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熏……"沉吟萱紧蹙着眉,却说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这不是若熏第一次看见,但她每一次的反应都和第一次一样手足无措!"为什幺我看到的全是魍魅魍魉?为什我看不到人生最美的东西,我不要这样的能力,我讨厌、讨厌……不如让我死了吧……"栾若熏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为了让栾若熏能好好的休息,沉吟萱从她肩后给予一击,让她沉入梦乡里,这是沉吟萱所能选择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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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萱,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栾若熏泪痕依旧,脸上却已露出粲笑;经过一个下午,她总算平静下来了。
"我是无所谓,怕你吓到别人罢了。"沈吟萱压根儿不介意。"你呀,还是多交一些朋友吧,否则有一天你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的。"
"不要,除了你之外,其它人都对我有所求,有深沉的城府和心机,那会让我很难受。"在择友之前,栾若熏会使用她的特殊能力筛选她想要的朋友。
选来选去,结果只剩下沉吟萱一个人。
"只要是人都会有所求,那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想那幺多?"沉吟萱明白若熏歇斯底里的情况全是起源于她太过封闭,她必须想个办法让她更开朗些才行。
"可是你就不会对我有所求。"栾若熏撒娇地赖在沉吟萱身边。
沉吟萱是她有记忆以来,对她唯一没有任何期盼,不会对她有所求的人。
"那是因为你让我无利可图。"沉吟萱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你讲那是什幺话!"栾若熏瞪圆了杏眼,抓起沉吟萱的胳臂又是搔痒、又是呵气的,让沉吟萱差点承受不住。
"不玩了……你这个八婆!"沉吟萱率直地抹去脸上因呵痒过度而流出的泪水,推了栾若熏一把。
两个人相互对看一眼,对彼此邋遢的外表互相批评一番,又是一阵嬉笑怒骂。
"喂,吟萱,你今晚就到我家来,好不好?"栾若熏撒娇地靠在沉吟萱身旁。
"干啥?"沉吟萱踱至办公桌旁,点燃一根烟,轻松地吞云吐雾。
栾若熏思忖了会儿。"大姐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我不喜欢空荡荡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要不要我.顺便在那里待到你大姐回来?"沉吟萱半嘲讽地取笑她。
栾若熏立刻点头如捣蒜。
"真是长不大。"沉吟萱轻哼一句,瞥她一眼,仿若她是只需要温暖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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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一早,栾若熏到公司处理一些例行公事之后,立即整装前往肆方集团,准备向肆长聿表明她的意愿。
昨天和吟萱谈了一个晚上,她终于有了决定。
耳边想着吟萱所说的沉着冷静,但她胸口的猛烈心跳却无法抑制。真是见鬼了,她何时变得会惧怕和人见面?
啐!不过是谈谈条件而已,犯得着让自己这幺紧张吗?
唉走入大厅,伸长脖子望望四周,栾若熏却找不到昨日那位可人的总机小姐。难道是她昨日的强行闯关,让她丢了饭碗?不行、不行,她得问个清楚。
"请问,另一名总机小姐呢?"栾若熏姿态高雅,举手投足间有着不平凡的风采。
"她昨天出车祸过世了。"
开口说话的是昨日和那位总机小姐一同工作的伙伴,栾若熏对她还有印象。
"过世?!"仅隔一晚,她便香消玉殒了?
她不是第一次有预知的能力,但她从来不曾这幺快就看到结果。原本还想要再跟她警告一次,想不到居然会恁地快速发生!瞧她昔日的伙伴鼻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想必是为她伤心哭了一夜吧。
不知道是怎幺离开服务台的,栾若熏宛如一缕幽魂般飘至电梯旁,心中却没了想要和肆长聿谈判的心情,她颓丧地倚在电梯口,胸中有一抹说不出的疼,疼得让她的眼泪快要止不住地往下滑。
不!她不能再这幺多愁善感,她必须把利益放在前头,不能再被这些小事羁绊住。
去他妈的小事!一条人命算是小事吗?她连个像样一点来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可是广告案的期限迫在眉睫,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将公司抛至脑后。可她胸口疼得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更遑论要和肆长聿大战几回合!栾若熏神情呆滞地按下电梯钮,脑袋一片空白地走进电梯,任由纷乱的思绪混淆她的神智。她甚至忘了到这儿来的目的……
电梯门一开,一样的空间、一样的地毯、一样的屏风,她应该要紧张的;然而现在的她只想疯狂地大笑、大哭一场,只为了哀悼心中那份莫名的无力感。
栾若熏呆愣地往前迈进,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婬声浪语——
仿佛是泡沫肥皂剧回放一般,情节是她十分熟悉的,相信和昨天是如出一辙。
挨着屏风一探,果然不出她所料,剧情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女主角换了人,而他……仍在"冲锋陷阵"……
说真的,她应该当作没看到,要不然就得像上次那般等他们完事后才出声。
但今天的她想要恶作剧,想要看看他会有什幺反应。她恨透这种在别人哀伤的时刻,却又玩着荒婬无道游戏的男人,这种人她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
或许可以当作是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送她一个告别礼,一个自己一厢情愿的告别礼。
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拥有一切,她当然得努力为自己尽一分心力。
窝在屏风角落一隅,栾若熏欣赏着"免钱"的秘戏,观看肆长聿闭眼享受女郎给他的服务。
"肆先生,好大的雅兴,才一大清早就忙着运动健身。"
栾若熏挖苦人的功夫虽没有栾若心那幺炉火纯青,但也能够伤人几分。
静谧的空间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倏地打散了满室的旖旎春色;女郎半露的酥胸也在栾若熏饶富兴味的注视下,令她慌乱地整理衣衫,疾步闪至屏风外。
唯独肆长聿完全不为所动,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打理整齐,举止潇洒地坐回柔软的牛皮椅里,仿若什幺事都没发生过。
栾若熏以研究的目光判读着他的思绪,可惜一如前几次,依然看不出蛛丝马迹,让她有点颓丧。
想使用那份特殊能力时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不想用的时候那些画面却又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脑中。这不是摆明在耍她吗?
"栾小姐是来答复我的吗?"肆长聿幽邃的眼瞳中进射出一丝玩味的光芒。
"是啊,我是来答应你的条件,希望你能够兑现你所说过的承诺。"她打算要让他万劫不复。
"如果你能够扮演好情人的角色,我当然也会答应你的要求,而且不收取分毫的酬劳。"她的外表酷似佟曼奴,但仔细一瞧,却又觉得大不相同,最起码佟曼奴不曾用过这幺剔亮的眸光挑衅他。
"当然。"栾若熏在他答允的瞬间,立即展现妖娆的万千风情,顾盼之间,仿若撒下千万个密网,企图将他掳获。
她打算要收服这个该死的男人,她要让他知道,可以拥有权势和地位的不只是男人;而所有的女人也不该都是男人的陪衬物。
她总算了解沉吟萱当初跟她说过的话——男人都是意识过度膨胀的沙文猪!"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不妨让我先拿点甜头当订金吧。"
"那幺你想要怎样的甜头?怎样的甜头才能喂饱你永不满足的胃口呢?"栾若熏笑吟吟地伸出玉手,带着魔魅般的电流触碰他健硕的身躯,五指充斥挑逗意味地勾动着他不甚整齐的领带。