眼盯着在她身旁高大英挺的男人。
“溟洁?”她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她很想要抬手触模他的脸,但是又怕一碰触到他,他就会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
她怕极了那种感觉!
“你做了什么恶梦,把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吓成这样?”钟离溟洁笑着,轻柔地把她搂进怀里。
阑歆恩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他温热的身体逐渐暖和了她向来体温偏低的面颊、双手和胸口,感觉他均匀的心跳慢慢地抚平了她深深的恐惧,她的心终于慢慢地安定了下来。“我梦见飞机失事,我却阻止不了。”
还好只是梦、还好只是梦。
“你……”钟离溟洁突地放声大笑。
“怎、怎么了?”她说错话了吗?
钟离溟洁笑出眼泪来,然眼角、唇角却是一种诉不尽的满足。
“到底怎么了?”
阑歆恩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是她刚睡醒,还不够清醒,她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睡迷糊了吗?那个时候——
***
“不——”
凄厉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在烦扰喧嚣的机场里依旧引人侧目。
怎么会这样?
她不想这样的、她从来就不愿这样,而她却一手导演了这一场戏。
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坦然,为什么她就是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明知道只要自己一伸出手就可以拉住他,只要她愿意叫他的名字,他就会走到她的身边,她为何就是伸不了手、喊不出声?
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天人永隔的戏码在她眼前上演?
这种陈腔滥调的洒狗血剧情何以如此残忍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不过是说不出口罢了,犯得着这样对待她吗?
虽然她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不代表她不爱他,只要他能够与她在这同一片天空底下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为什么老天却连这样微小的幸福都不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