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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神偷 第3页

作者:丹菁

炎燏煌头昏脑胀地倚在她身旁的树干上,现在她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怕她还没吃到上等杏花糕……不,不是,是还没到沄涌山庄拿到阙门矞皇的随身玉佩玉玲珑,她就要横死在路边了。

她噘起嘴,闻着花香草香,就贪着那么一点香气想要满足躁进的口月复之欲,学着古人望梅止渴,孰知是愈闻愈饿。

倏尔——

杏花糕!?

炎燏煌像是一只训练有术的狗儿,随即跳开树旁,直往幽深山道探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有杏花糕的香气?

她思索了一会儿,突地抿嘴笑了。不管了,管他是山魅挑诱,她也要向前探他一探,只要可以让她尝到杏花糕那入口即化、香溢畅喉的滋味,要她做什么都甘愿,即所谓:杏花糕下死,做鬼也甘愿。

想到此,她猛地吸回一大口的口水,施展着她炉火纯青的轻功,朝着香味逸出的方向窜去。

不一会儿她便出了山道,出现在眼前的是秀丽如画、震人心坎的连绵平原,她甚至可以见到远方湖水与山岩、天系在一块,绿地配着微近黄昏的苍茫天色,霎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短暂地沉溺在这不凡的景观,随即又往香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可以猜想得到,就快到了,再一步、再两步、呵呵,再三步……到达!

炎燏煌娇艳的美眸不客气地弯成半月形,睇往眼前行为古怪的男子,还来不及注视他的俊脸,便已将视线投注在他身旁的谢篮里。即使闭上双眼,即使捂住耳朵,她仍可以准确无碍地感到那香甜滑女敕的滋味正在她的鼻间不断地扩散,甚至影响到她的大脑运转。

她探出粉色的舌舌忝了舌忝被口水沾湿的唇瓣,随即往前一扑,不偏不倚地抱住谢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后一跃,打算当个可耻的偷儿。

然她才反身,却见到原本呆坐在草地上的男子站在她的眼前。

咦?他方才不是还坐着的吗?怎么她才转身便见到他?难道是她的轻功退步了?可这不可能啊,她的武功虽然只能称得上是花拳绣腿,但她的轻功可是一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逮到?

“把东西还我。”

阙门矞皇冷着一张脸,幽晦的眸子里没有温暖,几乎可以把这春暖花开的姹紫嫣红冻成黑与白之间的灰茫。

“我……”她扁着唇。

她知道她偷东西不对……不对,应该是说学艺不精被人给逮着了,便得认帐,但她真的好饿、好饿哦,他大可以不必用这种杀死人的目光瞧着她吧?

她清灵的眼眸转呀转的,突地发现他有一张挺不错的皮相,几乎可以同爹比拟了,甚至还带了点熟悉的感觉。

“还我。”他低沉的音调显示他的不耐。

阙门矞皇一步步地接近她,伸出猿臂,等着她自动把谢篮还他;倘若是以往,他会怜悯她,赏她一块糕饼,但是今儿个不同,这谢篮里头的糕饼全都是缪璇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触。

“还就还嘛,小气鬼!”

她气绝,凭着那么一点硕果仅存的尊严,将谢篮递给他,原以为他会训她一顿;孰知,他居然绕过她的身旁,又回到方才那一块绿地坐下,双眼直视着前方。

这时她才发觉,原来他是来扫墓的,莫怪他不施舍给她了。呸,她哪里需要他人施舍?顶多是照应她一点罢了。

她想自己长得标致、出落动人,鲜少有人不照应她的,不过念在这人是抱着扫墓的心情坐在这儿,她倒也大人有大量地不同他计较。

原本是想要走的,然而肚子里头可聒噪得很,而鼻息之间香甜的气味更是万般无情地折磨着她的意志力,于是她只好悄悄地、悄悄地走到他的身旁,偷偷地、偷偷地小声呼吸着,贪婪地以幻想满足饥肠辘辘的肠绞声。

然,她的眼一抬,望着这苍茫的景致却令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她好像在很久以前曾经来过……

“是谁准你到这儿的?”阙门矞皇头也不回,淡漠地问着。

倘若不是因为这名女子打扰了他和缪璇的对话,他实在不想理她这个小乞儿。

“咦?难不成到这里来,还得要申请入关吗?又不是在蛮疆塞外,更不是要出城门。”她没好气地回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

这儿景色怡人,数座山连绵着,中间勾着一条江水,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私有地,是不?她在心底思忖着,却突地想到,有山、有江水……难不成她真是快到钱塘了?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否则那谢篮里头的杏花糕岂会如此甜嘴?那分明是自钱塘带来的,而她只要找到阙门矞皇,她便可以到杏园去,好好地吃他个三天三夜,来个不爽不归。

“这一块糕饼给你,你赶紧走吧,别待在这儿。”阙门矞皇自谢篮里头拿出一块杏花糕,尚未递给她,突地感觉到手上一阵凉风掠过,抬眼一睨,才发觉那块糕已塞在她的嘴里。他一愣,倒又不以为意地道:“小乞儿,倘若吃完了,别在此处逗留,赶紧离开。”

这里是他和缪璇私人的禁地,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即使她是一个可怜的乞儿亦是不许。

“你胡说什么?我才……咳、咳……才不是小乞儿!”她重重地咳了两声,努力地把梗在喉间杏花糕吞下。

他说的是什么话?她可是大别山第一美女,就算是自个儿的娘亲也得退居第二,而眼前这人居然说她是乞儿!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阙门矞皇望着她脏污的一张脸,吃个糕点像是同人在争什么似的,简直同街上的乞儿一个模样。不过不管是与不是,对他而言都不是很重要,他不想在缪璇的面前大动肝火。

“东西吃完就快走。”他一迳地冷严。

炎燏煌拧起英挺的眉,不悦地瞪视着他,望着他过分好看的脸上漾着过分冰冷的寒意。原是想要同他理论的,不过看在他给了她一块上等杏花糕,她也不再同他计较,不过问问路总可以吧。

“我不想打扰你,但是我想同你问路。”她百般不情愿地问道。

没法子,不是她想问,但眼看着就快要到钱塘了,而今儿个一整天她只遇见了他,不问他,难不成要她去问山魅?

“说。”阙门矞皇不耐地喝着,只求她赶紧还他一个安宁。

“你知道钱塘怎么去吗?”

“往北走,见到个渡江口,搭上船,告知船夫你要在钱塘下船即可。”他头也不回地道。

她瞅着他瞧,发现他是多么地惜字如金,甚至连睐她一眼也不愿意,直盯着眼前的坟,难不成那一座坟会比她漂亮吗?

有点闷,不过想到钱塘就快到了,炎燏煌不禁又问:“你可知道钱塘的沄涌山庄?”

“你问这要作啥?”他微愕,以眼角余光瞟她,却不认为自个儿认识她,或是见过她。

“我是阙门矞皇的远房表妹,要上沄涌山庄作客。”她的小脑袋一转;非常满意自个儿的聪颖。

“一派胡言。”他嗤道。

自缪璇死后,他不曾再接触任何人,所有的亲戚皆不往来;更何况爹娘过世之后,他终日流连在花丛里,连自家营生的木材行都不管了,哪里来的亲戚敢找上门来?

“你……我是说真的!”炎燏煌的脸皮薄,听他这么一回,总觉得自个儿的诡计像是被识破一般地难堪,却又不得不努力地圆谎,好巩固第一个谎言。“我同你说我真的是——”

“我不管你是不是,请你离开。”他盯着墓碑上头的字,头也不回地下逐客令,全然将她当成了骗吃骗喝的小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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