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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金囚爱 第16页

作者:丹菁

臂仁偟强压着自己过火的杀气,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目眦欲裂,肝胆欲碎。

她真是不反驳,她真是无话可说了?亏他还等着她解释,等着她给他一点相信她的理由,而她竟是三缄其口、默不作声。这算什么?她以为她什么都不说,他便会相信她了吗?

做梦,他知道自个儿是绝对丢不起这个脸,也受不了她居然想离开他的事实,他千方百计要将她留下来,而她却是绞尽脑汁地想从他身旁逃离吗?

倘若她真打算要离开的话,为何不对他说清楚?为何这几日来,还要让他看尽了她的妩媚,尝尽了她的甜美,直到她的身影已经深深地镌镂在他的心底,达至不可磨灭的地步?

“那不过是同寻大人闲聊,我……”她能说她没有这个念头吗?她能说她是因为自卑吗?

她从来不曾在意过自个儿的面貌,尽避道观里的师姐们常以此嘲笑她是因而被弃养的,她依然不以为杵。

但是遇上他之后就不同了,那种感觉就不对了,她开始在意自己,在意与自己在一起的他,会因为她而丢了面子。

但这能说吗?

“这表示你有这个想法吗?”她承认了吗?

他浑身战栗个不停,巨大的怒气在他的体内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在压迫着他的理智、他的思维,令他几乎快要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不……这……”

要怎么说?

不管她现下说什么,他一定都听不进去的,她又何必辩驳?就随他吧,由他来决定她的命运。

“你太可恶了!”他一把揪住她的身子倒在床榻上,不由分说地撕裂着她的衣衫,扯碎她的贴身衣物,狂切而霸戾地蹂躏着她纤弱的身躯。“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丑女,不过是个弃儿,凭什么纠缠着朝敦?你以为你进了观府,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吗?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怎能宁可成就了朝敦而放弃了他?

他不以为他有什么地方比不上朝敦的,比身份、比地位、比背景、比容貌,他不认为他有什么地方输了他。

“你住手!”

薛金荷羞愤欲死,想用双手遮住的胴体,却被他强行拉开了双手,任一身雪白的肌肤尽露在他眼前。

“要我住手?”他的吻狂獗如暴风般地落在她粉女敕的花蕾上头,是全然的怒气和绝对的羞辱,不带任何柔情。“你之前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非要在我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再拒绝我?倘若你不要的话,你之前尽避说,我不会强迫你的,不是吗?”

是他太君子了吗?是因为他太过于要将她留在身旁,才会让他发觉不出她的异状,还愚蠢的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地留下。

薛金荷泪如雨下地睨着他,终而失望地闭上了眼。

她能说是因为他的粗暴,能说是因为他对她存有太多误解而让两人之间起了涟漪吗?

她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了纯然的欢爱,这对她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默认,你闭上眼是想要把我想像成朝敦吗?”瞧她闭上了双眼,他益发怒不可遏。

难道在她心中,他连一丁点存在的空间都没有吗?而她的泪,又是为谁而流?

“观仁偟,你不要太过分,不要强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你没有伤害我的权利。”她反击着,登时睁开了双眼,想要好好地看看他,想要知道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用着什么样的表情。

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他不用眼去看她的真心,不用心去听她的声音,反倒是听信了他人之言。

也罢,倘若能够让她更心碎的话,那是最好,如此一来,她就真的可以毫无挂念的离开了。

反正在他的心中,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倘若我真是误解你了,你大可以反驳,我可以给你机会。”他妒火焚身地喃着,大手却揪紧了她纤细的手腕,甚至压出了两个红印子。

怎么?她不是与世无争到了怯懦的地步吗?为何从昨晚到现下,她却变了这么多,还懂得同他顶嘴?难道是为了朝敦?

“不需要,横竖在你的心中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你又何必强要将我留在你的身边,倒不如让我回到我原本的地方吧,这里一点都不适合我。”她泣血般的嘶喊着。

薛金荷明白自个儿要的是他的真心,她不需接受一个男人用自尊加诸在她身上的责任。倘若他给不起的话,就让她回到山林里独自疗伤吧!

臂仁偟不敢置信地瞪视着薛金荷,妖诡寒戾的眸子闪过一丝锥楚,他突地仰天大笑,凄厉如夜枭,令她不由得一愣。

“好!”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止住了笑,随即答允她。“既然你想要走,你就走,我不一定非要你不可!”

她想要去朝敦那边,可以,她想要得到自由,也可以,就算她不想要待在他的身边……都无所谓了,他也不想再见到她,不想要自己居然为了一个丑女而终日心惶惶地像是掉了魂一般。

猝不及防地,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如电光石火般,他瞬间在她面前消失踪影,仿佛方才不过是她的错觉,也仿佛她做一场很长的梦,而现下是梦醒的时候。

***

天未亮,薛金荷一夜未眠,整理了这狼狈不堪的房间,换下一身的锦衣玉服,穿上了她来这儿时所穿的粗布麻衣,有点不舍地睐着这雕梁画栋的房间。

不舍的不是这彰显着惊人财富的房间,而是在这房里所有的回忆,尽避绝大部分是悲的,但是这会是她这一生最深的回忆,最值得追忆的美丽,是可以让她用一生不断回想的隽永记忆。

唉,该走了,不走不行了。

再也没有让她留下来的阻力了,难不成还要她寡廉鲜耻地留下来吗?不,她做不到。

走吧,她不是老想着要离开吗?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她反倒又越超不前了?或许是她从没想过,当有一天,她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她的心竟是如此的酸涩不已,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痛。

直到踏出了东厢,她才发觉,其实她一直不想走,可留在这里却又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感,令她无法大方地在这里待下去;在这里,她像是个过客,她对观仁偟而言不过是逢场作戏中的一个,在他的身上,她找不到他的真心,她不知道她还留下来做什么。

留下来好苦,但是离开了心却又好痛。

然而眼前已容不了她再三心二意了,她是非走不可!毕竟主人已对她下了逐客令,是不?

薛金荷拉紧了身上多处补钉的麻袍,怀里拽着他给她的所有首饰,一步步地往西厢走去。

这儿她未曾来过,只因她从来当自个儿是个客人,她没有理由进入主人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进去,也是最后一次。

只要她把东西还给他,让两人之间再无牵绊,他们就互不相欠了。

***

薛金荷蹑手蹑脚地进入西厢,走进了花厅,注视着这里头的碧丽辉煌,再望着一身褴褛的自己,她更加肯定了两人之间的差别,于是放下了锦盒便打算赶紧离去,然而……“是谁准你进到西厢里头的?”

薛金荷倏然停下脚步,却不敢转身,亦不敢动,只能傻傻地站着,任由彻骨寒风无情地渗透她单薄的衣袍;她初到此时是秋天,而现下早已入冬了,这一身衣袍已不合时宜,然而留在这里也不适宜。

“我只是来将东西还给你。”

她转过身,努力地不让他发觉她语调中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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