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好让我知晓该怎么做。”他犀利寒鸷的眼对上她。
“好,只要你不杀鄂图泰,我什么都答应你。”她义愤填膺地回道,清亮水眸里淌着他看不懂的心碎。
玄煚蓦地一怔,却不知该如何表态。他是想要路线图,也想要她的顺从,但他却不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可是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他还能如何?
“不,福晋,你绝不能答应他!”坐在矮几旁的鄂图泰终于忍无可忍,蓦地大吼一声。他鄂图泰虽不敢自诩是大清的第一勇士,但他可是个男人,怎能让福晋这般柔弱的女人为他担下一切?他宁可一死,也不能累及福晋!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他冷冽地说,俊尔的脸庞杀气腾腾。
这下子他倒拆散了两个有心人,是不?
“贝勒爷,鄂图泰烂命一条,还请贝勒爷尽避赐死,鄂图泰宁可一死,也不愿因此牵累了福晋。”鄂图泰心冷极了,他真没想到他竟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是吗?”玄煚蓦地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端详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脸,心头霎时大怒,怒得他抬起腿便往他的伤处踹下,痛得鄂图泰险些昏过去。
“煚!”德孋花容失色地喊道。他不是答应她了吗?为什么还要伤他?
“怎么?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对德孋打着什么心眼吗?”玄煚气怒得无以平复,抬起腿更用力地直往鄂图泰的痛处踹下。“我将德孋托付给你,你便是这样对待她的?不仅让她上战场,还夺走我的位置,以随侍之名,却是龌龊地流连在她身边,你倒是对得起我了!”
八年了,有谁能知道八年能改变什么,能失去什么,能得到什么?八年的忍辱负重令他改变原性,八年的空虚寂寞令他失去挚爱,八年的孤独沉沦令他得到权力斗争的快感,然而这一切全不是他想要,却又不得不得的,有谁知晓他心中的苦?
“煚,你不要……”德孋使出残余的力气,支撑起自个儿的身子,下了床榻之后,只能勉强趴伏在地上,以双手撑着地面往前爬。
“福晋,”鄂图泰虽然感到头晕目眩,但他仍是注意到德孋。“贝勒爷!鄂图泰绝无二心,还请贝勒爷相信,鄂图泰真的——”
玄煚猛地擒住他的衣襟,打断他的话,“怎么?连喜欢德孋也不敢承认吗?既是烂命一条,你又在乎什么?”
“鄂图泰和福晋之间真的是清白的,求贝勒爷相信。”他粗喘着气,却仍是将话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倘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会这样为你求情?即使虚弱无力,她仍要为你求情?”他冷眼斜睨着在地上无力趴伏的德孋,心底像是破了个洞,痛得他几欲发狂,痛得他打算毁了这令他痛苦的天地。他算什么?他到底算什么?
“煚……”爬到他跟前的德孋,双手攀附在他腿边乞求着他。她不懂,他为何要这么说她和鄂图泰之间的关系?她和鄂图泰之间像是最贴心的兄妹,像是最了解彼此的朋友,这八年来亦是鄂图泰刻刻伴在她身边,才令她有勇气再活下去的,他为何要如此抹黑两人的关系?
玄煚静默了半晌,将大手一松,宽厚的胸膛不住起伏着,像是在隐忍什么怒气似的,抱着德孋躺到床榻上,蓦地一喊:“来人!”
第八章
待两名侍卫将鄂图泰拖出营帐,德孋才艰涩地开口。
“玄煚,你不要误会我和鄂图泰之间的关系,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两情相悦,而我成了个不识趣的人?”他冷然打断她的话,大手开始拉扯着她身上的衣衫。
“玄煚!”她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非要将她和鄂图泰兜在一块儿不可?
“我说错了吗?”他妄笑着,大手玩弄着她酥白的椒乳,带点狂怒与恣意欲心念掐揉着。“我可没错过方才那精采绝伦的一幕。”
她心中明明藏着个鄂图泰,否则她又岂会如此为他求情?他不是傻子,不会看不懂。倘若今儿个是他落入玄烨的手中,她也会依样画葫芦地照做,只为了替他求情吗?
“女乃娘早已死在八年前的浩劫之中,整个谨肃王府仅余我和鄂图泰两人,既然是我把鄂图泰带上战场的,我当然得为他的命负责!否则日后在黄泉路上,我怎么对得起女乃娘?”
她的小手无力地擒住他有力的臂膀,却仍是受不住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疼得她泪水狂流,无以遏抑;然而疼的却不只是他粗暴的对待,更是他无情的欲加之罪。
“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他不信,倘若只是如此,她犯得着为了鄂图泰趴伏在地上?
他突地封住她聒噪的唇,霸气的舌占有性猛烈地侵略着她,悍戾而不容置喙地逗弄着她的舌,汲取她的甜蜜。
“不要……”喘息之间,她无力地抗拒着,粉脸绯红如霞。
她不要这样的结合,这样的感觉,会让她感到自个儿更像是供他泄欲的玩物罢了。
玄煚猛地停下动作,用诡邪而阴黯无光的眼凝睇着她。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要臣服的。”过了半晌,他才低嗄无情地道。
德孋哀楚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合上眼眸。
“怎么,你打算把你方才答应我的事给忘了吗?”玄煚无情地挑高眉,冷然地睨着她,又说道:“无妨,倘若你不想认帐,我倒是可以不与你计较,不过对于鄂图泰,我可就……”
“不要杀鄂图泰,你答应我的,不是吗?”德孋睁开幽凄水眸,蹙紧了蘸墨似的眉,惨白的唇瓣微启。
“可你先前也答应我了,但现下却又反悔,难道我就不能反悔吗?”玄煚寒惊邪魅的眼如暗夜星辰,冰冽而霜寒地瞪着她。
怎么,说到鄂图泰,她又想为他求情了吗?
若要说她与他之间真是清白的,可能得剖出她的心,他才能相信。
“不,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臣服于你的,你千万不能反悔!”德孋急急说道,无力的柔荑紧抓住他的大手,仿佛怕他在下一刻便会杀了鄂图泰似的。
“只要你不反悔,我又岂会反悔?”
虽说玄煚现下是她的敌人,但是他亦是她的夫君,她惟一认定可以与她共度此生的相公啊!即使她想要假装对他的无动于衷,受诱惑的身体与空虚的灵魂却不断地渴求他的。
“孋儿,不要再抗拒我了,让我疼惜你……”他难耐地申吟着,大手蓦地抱起她的身躯,“现下你只能想着我,不准再想我以外的人了!”
尽避他痛恨德孋心底悬着其他男人,但是最起码她为他保持了洁净的身子,让他可以幻想,其实对她而言,他仍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
“德孋心中只念着你,你一定要相信德孋!”她轻呼,感觉到他的硕大饱满地填平了她的空虚,在她的体内扬起漫天无际的灭顶大浪,炽热而销魂地包围着她夜夜泣泪的灵魂,安抚着脆弱的她。
“我可以相信吗?”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他真的很想相信她。方才他是恶极了,才会忘记德孋对他不变的爱恋,鄂图泰对他不变的忠诚;他们两个人怎么说!都绝不可能会背叛他的,只是一怒起来,狂烈的妒火便随着体内不断渗出的幽黯邪魅疯狂地吞噬他,令他痛楚得不能思考。
“煚……”
她忘情地娇吟着,感觉到两人的结合仿似同到了天地初开的混沌未明,仿似两人的灵魂不断地在这未开天辟地的空间里纠缠着,直到炽烈销魂的激情将两人迷乱地揉合在一起,才又回到了相拥的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