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不走了,你们去跟镜如水说,教他把要事处理完后上来找我,我的身子不太舒服。”
花袭人是和她杠上了。
如何?她什么都好,偏偏个性不佳,惹得她不爽快的话,她也可以很卑鄙的。
“你——”掠雨瞠眼怒瞪着她。
“下去,我累了。”花袭人挑起柳眉,笑得傲慢又挑衅,“我的身子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如果你们不退下,让我的身子更加不适,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扶风见状,连忙拖着掠雨退下。
花袭人杏眸含笑地睐着他俩离开,心里痛快得很。
如何?她就是这么恶劣,就是喜欢享受这种莫名的嫉妒!看她不顺眼,想等她自动离开?她偏是不走!
“你总算来了。”
听见开门声,花袭人方扒完最后一口饭,一双冶艳的水眸直视着来人,心里满是不悦。
哼,说什么多爱她!那天要扶风通知他到现下,都已经过了几天,他办事的效率可真是好,居然过了这么多天才把事情做完;倘若真是那么忙,他何不干脆别来了?占了他的时间,她可是会不好意思的,毕竟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想我吗?”镜如水始终噙着教人心动的笑,走到她的身旁,轻柔地握住她踩在椅子上的脚再放到地上,而后坐在她的身旁。
“我呸!”谁想他啊?她不过是很无聊罢了。
说什么想不想的,好像她是他的谁似的,他到底是把她当成什么?她可不是天天引颈企盼等待她回家的黄脸婆。
“这一阵子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冷落了你……”
镜如水柔软低哑地轻吟着,拿起手绢擦去她唇角的油渍,“不打紧的,该忙的事都忙完了,该推开的事也都推开了,往后我多的是时间陪你。”
“哼、你以为你是谁?”都冷落她几天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都跟他说身体不适了,居然还混到今天才来见她?如果她真是身子不适,等到他来,她不早就挂了?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私自把她软禁在这里,把她当成母猪一样,让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可恶,就算是杀了她也不能拜天公吧?
“我?”镜如水依旧温柔地道,“我会是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举凡观星象占卜屈指神算的次数岂止上万次?而这上万次之中,他可还没有误算过哩,他知道他终会征服她。
“你想大多了,镜先生。”花袭人冷哼一声,臭着一张美颜,随即起身晃到一旁,硬是不与他对视,“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我自己,倘若我不想爱你,尽避命运怎么安排,我一样不会爱你。”
哼,遇到疯子真是一件麻烦事,不过最让她满意的一点是,她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虚伪地隐藏本性;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大刺刺地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也不怕他人的侧目,只因他懂她。
不管他是真懂还是假懂,至少跟他谈话时没有隔阂,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安心一点。
“这么斩钉截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镜如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了她的面前,笑得十分勾魂,邪俊的脸上是说不尽的宠溺和眷恋。
“这种事能商量吗?”他到底是精明还是愚蠢?
见他愈靠愈近,感觉他的气息微微带着一股甜甜的酒味迎面袭来,花袭人下意识地回避着,不想看他那一张过分感人的脸。
可恶,他以为自个儿长得俊,多靠近一点,她就会因此倾心吗?
别傻了,她可不是那种愚蠢的女人,她不可能因为一张俊魁的容颜而倾心,况且好看的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不过……他比一般好看的男人还多了一种魔魅惑人的气息,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他吸引,有可能会被他摄人眸底似的。
“一个人待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镜如水凑近她,笑得勾魂摄魄,仿若在算计她什么,又像是无害地道:“要不要我带你到镜花居外走走?虽说上元节市过,但城里还热闹得很,想不想看看?”
“你要带我出去走走?”花袭人瞪大水眸盯着他瞧。
真的吗?她之前一直好想到大街上瞧瞧大明朝的繁华鼎盛,但是又怕自己一出门便会迷路,更怕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会慧来不必要的麻烦,遂她只好把自己关在贾府里。
现下,他竟打算带她出去逛街?
“你不想去吗?”他可是很难得踏出镜花居。
“想。”而且是很想,“我想换套较方便活动的衣衫,而且顺便把这一头长发剪短一些,我想跟你束一样的发型就好了,免得一身累赘难过死了。”
“你想把长发剪了?”镜如水探手轻抚她檀木般的长发,像是百般不舍似的盯着,“你想扮男装出门,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想要剪去一头长发……我有点不舍。”
“有什么好不舍的?天天把头发绾起来,绾得我头都痛了;若是剪短一点,我还可以随便束个马尾,多舒服。”哼,有什么好心疼的?这头发又不是她的,况且她也不爱留长发,“怎么,你比较喜欢长发?”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里,除了尼姑以外,女人都是留长发的,只是……
“不,我爱的是你,即使没有头发,我一样喜欢。”镜如水掬起她的一小绺发丝亲吻着,眉梢眸底皆是教人心动的深情。
“你……”要不要脸啊?成天把这种恶心的话挂在嘴边的。
敝了,这个时代的人不都是非常含蓄的吗?怎么他开口闭口都是教人难以接受的话语?
包可恶的是,她居然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心动。
哇咧花痴啊,缺男人也不是缺成这个样子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他而有所动摇,甚至把要回二十一世纪的事情都给忘了。
不对,她并不是忘了,她只是因为尚未月圆,急也没用,遂把这一件事情放到一边去;倘若到了月圆之时,她自然会义无反顾地回到二十一世纪,而她现在不过是休息罢了。
“来吧,如果你真要把这头长发剪了,不如由我来剪吧广镜如水轻柔地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轻梳着她一头如瀑的秀发。
“喂,你会不会剪啊?”花袭人有点紧张地坐在紫檀木椅上。
“你说呢?”他望着镜中的她。放肆地吻上她的发顶、她的额。
花袭人猛地一震,瞠目结舌。
只不过是个吻,而且吻的不过是她的发顶、她的额罢了,她怎会觉得好像有一道电流蹿过似的,心中激起丝丝难以理解的战栗。
那就像是一种教人晕眩的温暖……
第七章
“喂,这是怎么回事?”
镜如水为花袭人修剪了长发,为她束发后,再带着她往镜花居后门走;可是才踏出后门,就发现一辆辆马车几乎把整个镜花居包围住,完全被挤得水泄不通,感觉有点像是暴乱。
若不是镜如水一直牵着她的手,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哪是来拜访爷儿的官宦,里头不乏王公贵人。”掠雨冷哼一声,和扶风走在前头,正准备掩饰他俩离开。
“不会吧?”什么玩意儿?
“走吧,千万别放开我的手,知道吗?”镜如水回头睇着花袭人笑了。
“你要到府外,也要用这种方式吗?”那多累,感觉上他仿佛是被软禁在这个地方似的。
“所以我鲜少离府,倘若不是为了寻你,当初我不会千方百计地离开镜花居把你带回来。”镜如水说得轻描淡写,带着她在后门附近的山径走着,夹道:“抓稳了,千万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