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威廉是女王最宠溺的朝臣,这一次,若不是趁着威廉不备,根本不会这么简单便能离开。
“这艘商船上并没有御敌的炮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威廉不禁气恼杜累克的死脑筋,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争夺雨尘的时候,而是事关安危的时候了吗?若是逃不过这一劫,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或许,他们不会攻击我们,我相信上帝……”
杜累克话还没说完,对方在逐渐驶近的距离之下已经射出炮弹,而炮弹则正中船身……
第八章
西班牙军舰所射出的炮弹打中了小商船的船身,不禁掀起了滔天巨浪,更是让船身大幅地摇摆,刹那之间,威廉紧抓住雨尘的手,将她狠狠地纳入怀里让自己结实地摔在甲板上。
“威廉……”
一阵猛烈地摇晃之后,雨尘忍住欲吐的感觉,抬起发白的小脸,询问着威廉。
“我没事……”威廉略放松她,让自己站立起来之后,才将她拉起。“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威廉的全身微微发颤,并不是因为生死关头,而是因为她唤着他的名字。
“我……”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雨尘羞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简单地月兑口而出。
威廉望着她娇红的脸,不禁俯子,攫住她惹人怜爱唇瓣,恣意地吸吮着,然后探入她口中,放肆地纠缠,直到第二发炮震回他的神智。
威廉猛地结束这个浅尝而止的吻,迅速地将她拉到舱房的掀盖前。“你待在这里,千万别乱走动。”
话一撇下,威廉便前往掌舵处。
“将舵向右转到最底,咱们准备回英格兰!”
舵手一听,立即将舵转到最底,准备回航,并躲避西班牙军舰的攻击炮弹。
可是舵才转开,船还未来得及移动,对方欲罢不能的炮弹不偏不倚地打中船桅。
火花如荼地展开,约几秒的时间而已,便看到桅杆连带着桅帆开始松落,摇摇欲坠地晃动,即要倒下……
威廉一看情况不对,便拉着喉咙大喊着:
“雨尘,快离开那里!”
如果他计算得没有错误,桅杆应该为往雨尘所站立的位置落下,他必须要让她先离开不可。
“可是修士……”
雨尘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可是,她却无法对昏迷不醒的杜累克视而不见,她必须将他拉到一边不可。
雨尘使出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无法月兑动杜累克沉重的身躯,就在迅雷不及掩耳间,桅杆已经受不住火舌吞噬,应声倒向雨尘……
雨尘一惊,却惊骇得无法移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桅杆落下——打在威廉的背上……
“威廉!”
雨尘不禁声嘶力竭地大喊,双瞳不敢置信地望着护着自己的威廉。
映在她眼眸里的是他着火的身躯,是他痛苦不堪而扭曲的俊颜,而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忘记扑灭他身上的火,双眸却是无神地望着海上的军舰,突地发现军舰已经慢慢地驶离她的视线。
她呆滞地转过头脸,望着着火的威廉,像是三魂七魄方回神一般,她开始拍打着他身上的火焰,直到自己失去知觉……
☆☆☆
威廉像是落在一团火把之中,不论他如何地翻转,总是无法让自己逃离火舌的吞噬。
就在他几欲无法忍耐时,有一双冰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刹那之间,退去他身上所有的热源,反倒是带给他全身一股无与伦比的沁凉。
“雨尘……”
威廉努力地眨了眨卷翘的金色眼睫,眼瞳映出雨尘苍白的小脸。
“好点了吗?”雨尘一见他转醒,立即喜出望外地将小脸倚近他,以额触碰他的额。
“好像退烧了。”感觉他的额头不像先前那般烫手,雨尘总算是安心了一点,于是她便抬起小脸,给了威廉一个灿亮的笑。
威廉乍见她无防备的笑,一时怔忡,下意识地以手拉下她清妍的小脸,无限柔情地吻上她的唇,恣情地逗弄她的唇瓣,以舌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唔……”雨尘惊愕极了,不停地挣扎着。
“别再挣扎了。”威廉结束这个吻,仍是慢慢地以唇摩挲着她的唇瓣,感觉她的甜美。
她对他笑了,而且是带着全心全意的笑,由此可见,她是关心他的,她是将他放在心上的。
“爵爷,请你不要这样……”雨尘不停地以小手阻止他不断侵入的手。
“叫我威廉,我要听到你叫我威廉。”威廉的大手一拉,将她拉入自个儿的怀里,合上双眼,以脸柔情蜜意地磨蹭她柔细的乌发。
“我……”雨尘依旧不断地挣扎着。
“雨尘,别拒绝我,我现在可是个病人……”威廉像个小孩一般地耍赖,不容雨尘拒他于千里之外。
“那么,我也可以叫你威廉了?”一道戏谵的笑声促狭地自床畔响起,几声窃窃地笑声也跟着零零落落地响起。
威廉这时才发觉,这个地方不只有他和雨尘,还有几个不速之客。威廉迅速坐起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几个人,便因为背部的疼痛,又滑落床上龇牙咧嘴地申吟着。
“威廉,你躺着吧,别辜负我历尽千辛万苦才将你救回来。”
威廉躺下之后,一抬眼,才发现眼前的人有拉鲁契尔伯爵亚瑟,还有那一个该死的约瑟夫。
他们怎么会在这?
他在船上为了保护雨尘昏了过去,然后……
“今天一早,在茅利普斯码头外海,发现了几艘形迹可疑的西班牙军舰,于是我便驾船出去探究,恰巧碰上你们的商船。”亚瑟露出一抹笑,庆幸着威廉能够全身而退。
说起来,要不是为了他的妻子辛西亚,威廉也犯不着趟这趟浑水,也不会遇上这件祸事。
“是吗?”威廉眉一挑地望着他,再瞟了一眼在一旁窃笑的约瑟夫,难怪雨尘刚才会那么抗拒他。
“你慢慢休息吧,我们出去。”亚瑟给了他一个了解的笑容,欲带着约瑟夫出去。
“威廉,别太勉强,免得身子不堪丢了脸。”约瑟夫要走出去之前,又戏谑地讽刺威廉一句。
“去死吧!”威廉蓦地一吼。若不是他现在不方便,他定要站起来赏他一顿拳头,让他学会别再牵扯他人的家事。
等到一群闲杂人等出去之后,威廉便又强势地拉过雨尘滑腻的小手搁在自己长满粗茧的大手里。
“你担心我吗?”
“我……”雨尘极欲抽出小手,却又对他的不动泰山感到无力。“你从茅利普斯码头到伦敦港,一直到回到威斯顿堡,都没醒过来,你已经昏睡了两天,直到现在才醒来,实在是让汀娜担心极了。”
她不会忘了当汀娜望见他昏迷不醒时的担忧和怅惶,更不会忘记汀娜守在威廉身旁时所落下的眼泪。
这里到底还是没有她的安身之处……
威廉为了她而不惜让自己涉入了险境,只要是明眼人,便可以知道他是出自于有点爱她的心,她以为一旦再次回到这里,或许她便可以永远待在这里,不用再离开。
可是,汀娜……她怎能忍心为了自己,而让另一个女人哭泣?那一种锥心泣血的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而她却是那一种懂得个中滋味的人,她怎能忍心为了不让自己哭泣,而让汀娜承受了她的眼泪?
“我昏睡了两天!?”威廉一愣,随即又想起问题的所在。“我不是问汀娜,我是问你担不担心我?”
他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感觉到他的心了?是不是感觉到他为了她就连生命也可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