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情形,他应该是不讨庆她才是,是不?
这是否意味着,或许她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算了,你到那边坐下吧,距离晚间新闻还有一段时间,有得你熬了。"他轻轻地松开了手,有点无法适应突来的空虚。"可不要对我喊无聊,因为你待会儿绝对会很无聊。"
很多女人对他要求过这件事,但是绝大部分的女人到最后总是会喊无聊。她八成也是吧!
"不会,有你在怎么会无聊?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现场演出耶!她怎么可能会无聊!
"好吧,那你就慢慢等吧。"他往外走,幽深的魅眸却睐着自个儿的掌心,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两掌交握的温度。
很怪很怪的一种感觉,但他并不厌恶。
第八章
她是在做什么!
趁着正在播放画面的空档,尉庭摩不着痕迹地自新闻稿上移开双眸,直视着摄影棚一隅,和人轻声谈笑得正愉快的钟离梵。
有这么无聊吗?他知道这样的作业方式会让她感到无趣,但是当着他的面和人谈笑着,会不会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天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待久了自然会无聊,可他好心地应她的要求带她到摄影棚来,可不是要她到这里和人闲聊的,瞧她眼中仿佛没了他的存在,他突然开始怀疑她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回来了,三秒……"
耳机轻轻地传来导播的声音,尉庭摩的视线却仍是固定在角落的钟离梵,压根儿忘了自己正在现场直播的主播台上。
"庭摩,下一篇稿子!"导播在耳机里吼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包括摄影师在内也不断地对他比手画脚。
尉庭摩强迫自己回神,慵懒地勾起一抹笑,"接下来,让我们来看……”
现在是他的工作时间,不管到底有什么样的冲击,都不该让他在主播台上犯下这么不可饶恕的错。
"那么,我们……"难以控制的双眼锁定了她的身影,口中向来畅行无阻的新闻提要却在此时变得艰涩无比,脑中甚至一片空白,根本就忘了自己到底要念那一段词,目光所及只有她C粲笑的侧脸。
"庭摩……”
堡作人员连忙拉起大字报提醒他继续念下去,却见他向来慵懒带笑的魅眸瞬间降温,冷惊得教人喋若寒蝉。
他知道镜头正停在他的身上,他当然不能再沉默下去,毕竟主播台并不是他用来表演默剧的绝佳场所,但是,有一把突兀却又矛盾的火焰自他的胸口迸裂,不疼不痛,却令他不悦到了极点。
而让他产生这种心情的祸源——就是她!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他搞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
"你今天是怎么了?"
从摄影棚的失常到停车场的默不作声,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尉庭摩依旧不吭一声!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但是绝对算不上开心,聪颖如钟离梵却始终看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了?"尉庭摩冷哼一声。
问得好,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更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新闻,他到底是怎么播完的。想必是十分刺激,光是看棚内工作伙伴脸上的神情,他也猜得出到底有多失常。
"我看你今天一直都魂不守舍的,播起新闻七零八落的,和你之前的表现差很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不等她说完,他随即截断她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存在而乱了思绪?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以前没有,往后肯定也不会有。
"是吗?"她语带保留。"连小辉都说你很失常哩!"
会不会是因为她在那里打扰他太久了?
"谁是小辉?"他是哪一号人物?
"小辉是灯光组的,已经入行三年,和你共事三年了,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她果然没看错,他和工作人员相处得不好。还好她帮他做了一点"国民外交",替他维持良好的工作情绪,顺便打探一点有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你应该要和工作人员保持良好关系,这样子工作起来心情也会比较好,不是吗?"
接近他的这几天,她慢慢的了解他的个性,发现他并非是因为效果而勾笑冷敛,而是因为他生性如此。
好怪的个性,她却仍为他深深着迷,更钦羡他可以如此自然地在电视萤光幕上展现自己,如此地勇于表现自己而毫不掩藏,反观她,畏畏缩缩的一直活在十年前的绑架阴影之下。
在家中不敢展现自己的性子,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望,只能像是一只被囚得忘了如何飞翔的鸟,渴望着自由,等待有人领她飞翔。
"哼,我跟他共事三年了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你不过待了几个小时,就已经模清了他的底细。"原来刚才和她笑闹的家伙就是他啊!
钟离梵挑眉睐着他,总觉得他话中带着酸味。"你吃醋了?"她呵呵笑着。
尉庭摩一愣,车速不变,神情没变,只是轻挑起眉,笑得狂妄刺眼。
"唉……"她当然是开玩笑的,但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岂不是代表她一点希望都没有?真是的!
她和他到底算什么?朋友?但是她要的不只是朋友……
淡淡地苦笑一声,她蓄意把脸枕在他的肩上,喃喃自语着:"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影响了心情,但在工作上还是希望你可以摒除烦扰你的事,专心地在主播台上展现你的专业素养,要不然你的迷会失望的。"
最可悲的是,她和他住在一起好几天,却连他到底是为何事烦心都不知道,唉,她连朋友都构不上边。
"我又不是为了她们而坐上主播台的,我的事还要依别人的想法去做吗?"
他敛眼瞅着她水眸上卷翘的眼睫,伸手想要推开她,却眼尖的发现她搁在腿上的手腕,上头有着一条极细微的伤痕,倘若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这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他现在才看到?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猛然踩下煞车,停在交通还不算太拥挤的十米巷道中,大手毫不怜惜地拉住她纤细的手。
"这个是……"唉,伤痕都这么淡了,他怎么还看得见?
这个伤口就是当年为了要逃出绑匪手中而受的伤,但这伤口偏伤在很暧昧的地方,感觉上有点像是自杀所划下的伤口,所以当年家人都以为她可能是遭到某种性侵害,不管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她,所以慢慢的她就再也不说了,再加上心底的阴影,让她过了好长一段自闭的日子。
而他现在提起这个话题,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不能说吗?"是因为钟离楚吗?
混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没半件顺心的事,还莫名地惹来一肚子气。一想起她手腕上的伤口是因为钟离楚而……他真想骂醒她,狠狠地骂她一顿,好宣泄这不知名的怒火。但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骂她?
事情摆在眼前,钟离楚失踪已有一段时日,而她到他这儿也已经有四、五天,钟离楚依旧对她不闻不问,肯定压根儿不在乎她,那她还在为他坚守什么?居然还和他分房睡!既然如此,她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能不说吗?
"算了!"那是她的私人问题,他又何必多问?她身边的男人可真是不少!一个美国人、一个钟离楚、一个叫阿禁的男人,如今却又以暧昧的方式接近他。
"咦?"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见车子突地向前宛若喷射引擎似地冲出,吓得她说不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